「漂亮!放眼整個邊關,就數你最漂亮!誰敢說你不漂亮?告訴我,我幫你出這口惡氣去。」將離知道杜艷娘對自身的美貌極具信心,所以他當然不會打擊她,立即大聲夸贊她的美麗。
「你若真覺得我美麗,為何總是對我興趣缺缺?你老實告訴我,你心里是不是已有人了?」杜艷娘的小手柔若無骨地攀上他的胸膛揉撫。她已經懷疑許久,偏又未見將離身邊出現過相好的女人,所以才會一直模不著頭緒。
杜艷娘自以為是的問話使將離略感不快,但臉上的大胡子遮掩掉他過多的表情,教杜艷娘無法察覺。
「怎麼不說話?不會是被我猜中了吧?」杜艷娘見他沉默下來,不悅地噘起性感豐唇。
正當將離想擺月兌纏人的杜艷娘時,灰鷲與白鷲正好連袂出現在酒樓。見他們兩人一臉愉悅,即知他們剛打劫完,且收獲理當不錯,不然兩人臉上不會浮現笑容,而正好先前上街去的福將也出現在他們身後。
「福將他們來了。」將離暗示杜艷娘將一雙手安放好,別再不安分地往他身上到處溜轉。
「我瞧福將長得白白淨淨的,大當家,你心里若不是藏了個女人,那麼我倒要懷疑起你和福將的關系了。」杜艷娘怏怏不快地收回手,可依然沒有半點自他身邊離開的意思。將離與福將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她愈想愈覺得可疑。
「隨你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將離懶得同她解釋,她要胡思亂想盡避去。
「大當家,原來你也在這里!」白鷲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上來,先是問候過將離,接著便涎著討好的笑容面對杜艷娘。
杜艷娘見到白鷲並不給他好臉色,視線越過他,看著隨後上前的福將。福將雖也留了胡子,但卻一身書卷氣,若不說的話,誰會曉得他是「禿鷲寨」的一員猛將?
埃將被看得莫名其妙,沒細想杜艷娘為何那樣看他,信步來到桌邊,習慣性地坐在將離右手邊。
他這不假思索的一坐,當場讓杜艷娘變臉,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加存有疑慮。
「大當家,我和白鷲剛領著幾名兄弟在大漠遛了遛。」名為遛遛,實則打劫,灰鷲報告著。
「小遛遛?」將離挑眉問。若是筆大買賣,早就請他回寨里看所劫來的物品了,而非留在此地。
「是。」灰鷲如實以報。
「大當家,這次的遛遛,有幾件貨……」白鷲漾著笑臉請示。將離並不是個吝嗇的當家,比起前一任當家──禿鷲,將離可說是大方太多了,只要他們喜歡,根本就無須開口,將離便會將打劫來的物品送給他們,不像禿鷲,只會配給一些塞不了牙縫的殘羹剩飯。不過基于對將離的尊重,還是得請示過才行。
「喜歡就留著。」將離連問都沒問究竟打劫到什麼物品,直接允了白鷲。
「謝謝大當家。」白鷲笑咧了嘴,馬上自懷中掏出珠釵來獻寶,討好杜艷娘。
珠釵上的珍珠顆顆圓潤,散發著光澤,馬上吸引了杜艷娘的目光,她驚呼地看著雕工精致、光彩奪目的珠釵。
「好漂亮!打哪兒來的?」杜艷娘為美麗的珠釵所誘,贊嘆地自白鷲手上接過。
將離連瞄都沒瞄急著獻寶的白鷲,好不容易擁有清閑時光,他樂得喝酒,間或無聊地睨著酒樓下方。
「這珠釵……看起來挺眼熟的。」福將撫著下巴的胡須,若有所思地說道。
「二當家,你在哪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在這荒漠之地,像這樣的好東西可不多見哪!
「讓我瞧瞧。」福將不等白鷲應允,取餅杜艷娘掌中的珠釵仔細研究。這雕工與上頭出自京城名珠寶鋪「珠璣坊」的特有紋飾,加上他曾見過某位姑娘戴過這珠釵,更讓他確定了珠釵的主人,因此忍不住竊笑。
「二當家,怎麼了?有何不對勁嗎?」灰鷲見福將笑得像是知道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忍不住問。
「難道這珠釵是假的?」白鷲不敢置信,依他行搶多年的經驗,這珠釵上的珍珠應當都是真的,他不至于看走了眼才是啊!
「不,這珠釵一點都不假,若拿到外頭賣,我想應該也值個幾百兩銀子。」福將笑得可樂了。
「這麼值錢」杜艷娘一听見這珠釵的價值,雙眼登時大瞠,恨不得馬上自福將手中搶回來。
灰鷲與白鷲也想不到區區一支珠釵竟值這麼多銀兩,而那位被他們打劫的姑娘卻不當一回事地交給他們,難怪她的丫鬟會一臉不滿。
「二當家,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白鷲猶有一絲懷疑。
「這珠釵出自京城的‘珠璣坊’,‘珠璣坊’的寶石珠玉向來珍貴,像這支珠釵,我瞧它雕工精細,肯定是特別命人專門打造的,所以上百兩絕對跑不掉。大當家,依你說,灰鷲和白鷲這回搶得好不好?」福將故意問著置身事外的將離。
「好,打劫到這麼好的珠釵,怎麼會不好?」將離沒怎麼留心他們的談話內容,隨意回應著。
「大當家能這麼說自是再好不過。白鷲,你不如就說說今日被你們打劫的是怎樣的人好了。」福將故意引白鷲敘述,擱放在手中的珠釵不僅未交還給白鷲,反而放到將離面前。
將離沒費神去看讓他們討論半天的珠釵,像頭慵懶的豹子般看著大街上。
「這珠釵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所有的,當然,在我心里,杜老板比她要來得漂亮許多,不過像她那樣細致的人兒,說實話,我白鷲活了大半輩子可沒瞧過。她就帶著一名駕車的老漢和一名貼身丫鬟,也不曉得他們要上哪兒去,車上值錢的東西不多,倒是車內擺放了許多書就是。」白鷲詳細描述今日所見。
「我瞧過她車內的擺設,雖不華麗,倒挺講究的,再加上她的穿著,肯定是名門千金小姐。」灰鷲加入談論。那位被他們打劫的姑娘著實令他印象深刻,雖然僅僅帶著兩名僕人,可是氣質是唬不了人的,不論他怎麼看,都覺得那位姑娘並非出身于一般的富貴之家。再者,依福將先前所言,光是頭上的珠釵就那麼值錢了,因此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車內有許多書啊?」福將笑得更樂了。「除了這珠釵,你們還拿了什麼?有帶在身上嗎?不如拿出來讓大伙兒開開眼界。」
許多書?原先慵懶、心不在焉的將離一听見有關書的話題,稍微拉回了心神,並將視線放到白鷲身上,當瞥見了擺放在面前的珠釵時,他眉一皺,火速拿起珠釵細看,一發現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珠釵,心底率先爆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咒罵。
「還有一條手鏈,我也帶過來了。這個是出自塞外的,非常漂亮,上頭還有寶石呢!」白鷲高興地再次獻寶,掏出輕鈴作響的手鏈,擺放在手心上,讓大家瞧個夠。
「他女乃女乃的!」將離火大地搶過白鷲掌心上那條他更加熟悉的手鏈,整個人勃然大怒!
灰鷲與白鷲一臉茫然,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發脾氣,福將則在心里竊笑到快厥過去了。
「這東西的主人呢」將離像頭豹子般發出低咆。
「在大漠,她……很合作,咱們要什麼她就給,只說這手鏈對她非常重要,要我好好珍惜。大當家,她已經被咱們搶得一干二淨,你若要再去搶,恐怕是搶不到好東西了。」白鷲勸他別白跑一趟。
「他女乃女乃的!」將離氣得揮出一拳,痛揍不知死活的白鷲。倘若她出了事,他絕對會要了白鷲與灰鷲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