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關母嘴巴上是不再追問,可心底總放不下,做母親的豈會不了解女兒是在逞強。
「我……我想……海希……我想為妳彈奏一曲好嗎?」被忽略已久的胡樂生鼓起勇氣提議道,他決定彈奏客廳里的鋼琴,以琴聲博得關海希的芳心,他深信當他將所有情感投注在琴音當中時,海希會了解他的。
「這真是個好主意,我也好久沒听人彈奏鋼琴了。」關母立即拍手附和,目前最要緊的是移轉海希的注意力,讓她的心思不再放在任逍遙身上。
必海希沒有響應,她的心思仍舊放在任逍遙身上,盡避背對著他,仍可感受得到他那熾燙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可任逍遙的注視沒有持續太久,一瞬間,關海希听見身後傳來撲通的落水聲,她心一驚,猛地轉頭沖到落地窗前,已不見任逍遙的蹤影,只見泳池波光粼粼,水波間依稀可看見人影。
他在水里!這是頭一個閃進關海希腦海里的念頭,她想都不多想,直接開了門沖到池畔。
「海希!」關母見狀大喊。
「怎麼了?」胡樂生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愣愣的看著關海希跪坐在池畔。
必海希在池畔看了看、等了等,都不見任逍遙游上來,她不再細想,跟著跳入泳池內。
「不!海希──侯媽!侯媽!」關母見狀嚇壞了,忙著叫侯媽。
「海希她怎麼了?」胡樂生見關海希跳入泳池,一時亂了頭緒,像只無頭蒼蠅沒了主張。
「夫人,怎麼了?」侯媽聞聲而來。
「毛毯!妳快去拿毛毯來,海希跳入游泳池里了。」關母驚叫著,交代完奔至泳池畔,等待海希游上來。
胡樂生跟著跑到池畔,焦急的看著池底,他完全無法明了關海希為何要跳入泳池內,明明今天的天氣沒有熱到讓人想下水游泳呀。
躍入池里的關海希一眼就看到任逍遙的所在位置,她游向他,發現他並沒有溺水,也不是腳抽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沖動,也許任逍遙是因為太過無聊才會跳入泳池,她何必緊張?簡直是多此一舉。
愈想愈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只魯莽也愚蠢,她便掉頭要游回池畔,可任逍遙得知她的意圖,隨即緊跟了過來並箝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去。
必海希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哪來的膽子敢抓她,這里是她家!他人在她的地盤上,怎敢對她動手動腳?!
她氣得用力掙扎,不願屈服在他的蠻力之下,可任逍遙的力氣是她所不能及的,她愈是拚命掙扎,他便箝制得愈緊,最後,他那熾燙的唇瓣狂猛的貼覆在櫻唇上恣意輾轉纏綿。
狂熱的氣息侵襲而上,關海希驚得倒抽口氣,許是在水里待太久,她的口中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氧氣,所以被任逍遙結結實實的吻住,為了尋求更多的氧氣,她沒有辦法拒絕,也或許是太過想念他的吻,她的雙臂不由自主的攀附著他,加深這一吻。
水底的熱烈纏吻讓在上方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胡樂生整張臉刷白,心抖顫著,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他心中的繆思女神怎麼可能會和另一個男人在泳池里狂野熱吻?!他是否看錯了?
必母驚得雙手捂住唇,同樣無法言語,如此熱情的海希是她所不曾見過的,而改變海希的人不用問也曉得就是任逍遙,這樣的改變究竟是好還是壞?
「夫人,毛毯來了。」侯媽急忙忙拿著毛毯回到池畔,她一到池畔也看見水里的動靜,登時看得她雙眼瞪得有如銅鈴般大小。
「我……關夫人,我先走了。」胡樂生遭受到太大的打擊,不願再看下去,于是捧著破碎的心踉蹌離去。
「侯媽,將毛毯擱在這吧。」關母輕道,起身離去,將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關于海希的感情,她不再插手干涉,女兒長大了,有她自個兒的想法,做父母的只要在旁邊看,適時扶她一把即可,至于往後如何發展,就看兩個年輕人了。
「好。」侯媽遵照關夫人的吩咐,輕輕將毛毯放下,隨著關夫人一道兒離開。
這個吻持續到兩人都無法呼吸,任逍遙才摟著她浮出水面,關海希氣息難平的枕在他的肩上,雙臂仍環在他的頸際。
水波間,她的裙襬如天際的雲彩飄灑在深幽的碧藍間。
任逍遙擁著她游上岸,拿起一旁的毛毯裹住她的嬌軀,以免她受涼感冒。
晶瑩剔透的水滴淌過她的發絲,滴落在頰畔,任逍遙為她拭去,輕笑出聲。
「笑什麼?」關海希納悶問,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妳看起來好像一只落水的小貓。」即使落了水,仍舊貴氣十足,且隨時能夠張牙舞爪攻擊人。
「是嗎?」她頗不以為然地輕哼了聲。
「回房去換件衣服吧。」大掌拍了拍她的發,命令道。
她挑釁的推開他的手,禁止他再踫她。「我不冷。」
「好,隨便妳。」看出她是故意挑釁,他也不動氣,笑了笑,由著她。
「你為什麼要跳進泳池里?」直到跟著跳下去,她才發現他的泳技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她搭救。
「找東西。」他揚了揚濃眉。
她一怔。
「果真被我猜中,它落在池底。」任逍遙攤開手掌,讓她得以清楚瞧見他掌心中閃閃發亮的戒指。
「還我。」再次沖動,她探出手要搶回她曾給予邵御飛的訂婚戒指。
「不。」他爽快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你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說不!他憑什麼?!一股火冒了上來,教她恨不得出手打掉他那張笑得得意又張狂的臉。
「妳听得很清楚,我的答案是『不』!」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再次重復。
「那並不屬于你!」
「也不再屬于妳。」他指的是邵御飛,要她別再傻得抱持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那並不關你的事。」她火了,口氣非常不好,橫眉豎眼的警告著他。
「打從我第一次遇見妳,它就與我有關了。」他聳了聳肩,不在意她的怒火,將戒指放進口袋,轉身離開。
「等等,你要去哪?」她忙追上攔住他。
「丟了它。」
「什麼?!」
「我會將它丟在一個妳不知道,也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我要妳的心里再也沒有它的存在,唯有我!」他霸道宣示。
必海希的心一撼,不曉得他何來的自信,能將話說得這麼滿,這麼有把握。
「我的心早就給了別人!」她故意挫他的銳氣。
「我知道,但它也在妳無意間給了我不是嗎?」她是喜歡他的,他非常清楚這一點。
「我沒有!」她死都不承認把心給了他。他是個騙子!只是來欺騙她的感情,而她沒有傻得上了他的惡當,她一直將心看守得好好的,沒有任何人能取走。
他定定看著她說︰「不管妳承認與否,妳我都知道答案是什麼。」倘若她對他無意,絕對不會跟著跳下泳池。
他跳下泳池撿戒指,同樣也是在試探她對他的情感,究竟有或無,測試出來的結果令他非常滿意。
心底暖暖的,充滿了無限的愛意。
必海希裹著毛毯,下巴高揚,堅持不示弱,她不認輸,也沒有輸!他說的全都是他自以為是,其實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那一回事。
「妳好好休息。」話說完,他便離去。
「喂!你別走!要走之前先把戒指還我。」她猶作垂死掙扎,明知他不會還的。
對于她的要求,他只是隨意對她擺了擺手,根本就不加以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