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傻的值得,不是嗎?」她是這樣認為,小婉卻不贊同,只是不住的搖頭嘆氣,悔不當初。
他叫衛醉風,自小失了父母,有個未婚妻叫白湘憐——這些全是白湘憐親口訴說有關他的身世,不多,甚至可說是簡單得過火。
在喝過大夫重新開的藥方,他睡了會兒,夢中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瞧見,沉悶的在月上中天醒來後,便再也睡不著。
他索性起身吃力地走出房門外,想看看外頭的景致能否激起他一點記憶。
陌生,全然陌生的環境令他大失所望,沒有任何幫助,他依舊記不起來,這里的一草一木陌生得教他懷疑自己真住餅這里嗎?
他頹喪地倚著梁柱吁嘆口氣,究竟要等到何時,才能重拾過往?
秋風吹拂而過,愁人心間,他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瀟灑,畢竟白湘憐所給的資料太少,教他連面對自己也覺得陌生不已。其實怪不得白湘憐,她是處在深閨的女子,怎可能對他在外頭的事一清二楚?
白湘憐,她美得令他動心,他相信若是其他男子見著她,定也會對她傾心不已;或許,他該慶幸他是她的未婚夫,將來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她。擁有她的感覺並不壞,他相信她定然也是很在乎他,否則不會對他的傷勢那樣焦急。
他很想知道,從前他們是如何相處的,面對似水柔情的她,他擁有何種表情?
他想應是無盡的寵愛吧!不論她做錯什麼事,他都會不忍苛責,她值得讓男人好好呵寵憐愛的。
想著白湘憐,他臉部的表情慢慢放松、放柔,黑得誘人的眼瞳里布滿柔情。
想她,想著、想著,不免又想到身上的傷,身上各處大小不一的傷口明白告訴他,傷他的人企圖置他于死地,或許是他好運,方能逃過一劫,但究竟是誰要他的命?是路上的盜匪,抑或是他的仇家?
他有仇家嗎?他不知道,唯一能給他答案的人恐怕只有白湘憐,但他隨即又想起她應是不清楚他在外的事,不然她大可在他醒來時就告訴他了不是嗎?
倘若身上的傷真是仇家所為,那麼他得千萬小心,對方若知道他沒死,定會再出手;而更重要的是,他要保護湘憐的安全,他不要她因他受傷,所以就算是要拼上一條命,他都會想盡辦法護住她。
為那不知名、不知臉的仇家,他黑沉了臉,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恍若對方已出現在他面前威脅著。
細碎的腳步聲突然自身後響起,衛醉風猛然旋身怒喝︰「誰?!」
「是我。」白湘憐蒼白著臉,顯然被他嚇了一跳,離他有五步遠輕道。
「是你……」衛醉風松了口氣,本以為是仇家出現,差點令他傾全力去擊倒對方,幸好他沒出手,否則定會傷了她。
「夜寒露重,你又剛醒,得好好的調養身子。」見他僅著單衣,她蓮步輕移上前,月兌下披風就要為他披上。
「別。」衛醉風連忙輕輕按住她冰冷的小手阻止,她一身單薄,他怎忍心讓她月兌下披風使他溫暖。
「你會受寒的。」在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時,她的心狠狠一顫,雙眸無限柔情地凝望著他,仿佛天地間就僅剩他一人。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衛醉風自認身子骨比她健壯許多,這一點小風並不會使他受寒。
「可……」她仍覺不妥。
「湘憐,別為我擔心,只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就好。」他輕說著。
「那我幫你回房拿外衣讓你披上好了。」她想出折衷的辦法,旋身就要進房為他取出外衣。
大掌輕輕松松拉住她,不讓她東奔西跑。「別忙了。」但他一時沒拿捏好力道,一個用力,反將她旋帶入懷。
白湘憐驚得倒抽一口氣,不安地倚在他懷中,羞得不敢抬眼看他,衛醉風則干脆順著事情的發展將她圈人懷中,不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你說,我們這樣彼此不是溫暖多了。」他輕輕在她耳邊呵道。
她羞得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好,唯有紅著臉保持沉默。
「湘憐,你一直都這麼害羞嗎?」她羞得好像他們不曾如此親密過,但他們訂親了不是嗎?他相信若是從前的他,定也會常常情不自禁地將她擁人懷中偷香的。
「我……只是與你分離太久了,所以有點不習慣。」分離太久是實話;不習慣也是實話。小時候他們是玩在一塊兒,但也不至于會摟抱在一塊兒,這是她頭一回被他抱住,安穩地臣服在寬廣的胸膛。
「是我不好,太常離家,拋下你一人,相信我,以後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不會讓你感到寂寞。」溫柔的話語無須經過思索,一股腦兒地對她傾吐出。
「真的?」她開心的尋求保證。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湘憐……」輕輕的,在她的眉心烙下一吻,像是與她立下誓約般。
有了他的保證,加上他那柔情萬分的吻,她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雙臂悄悄探出,將他摟得緊緊的,使他明白她內心的喜悅。
或許這是上天為了成全她,給她的機會,她要好好把握才行,否則將來定會抱憾終生。
「湘憐,我相信在我失憶之前,我們的感情一定很好,你說是嗎?」輕擁著她,望著朦朧的月光,頓時覺得今夜的月色美得不可思議;庭中的花草在黑暗中看來別有一番風情,連吹拂而過的寒風也不覺涼透人心,更重要的是懷中的人兒使他像擁有全世間最珍貴的珍寶般歡喜著。
「嗯。」毫不猶豫,她輕頷首,很可怕,現在她撒謊已經到不會心虛的地步,她是個很可怕的女人,是吧?她這麼壞,會不會有一天遭到天譴?
「如果我不要忘了以前的事,你說,今天的我們會有何不同?」他們會更加恩愛吧?!
白湘憐一震,沒敢親口告訴他那答案,如果他沒有失憶,他們根本就不會踫面,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輕擁著她。
「怎麼了?生氣了?」他將她的無言當成是她在為他失憶一事生氣。
「不,我沒生氣,我只是想與其拘泥于從前過往,不如讓我們重新開始不是更好嗎?」她佯裝輕松地笑著,事實上她緊張得很,怕他會發現她話中另有涵義。
「沒錯,你說得對,就讓我們重新開始,今夜這月、花、草、樹、木都是我倆的見證,我衛醉風將會如從前一般愛你、憐你、疼你、寵你,以吻為誓。」這一回他不再是親吻她的眉心,而是鎖定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烙下他的吻、他的誓。
白湘憐揚首接受他的吻、他的誓,將一顆芳心以雙手真心奉上,無法回頭了,也不想回頭,如果歡愉的過後將是天譴,那她將會無言接受。
月夜中,兩人緊緊擁吻,不僅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兩顆心也貼得更近、更近了。
第三章
在家僕們的反對聲浪中,白湘憐一意孤行地扮演著衛醉風的未婚妻,在她的堅持與要求下,他們反對歸反對,可也沒拆穿她的謊言,只好由著她去。
衛醉風的傷在她的細心照料之下,漸漸痊愈,至于他的失憶,則毫無一點進展;為此,白湘憐不只一次暗自慶幸,只要他一日不想起來,便表示她可以多擁有他一日、多快樂一天。
讓自己快樂不是罪吧?她始終如此說服著自己,以免有一天,她會忍不住說出實情來;不會有事的,她不說,衛醉風永遠都不會知曉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