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或是不起來?她斂眉沉思。
「小姐……」小玉哀求著。
「嗯。」干脆牙一咬、心一橫,站起身由著小玉服侍,反正早晚都得面對的,不是嗎?
雪白無瑕的嬌軀令小玉不禁欣賞,最吸引她注意的是那微隆起的小骯,她驚得倒抽一口氣,震驚地看著小姐。
「還愣在那里作啥?快來幫我穿好衣裳。」那一記驚駭的抽氣聲告訴了白湘憐,小玉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仍佯裝無事地命令。
「是。」小玉嚇得抖著手為她穿戴好衣裳。心底正在天人交戰,這事兒她該不該向老爺稟告?假如不說的話會有何下場?光是想像,她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懊來的終是要來,父兄早晚會知道,反正小婉早已離開,她也沒啥好擔心的,剩下的,就由她自己去面對吧!
小玉以最快的速度為她穿戴好,匆匆向她行了個禮,說是要喚家丁來將澡盆搬出房外,便急急忙忙跑開了。
望著小玉急奔的背影,它湘憐沒任何表情地坐在銅鏡前梳著長發,一下接一下,等待父兄勃然大怒的出現。
沒半晌工大便听見又急又響的步伐由長廊那頭傳來,不一會兒,她的房門遭人由外用力踹開。
「你這個不肖女!」白富貴氣得咬牙切齒,踹開房門後,立刻沖到女兒面前狠狠甩她一耳光。
響亮的巴掌打得她頭昏眼花,不住往後跌退,為了怕傷著月復中的孩兒,她雙手忙著找支撐身子的擺設,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賤人!你果真懷了野種,難怪先前爹命你回來,你找盡鎊種借口推托,如果不是爹硬派人去把你押回來,恐怕野種都要落地了。」白文禮不屑地瞄向妹妹凸起的肚皮,嘴下不饒人地指責她。
「馬上去給我找個大夫來!這個孽種留不得。」白富貴可不許她身懷六甲上花轎,幸好發現得早,還有辦法處理。
「不!他是我的寶貝,你們不能動他。」白湘憐緊緊護著小骯,不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兒。
特別去通風報信的小玉嚇傻了,她沒想到白氏父子連對待自己親人也會那樣殘忍,莫非她做錯了嗎?
「你!還不快去找個大夫來。」白文禮瞪了小玉一眼。
「是,奴婢這馬上就去。」事情已不容許小玉想太多,她趕忙跑去請大夫。
「你們要殺我的孩子等于是殺了我。」白湘憐祭出手中唯一握有的法寶。
「哼!你以為我還會在乎你的死活嗎?」白富貴再甩了她一耳光,冷道。
氣死他了!真是要把他給活活氣死,她居然敢背著他在外頭亂來,而且還懷了個野種回來,簡直是活得不耐煩。
「咱們白家的面子全讓你給丟光了。」白文禮想到她做的丑事,就恨不得將她活活給掐死,省得她丟人現眼。
「孩子已經五個月大了,要流掉他等于是要了我的命,你們不是已經收下王府送來的聘禮嗎?我若死了,你們上哪兒再找個白湘憐來嫁?」她試著冷靜應付,事實上,她很怕手中最後的籌碼起不了效用。
「可惡!你早就算好了,是嗎?故意等到孩子流不掉才回來,你想把我活活氣死嗎?」白富貴氣得蹦蹦跳,怒火無處可發,真被她該死的說對了,假如她死了,他上哪兒再找來一個女兒代她嫁?
「你真該讓人用鞭子好好抽你一頓,這樣你才會知道什麼叫乖順。」白文禮渴望著教訓她。
白湘憐命自己昂首,千萬別被兄長的話給嚇著,他不可能會抽她鞭子的,是吧?
「這件事不能流傳出去,不然只會惹人笑話。還有王府那邊,得想法子將婚事拖延下來,萬萬不可讓王大有知道她懷了孽種,他不會肯要一雙破鞋的。」白富貴急著想對策。
這白湘憐簡直是要把他給氣死,錢莊的事已經讓他忙得焦頭爛額,現下她又膽敢給他出亂子,難道她是不想活了嗎?!
「爹,不如跟王大有說妹妹得了急癥,得好好養病蚌幾個月才能出閣,您想如何?」一等孽種生下來,馬上將她嫁出去就沒事了。
「看來也只好這麼做了。」白富貴無計可施之下,唯有同意兒子的做法。
听聞到她可以延遲到把孩子生下來,她松了口氣,心底暗中慶幸,她的孩子不會被無情殺害。
「我警告你先別太高興,待會兒大夫來,我還是會要他先幫你診斷,看這孩子能不能流掉。」白富貴不會全盤相信她的說詞,得由大夫親口來告訴他,他才會信。
「爹,那孽種如果生了下來,要如何處置?」白文禮想著各種方法,丟到山里、放水流都可以,反正不過是個孽種,死了就算。
「隨便處理掉,他是生是死我可不管。」白富貴擺擺手,不是很在意這等小事。
白湘憐听他們無所顧忌地談論著她的孩子的生死,心都涼了;她這苦命的孩子,可有生存的機會?誰能來救救她的寶貝?
「我明白了。」白文禮殘忍地笑了笑,有太多方法可以讓一個新生兒死去,無須想太多。
「對了,你這孽種是跟誰有的?」白富貴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明明別館唯一的男人是老總管,而且她又有老嬤嬤和丫鬟看著,怎會懷了野種回來?究竟是誰下的種?
「不會是鄉野無知莽夫吧?」白文禮不懷好意地嗤笑著,那種鄉野小地方,是不可能會有多好的對象。
「我不知道他是誰。」白湘憐沒打算讓父兄知道她孩子的爹是誰,倘若他們知道了,只會加速孩子的死亡,她不能說,永遠都不能說。
「哈,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對方是誰,而是對方粗俗到令你不好意思開口吧!」白文禮嘲笑著她。
「嘖!連個莽夫你也要。」白富貴信了兒子的推測,不屑地冷嗤了聲。她果真不像他,難怪從小到大都得不到他半分憐寵;還是文禮好,他心底想什麼,文禮馬上就會知道,且為他辦得妥妥當當。
白湘憐由著他們去猜,半聲不吭。
「老爺、少爺,我將大夫給請回來了。」小玉以最快的速度將大夫帶回,其間,她的視線一直不敢和白湘憐接觸,怕看見其中的失望與指責。
「很好,大夫,你馬上為我的女兒看看,她是怎麼回事。」白富貴也不言明女兒已懷有身孕,就要大夫說個明白。
「白老爺,令嬡恐怕是有喜了。」那名大夫不過是看了白湘憐一眼,就知道她有喜了,她的肚子那樣明顯,傻瓜也曉得怎麼回事。
「我知道,你幫我看看這孽種流不流得掉?」這才是白富貴最關心的事。
大夫看了看滿臉期待的白氏父子與一臉戒備的白湘憐,他于心中嘆了口氣。「好,老夫這就看看。」
白湘憐瞪著大夫瞧,就怕他會說出不利于孩子的話來。
「小姐,請讓老夫為你把把脈。」老大夫有禮慈祥道。
「快,幫她瞧瞧。」白文禮可不許她有所遲疑,干脆抓住她的手,讓大夫把脈。
在大夫沉著臉問脈時,每個人都屏氣凝神,希望大夫說出來的話會正合自己心意。
「嗯……白老爺,令嬡已有五個月身孕,再加上令嬡身子骨本就不甚健壯,如果強行要拿掉她月復中的胎兒,恐怕會連令嬡的命都丟掉。
大夫的話讓白湘憐松了口氣,總算讓她保住了孩子,可白富貴和白文禮听了可不高興,兩個人不住地嘀咕。
「我再開帖安胎藥給令嬡,好讓令嬡能順利些將孩子生下,還有,令嬡的身子需要多多調養。」大夫特別吩咐,以她這樣的身子,照他多年的經驗,是不容易將孩子生下,他看了白湘憐一眼,眼神中有著要她多多小心注意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