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飯店內部人員發現八○一號房的房客情況不太對勁,該名房客自從住進八○一號房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連飯店內的清潔人員要進入打掃,都讓房客掛在房門外「禁止打擾」的牌子所打退。
整整三天沒出來走動,也沒叫過客房服務,打內線做友善的詢問,響了大半天對方並未接起,再重打一次,卻發現對方已經將話筒拿起,教人不禁擔心她是否在里頭出了事?
所以內部人員連忙通知經理,經理發現事態嚴重,經查詢後,確認是一名女性房客,且是被薔薇飯店內部列為需特別留意的黑名單客戶,這更教人心感不安!于是經理找了一名女性員工及一名男性員工陪他一道前往了解情況。
此時衛少商正好來到飯店巡視,發現有狀況發生,二話不說陪同經理到八○一號房看個究竟。
一群人行色匆匆搭著電梯來到八○一號房,經理先是禮貌的按了門鈴,等候對方回應,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大伙兒面面相覷,更加確定情況不對勁。
經理朝女性員工使了個眼色,女性員工意會,上前輕敲八○一號房門。
「花小姐,請妳開門好嗎?」在來之前,他們已確定住在八○一號房的房客並未出門。
「花?」衛少商耳尖的听見員工對房客的稱呼。
在台灣姓花的人應是不多,而且就他所見過的也只有兩個,一位是花豹,一位是花藜,女性員工口中的花小姐不會正好是花藜吧?
「是的,房客姓花。」經理發現衛少商神色不對,忙站到衛少商身邊回答。
「她叫什麼?」不要是她,千萬別是她。
「她的名字挺特別的,叫花藜。」經理立刻報告。
「該死!」衛少商低咒了聲,見房內的花藜久久未應門,心急如焚的他干脆直接拿過經理手中的備份鑰匙,自行開門進入。
素來溫文儒雅、予人良好印象的衛少商竟然會說粗話?!教員工們瞪大了眼,無法置信。
衛少商管不了員工們對他爆粗口有何感想,只想快點進去確定她安然無恙。
門一打開,便見軟坐在窗台上的那道縴縴細影,在這麼寒冷的天氣里,她居然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連身洋裝,而且連氣窗也沒關,任由冰冷的寒風吹進房內,溫度低到大約只有十度左右。
他們一群人闖入,渾身發軟的花藜緩緩轉頭回望,見到衛少商出現,灰黯的眼眸立刻綻放光彩。
「少商……」相逢猶恐是夢中,她不敢大聲喚他,怕他會在下一瞬間消失無蹤。
她的眼底唯有他,其余的人全入不了她的眼,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憐同情她,所以讓衛少商來找她了?
她開心地痴痴笑著,喜悅的淚水紛紛滾落,宛如一顆顆晶燦無瑕的水晶。
「妳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衛少商渾身一震,責備的語氣月兌口而出。
今日的花藜彷佛是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隨便一陣風吹來就會將她給吹得魂飛魄散,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花藜的腦袋昏沉沉的,不明白他在氣什麼?不過他能出現,她已經好開心、好開心,上天畢竟沒有遺棄她,將衛少商還給了她。
「我等你好久、好久了。」她小小聲抱怨著,以從前向他撒嬌的口吻。
等他?衛少商一愣,心想她大概是冷糊涂了,不了解自己在說什麼,他也就沒太在意。
寒冷的空氣沁入,衛少商再次留意到她單薄的衣著,想都沒多想,直接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以免她凍著。
「少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他月兌外套給她穿的舉動溫暖了她,透過他的外套感受他的體溫氣息,令她覺得好安心。
頓時她笑得好迷人,好迷人。
「妳發燒了!妳的身體燙得嚇人!何經理,馬上備車,她需要送醫院。」衛少商在幫她披外套時,撫到她在外的手臂,掌下察覺到她的高熱,忙命著經理準備送她上醫院。
「是。」經理立刻打電話連絡派車。
「醫院?我沒生病啊!」
「不!妳病了,妳正發著燒,得立刻看醫生才行。」不知道她病了幾天,衛少商擔心會轉成肺炎。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邊。」花藜緊抓著他的手臂,不願離去。他是老天爺好不容易還給她的,假如她到了醫院,他又變回那個陌生的衛少商怎麼辦?
「花小姐,請妳冷靜點,沒事的,等看了醫生吃過藥,妳就會沒事的。」衛少商好言相勸,她對他過度的依賴教他訝異。
加上今天,他們只不過才見過三次面,她對他的依賴未免過度了?他不是傻子,自然有察覺到她對他除了依賴之外,還有深深的依戀。
這真的很奇怪,照理說她不缺男友,為何獨獨要纏著他不放?
「花小姐?少商,你為什麼要叫我花小姐?」她一臉受傷的瞪著他。
不對!不對!他不該叫她花小姐,他的語氣怎麼會又變得如此陌生?莫非是老天爺一時捉弄,還給她的是那個不愛她的陌生衛少商?
「我不叫妳花小姐要叫妳什麼?」衛少商淡淡一笑,覺得她的問題挺有趣的。
「你都叫我藜藜的……」他三番兩次都稱她為花小姐,不覺得太生疏了嗎?
「不可能。」衛少商一口否決。他們又不熟,他怎麼可能那樣親密喚她?她鐵定是病糊涂了,才會開始胡言亂語。
「你還說我是你的公主……」藜藜,Myprincess。這句話,她這輩子永遠都忘不了。
「那更不可能,我想妳是弄錯人了。」衛少商笑不出來了,反倒認定她太輕佻。
他們不是戀人,他怎麼可能會說她是他的公主?況且,這句話他連對江如幽都沒說過,怎麼可能會對她說?
「不!我沒有弄錯人,為何你不肯承認?你真有這麼討厭我?厭惡到非得否定過去的一切不可?」她好傷心!他怎麼能這樣說?那話明明是他說過的,他怎能不承認?就算厭惡她到了極點,但有必要這樣撇清嗎?
「我不曉得妳在說些什麼。」她過度親密的話語令衛少商不悅,他起身離開她,以免跟她有過多的牽連。
「少商?!」他離開了,跟著,她失去了熱源,她驚駭的看著再次一無所有的雙手。
泰哥在這個時候剛好趕到,他神色匆匆地跑進八○一號房,意外看見衛少商在場。
他朝衛少商微微頷首,衛少商也輕點下了頭和他打招呼,可衛少商那冷漠的表情卻教泰哥心生不安。
「藜藜,妳沒事吧?」泰哥來到頓失依靠的花藜身畔。
「泰哥……」
「原來你們認識,那正好,這位先生,花小姐病了,需要馬上送進醫院治療。」衛少商以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
泰哥眉頭一皺。「這位先生?!衛少商,你該死的在說什麼鬼話!」雖然他們過去的交情不怎麼樣,可衛少商不曾稱呼他為「這位先生」過。
衛少商是撞了鬼嗎?假裝不認識他,會讓衛少商變得比較高貴嗎?真是見鬼了。
衛少商的眉頭皺得比泰哥更緊。怎麼這個男人好像與他很熟?他可沒半點印象,依他看來說鬼話的應該是剛出現的這個人,明明就不認識,還跟他裝熟。
打從他遇見花藜後,接二連三踫見的人都莫名其妙,全都一副和他很熟的模樣,簡直是將他當傻子耍。
「這位先生,不知是您要送花小姐上醫院,還是由敝飯店的人員送花小姐?」盡避一肚子火無處可發,衛少商仍繃緊著臉,有禮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