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聞人少保死後被趕出聞人家,她連想都沒多想便直接住到白雲庵,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直到今日,她才又回到紅塵中。
「你還想說什麼?說你這不是為聞人少保做的!說你其實是愛著我的!哼!我一句話都不會信,你還有臉說嗎?」他壓根兒不信她的無辜。在他心底,她是幫助聞人少保迫害他們一家的黑手,聞人少保該死!她同樣該死!
「我的的確確是愛著你的。」不管他信是不信,她都要說。
「你的愛令我作嘔。」他不屑要。
「少閣……」
「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他厲聲喝止,不想听她再親親匿匿喚他的名字。
她受傷害的噙著淚,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不論她怎麼說,看來他是都不會相信她,她該如何是好!
「既然你這般討厭我,為何還要派人找我來?」她好想知道,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還存有一絲情意?
「你之所以會來,該不會以為我是心念舊情,才派人找你來的吧?哈!你錯了,我要你來是要你看看我已功成名就,不再是能讓你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毛頭小子;我要你來是要回報你從前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父親的死、少舞的死,她都要負責。
她啞著聲問︰「你要報仇?」
「沒錯!在你跟著我的人來時,早該料想到的,不是嗎?」他嘲笑她的愚蠢。
「是啊!我早該猜到的。」原來她錯的離譜,他對她早就無一絲情感,要的只是復仇。
她難受的想哭卻又想笑,是她瘋了不成?不,她只是太開心能再見到他安然無恙,威風的坐在她面前,這就是她要的,不是嗎?
他要復仇也好,不復仇也罷,總而言之,在她還能待在他身邊時,她就會留下,直到他不要她為止;這樣的想法很卑微,可她就是愛著他,控制不了自己,想和他多多靠近。
「沒有我的允許,你是出不了聞人居的大門。」簡言之,短期內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我不會走。」在他沒有趕她走之前,她是不會主動離開的。
她的話令他側目,他狐疑的看著她,想看出她是否又想使什麼詭計,不然她沒有自願留下的理由;他看了她許久,許久,以各種角度去揣測她的心思,但見她一臉無辜,仿佛沒有策劃任何詭計。
表面愈是無辜,實際上愈是可疑,他如此不斷地警惕自己。
「我不會再傻的由你耍著玩。」不管她如何出招,他有自信能夠應付。
「我從來沒有那個意思。」如何讓他懂她的心?她的心一直都很單純的愛著他的。
「說謊!你這個騙子!」無論她說什麼,他再也不會相信她!他命令自己別去理會她特意裝出來的無辜臉孔,想想在他入獄時,她馬上投向聞人少保的懷抱,這樣的女人說出來的話豈有可信度?
「請你相信我,七年前……」她急著想再解釋。
「住嘴!我不想听!七年前我信了你,結果呢?我落得怎樣的下場!家破人亡,雖然責任在于聞人少保身上,但你一樣月兌不了干系。我真後悔認識你,當初我不該上那小山丘。」只要沒見過她,相信現下他的家仍舊是完整的,父親、少舞依然會活的好好。
他後悔認識她了,可她卻未曾後悔。「你非得說這麼傷人的話嗎?」對于他的指責,她甚至是無法反駁,因為她明白聞人少保為何會如此迫害少閣一家,當年少閣也是為了救她,才會使聞人少保受傷。
她是該為從前所發生的悲劇負責,他說的沒錯,她月兌不了干系,一切全都是她惹出來的。
「哼!這樣的話傷人!你會受傷!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當年你在大牢里跟我說過的話?那才叫真正的傷人。」他恨恨的提醒她。
樊蝶衣痛苦的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不用他提醒,她一天都不敢忘她在大牢里對他說過話,他痛苦,她又何嘗不痛苦?
見她流淚,他氣惱的大吼。「不要跟我扮可憐!」現下書房里只有他們兩人,她想裝可憐、扮無辜給誰看?
她被他吼的嚇了一跳,未曾被他如此凶過,令她驚得止住奔流的淚水,睜開水燦燦的眼眸望著他。
「下午你父親來過,對卜總管說了一堆你的不是,我想他是專程上門來巴結,而且他對你這個女兒似乎也很不以為意,不管你的死活,我想為人兒女做到像你這樣,的確是很失敗。不過由此也可看出,你們的確是父女,一模一樣惹人厭惡,還好當初我沒娶你為妻。」他不斷的說著傷她的話語,將曾受過的苦痛全數加諸在她身上。
樊蝶衣靜靜的站著听他說,沒有回半句話。
呵,她早該知道父親是個聰明的商人,該如何做,父親老早就盤算好;早在她被聞人家視為眼中釘時,父親就不要她了。
會難過嗎?不,她已經看開了,不再讓自己去想。
她的不言不語又惹得他更加生氣,她這樣子會令他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她,而她自始至終都是最可憐、最無辜的受害者,可他知道她不是。
「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他咆哮瞪她。
「當我想說的時候,你不想听;當我不想說的時候,你偏要听,你究竟要我說什麼?」她被他弄糊涂了,還是他要她親口認罪,方能甘心?
他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狠狠的掐死她。這女人!是上天派來責罰他的,但他究竟犯了什麼錯,讓老天爺這樣費盡心思責罰他?
他拚命的告訴自己忍下這口氣。在商場上多年,他早已磨出超人的耐性,沒有任何人、事、物能難得倒他,他是主宰這場游戲的人,沒道理讓她牽著鼻子走,不是嗎?
忍!忍!忍!
抬眼一瞧,又見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樣,他當下被她氣得火冒三丈。他要殺了她!
他豁然自椅子上跳起,以最快速的速度來到她面前,大掌抓起她,眼見就要掐上她縴細的頸子,徹底毀了她,他快意的笑了。
就在她尚不及反應時,他卻是狠狠抓著她,貪婪的薄唇帶著懲罰意味的吻上櫻唇。
長翹的眼睫顫抖著,她被狂猛的吻住,驚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以為他會沖過來罵她或是揍她,畢竟她之前挨過太多的拳頭,沒想到不是,他竟是吻了她。
這個吻讓人察覺不到半絲柔情,它是粗暴饑渴的,她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在她沒有給予任何反應時,他以舌撬開她的小貝齒,從中攫取芬芳,徹徹底底佔有。原是帶著懲罰意味的深吻,到了後來則是讓兩人意亂情迷,深陷于這吻當中無法自拔。
這個吻持續了良久、良久,直到蝶衣喘不過氣來,癱軟在他懷中時,聞人少閣才像大夢初醒般猛地松開了她,有些狼狽的避開她。
失去依靠的樊蝶衣軟軟跪坐在地上,猶不知發生何事,一張小嘴被吻得紅灩灩,教人瞧了忍不住想將她再次擁進懷中徹底憐愛。
懊死!聞人少閣低咒著。
他是著了魔嗎?明明是要掐死她,結果竟吻了她,他……他簡直是得了失心瘋!早已千次、萬次告訴自己這女人踫不得,為何還要踫她?
懊死!懊死!懊死的他!懊死的樊蝶衣!
他不停地低咒著,也命令自己別去看她,免得又失去曾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他背過她,無情地說道︰「你走吧!卜總管應該已為你安排好一切,我暫時不想再見到你。」事實上他的氣息紊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