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趴魔人 第12頁

兩人看完所有照片,繞到展覽會場的出入口,櫃台的服務人員見他們兩人一道走出來,報以溫暖的微笑。

「原來妳剛剛就是在等這位先生,難怪會站在那張殘荷前面那麼久,呵。」害得他們差點以為她很有可能想毀了照片,因為她實在是站太久又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冷冷淡淡,說她不喜歡那張照片嘛,也不像,說很喜歡嘛,還是不像,弄得他們都不懂她究竟是喜歡或不喜歡。

雖然問過她,她也點頭說喜歡,他們倒是覺得敷衍的成分居多,而今謎底揭曉,原來是她和身邊的男士早就約好在殘荷前見面,難怪她會站那麼久。

「不,我並沒有在等他。」花藜馬上澄清,不想任何人誤解。今天會遇上他全是巧合,並非刻意安排,假如她早知道他會來欣賞攝影展,她壓根兒不會出現。

服務人員的笑容凝結在唇畔。「啊?」是他誤會了?

衛少商以溫暖的笑容化解尷尬,他朝服務人員微微頷首,帶著花藜離開這里。

「我並不是在等你。」不管他信是不信,她都覺得有必要再三澄清。

「我知道。」衛少商帶著她來到外頭的廣場,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麼緊張,非得跟他說清楚不可?他們不相識,她當然不可能在等他,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他還曉得,不需要她一再澄清。

「而且喜歡荷花的人是我,我來看荷影是很正常的,反倒是你,你為何會跑來看?」她記得荷花在他眼底就只是花的一種,他並沒有特別喜歡或特別討厭,不過從前他倒是常常陪著她去賞荷就是。

Stop!不許再想從前種種,那都已成為過去式,不值得她回憶。

她的疑問問倒了他。是的,他並沒有特別喜歡荷花,今天不過是正巧在看報紙時,于藝文版發現在美術館有荷影展覽,他便想也沒多想的放下手邊工作,直接驅車前來欣賞。

「想看就來了,有何不對?」他找了個最接近的答案回她。

「本來就不對,而且是大大的不對。」貝齒緊咬著下唇瓣,不滿的瞪著他,他的出現只會讓她不斷憶起想遺忘的過去,在她好不容易找到迥然不同的方式生活時,他為何要出現打擾她?

「妳的說法很奇怪,這樣的展覽人人都可以來,我想不透我有不能來的原因。」他雙手插進西裝口袋,看著身前氣紅了臉的小女人。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的氣質清靈且澄淨,粉藍色的洋裝將她妝點得更為嬌弱,使他的心盈滿一種異樣的感受,既是心憐又是呵疼。這樣的情緒不該為她出現,可是他卻想哄她、寵她,願意挺起胸膛為她擋去外面的風風雨雨,只因對象是她。

在這個時刻,他已忘了早有女友江如幽,他的眼只容得下她嬌俏的容顏。

他的說詞教她無從反駁起,是以她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緊抿著唇不說話。

「為什麼妳看到我好像很不高興?」就他的記憶所及,他不曾得罪過她,那她為何要生他的氣?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她略揚高聲兒質問︰「難道我看到你要很開心?」他有沒有搞錯?!在他那樣無情待她後,她怎麼可能看到他還笑得出來?

「倒也不是,只是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偏又說不上是哪里奇怪。」那一夜她對他冷笑,今天則是對他怒目相向,就算他感覺再遲鈍,也發現不對勁。

「你怎麼敢這麼說?!莫名其妙的人是你不是我,一直被你欺騙的人是我!是我傻得可以,居然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多年來的委屈一股腦兒爆發出來,她氣得全身發抖,努力控制別掉淚。

再怎麼苦、再怎麼痛,都不能在他面前流淚,她不能那麼沒出息。

懊流的淚,在得知他不會出現時早已流干,現在的她無比堅強,也無比快樂,再也沒有任何事能擊得倒她。

她沈痛的控訴教他傻眼!他何時欺騙過她?又何時對她說過甜言蜜語?怎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是否記錯了?

可腦子卻不期然想起花豹說過的話。花豹說他和花藜曾交往過,再對照花藜所說的,難道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少陽的話也同時在耳畔響起,少陽要他別相信花家兄妹的說詞,還說他們說謊都是因為兩家感情不睦……真是這樣嗎?

若是如此,他更想不透為何花藜要說這麼容易讓人拆穿的謊言?現在江如幽不在他身邊,她更是沒理由撒謊不是嗎?到底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看她一臉受傷害的傷心模樣又不假,那又是怎麼回事?

事情的發展已復雜到教人難以理解。

「欺騙他人,或許你覺得很有趣,可是現在在這里,我要告訴你,一點都不有趣,我從來都不覺得有趣。」遭受欺騙的滋味太過痛苦,倘若事先知道他會這樣待她,她寧可一開始就不認識他。

「花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妳在說什麼。」他愈听愈糊涂,假如他沒猜錯她話中的涵義,她分明是在指控他是個負心漢,是個樂于玩弄他人感情的混帳。

「花小姐?呵!」听他叫她花小姐,她覺得陌生得有趣。

「有什麼不對?」她那一聲笑比哭還教人感到悲涼,他心猛然揪疼著,為那帶有無限痛楚的笑聲,他好想為她抹去所有傷痛。

「沒有,你覺得對就對。」她聳聳肩,其實他也沒叫錯,從前他們兩個處于她自認為的熱戀當中,他當然不可能叫她花小姐,而現下情況不同了,他叫她花小姐也是應當,沒什麼好計較的,亦無須再回想他在她耳畔親昵喚她時的萬般柔情。

苞她談話就像有重重迷霧阻攔在身前,教他無法看清,總覺得就快要觸模到謎底,偏又起了更多的濃霧將他阻隔開來,使他模不透、看不清。

大腦不停轉動思考,不斷推想這些日子所听到的話──花豹的、少陽的以及她的。少陽的話容不得懷疑,畢竟少陽是他的親弟弟,萬萬不可能說謊騙他,也沒騙他的理由,那麼說謊的人應當是花家兄妹兩人。

可他看花藜的表情不像在說謊,她的傷心是那樣真實,看得他不由自主為她感到心疼,很想伸出雙臂將她擁進懷里,跟她說聲對不起。

天知道他為何要道歉,但他就是不想看她傷心難過的模樣,只要她不傷心,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他拚命克制住想要踫她的念頭,煩躁的扒了下濃密的黑發,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嗎?」OK,他認了,不管少陽是怎樣警告他的,要他遠離花家兄妹也好,不去理會他們說了什麼都行,他全都不想管!他現在只想知道從前他們究竟認不認識?又,到底是誰在說謊?

一句簡單的問話像把利刃用力插入她的心口,教她驚愕的瞪大眼,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他們以前真的認識嗎?難道他當他們不曾認識?從前那如膠似漆的愛戀算什麼?!耳鬢廝磨的激情又算什麼?!

她氣紅了眼,恨不得劈頭痛打他一頓,打掉他的自以為是!打掉他的無心無情!

「你怎麼敢這麼說?」但,面對他,她的語氣再冷靜不過,宛若不管他說什麼都影響不了她。

「我說錯了什麼?」盡避她的忿怒不形于色,他仍可清楚感受到。

她自嘲一笑。「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不該認識你,盡避你不承認也無所謂,真的都無所謂了。」

為什麼還要與他踫面,令自己再受到羞辱?難道她受的傷害還不夠?為何要給他傷害自己的武器?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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