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妾 第19頁

朔風帶著奔騰的怒火飆進房內,在錦被間找到傷心難過的似水。他難舍地將她輕抱起,置于懷中。

「怎麼了?」輕輕吻上她的額,吻上猶掛著的晶燦淚珠的眼楮。

「昊風哥走了。」她便咽輕道,心底有著太多的罪惡感,全是她不好,如果昨天她不對昊風哥說話那樣坦白,昊風哥就不會離開,是她的錯!

思至此,淚水便又滾落而下,看得朔風好不心疼。

「別哭,昊風若見著你因他的離去而落淚,他也會跟著難過的。」再次溫柔地吻干她頰上的淚痕,呵疼地輕撫她的背脊。

「都是我的錯。」

「噓,不是你的錯,昊風他只是到外頭走走、闖闖,沒事的。」朔風柔著聲不斷安慰,不願見她再自責下去。

「他可以留在風堡的……」是她讓昊風哥有家歸不得。

「別說傻話,昊風他是大人了,要做什麼事他自個兒清楚得很,沒人能逼迫他,風堡永遠是他的家,昊風他不會忘記的。」看穿她的心思,他輕聲斥責。

「為什麼你不肯狠狠罵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猶帶淚水的眼眸瞅著他看。

「傻瓜,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我都舍不得罵你,我是如此愛你,怎能不待你好?」他已徹底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再也移不開半分。

「我是傻瓜,你也是傻瓜。」她又哭又笑,緊緊摟住他的腰桿,心底仍不住想,昊風哥究竟上哪去了?

「是嘍!我們是一對傻瓜。」朔風輕聲揚笑,摟著她,知曉她的情緒已慢慢平復下來。

「昊風哥一人在外不會有問題吧?」她仍是擔心。

「昊風的能力我很清楚,旁人要傷他並不難,但要他的命可就沒那麼容易,況且昊風是咱們風堡的人,只要誰敢動他,就是與咱們風堡過不去,我想,沒人敢和風堡作對。」他非常有自信,放眼江湖,風堡的聲勢如日中天,想犯上風堡之人,還得事先掂掂自個兒的斤兩。「我還是不太放心……」他的話讓她安心不少,但就怕事有萬一。

「沒事的,你別想太多,昊風他只是要出去好好理清心情,待他想清楚後,他便會回來。」昊風的心情他並不難體會,雖不明白似水昨日同昊風說了什麼話,但依稀可猜出,否則昊風不會選擇離去。

只是感情的事並非可以退讓或施舍,一旦愛上就是愛上了。他承認他沒昊風的風度,倘若今日換成他是昊風,他不可能輕易就退讓,反而會將她給拐騙走,讓她無法成為別人的妻,許是他天生適合當小人吧!可當了小人又何妨,感情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嗎?

「昊風哥會遇到好女人的。」她真心如是希望。

「會的。」

倚在他懷中,她感到無比的安適,半垂著哭到疲累的眼眸,頭有些痛,應是昨天喝醉的結果。

「心情好些了嗎?」他明知故問,看著她微微揪起的眉峰,體貼地為她按摩著頭部,以減少她的不適。

「嗯。」他的力道不大不小罷剛好,消減不少疲累與疼痛,她何其有幸,能得這樣一個深愛她的男人。「我讓婢女端些清粥進來讓你用,瞧你,渾身上下已經沒啥肉了,還鬧脾氣不吃飯怎成?」悠悠長長嘆了口氣,想養胖她。

小時候是沒能力養胖她,現下有能力了,她清瘦如昔,教他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她的體質經過這些年努力調養,改善了不少,不再小病不斷。

「沒有關系,有你在我身邊,你不會讓我病著、冷著。」她很安心地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接受他那無微不至的照顧,享受他全心全意的呵寵。

至于先前懼怕他強烈改變的問題,仍悄悄地擱在她心中,她只是不再用這些問題來煩他,她想慢慢以柔情溶化他,讓他不再那麼眷戀權勢。「你這樣會教我離不開你身旁半分。」他佯裝無奈抱怨,實則開心。

「這樣最好,我要你永遠陪著我。」她輕輕笑著,道出她的目的。

「我當然會永遠陪著你。」這是不容置疑的。

「對了,待會兒你別為難綠荷她們。」她忽然想起道,知道他定不饒過多嘴的婢女。

「她們不該讓你傷心。」這下他的口氣變得有些強硬了,多嘴之人是不適合待在風堡里。

「是我自個兒要傷心,可怪不得她們。」她不依地輕嚷。

「似水……」

「你就答應我的要求好嗎?」干脆來個美人計好達成目的,她勾著他的脖子,在他固執的唇上印下一吻。「似水,你不能這樣。」朔風無奈抗議,可拒絕不了甜美的親吻。

「答應我……」他不答應,她愈是要磨到他答應為止。

「你……」抗議聲中斷在她的小手滑進他的衣襟,挑逗他的肌理時。

他一個咕嚷一聲長嘆,反身將她壓在身下,加強這個吻,讓兩人糾纏得更為火熱,狂燃。

此時,朔風早忘了先前的爭論,心下只想立刻得到她,似水則悠悠地、竊竊地綻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總會有方法來達成她的目的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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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昊風離開後,似水更加寂寞了,朔風有一大堆事要處理,不可能成日陪在她身邊,而她對他在外事務亦不感一絲興趣,所以只得成日無所事事,待在風堡里發呆。她不善與人交際,不愛出外游玩,這是她自個兒個性上的問題,會感到寂寞也是理所當然。

為何她就是沒辦法和婢女們談談笑笑什麼的?她甚至也不喜歡婢女們呼前擁後的感覺,那只會令她覺得像是被束縛住。她喜歡一個人在風堡里隨意晃晃,愛往東走,就往東;要往西走,就往西。

是以她常常會摒退貼身婢女,婢女們也習慣了她這性子。

記得以前娘親在世時,和婢女的感情很好,常有說有多的,唉!她處事不夠圓融,這樣的她可適合當風堡的夫人?想了想,朔風不會在意她像不像風堡的堡主夫人,他要的是一個愛他的妻子,她不愛拋頭露面,他會更加高興。

想到對他的愛戀,她的表情不禁放柔,嘴角噙著幽美的微笑,縴縴素指帶著情意撥弄著琴弦,叮叮當當好不悅耳動听。

一個音、一道旋律,皆充滿無限情意。

微風帶著春意輕輕送進無人的小亭中,圍梭在四周的薄紗輕輕飛揚,恍若一道道共舞的身影,令她不由得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

「納命來!」忽然問,一道尖銳憤恨的嗓音揚起,破壞了美好的情境,一柄泛著烏光的長劍便直直朝她而來。

似水嚇了一跳,為了閃躲長劍,她整個人翻跌在地,石桌上的古箏則替代她被來人劈成兩半。「別想逃!」來人是名青年,雙眸布滿血絲以及仇恨,他臉上的表情清楚地告訴似水,他要她的命。

似水驚喘一聲,眼見長劍又筆直朝她刺來,她狼狽翻身,險險躲開長劍,但一撮烏絲已代她受過削落在地。

他是誰?為何要來殺她?她急著閃躲,根本沒時間開口詢問。

「我今日不會放過你們!」來人的劍術並不很高超,能混進風堡也是一時運氣好,但用來對付一名不懂半點武藝的弱女子已是綽綽有余。

你們?!指的是誰!她和朔風?這人是來殺他們的?腦際閃過一連串的疑問與解答.再看刺客一眼.對方有些眼熟,可她偏就想不起在哪見過他。

他究竟是誰?

「受死吧!」來人氣勢凶狠,長劍俐落地刺向她的心口。

這回似水僅能微微閃躲開,避開心口沒讓對方刺中,但對方的長劍卻刺進她的肩口,她痛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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