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狂 第11頁

「禎,你是個好人,一直都是。」在她心中,他是世間最好的男人,有責任感,不吝于付出,能夠認識他,甚至當過他的未婚妻,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

「你是頭一個說我好的人,外頭的人都說我脾氣壞、耍個性。」閻禎搖頭失笑,不認為自己的個性能讓人稱得上一個好字,可在她眼中,他曉得,他是最好的,他始終都知道。她愛他,非常、非常的愛他。

「那是他們自以為了解你。」

「哈!」他仰頭一笑,將她喝剩的白開水給喝個精光。

見他喝得那樣自然,蔚少瞳這才想起,方才她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也喝了同一杯自開水,天!他們倆這樣算不算是濡沫相接?

倏地,一抹漂亮的紅暈染上雙頰,她不好意思地佯裝沒事,不敢再去看那空了的水杯。

「對了,你現在住在哪兒?」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卻沒忽略她漂亮的紅臉,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心底暗笑。

「我在這附近租了一間公寓。」怕他會以為她過得不好,她忙道。

「一個人住?」他挑挑眉。

沒有絲毫隱瞞,也不想隱瞞,她頷首。

「還有空房間嗎?」

「有。」「很好,我搬去跟你住。」他滿意地點頭,暗自下了決定,要改變她的觀念就要在她身邊做起。

第五章

他突來的決定使她結結實實愣住了。

「等等,禎,你說你要跟我住?」她急著喚他,想使他打消念頭。

天!他為何會突然說要與她同住?!難道在他心底,依然認定她是他的責任所在嗎?

「是的。」閻禎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模樣。

「禎,請相信我,我一個人過得很好,你實在毋需感到自責,甚至基于你的責任心想要再照顧我,我已經可以照顧自己了。」她細聲地要他好好看看她,已經十年了,她獨自走過,不用他在一旁細心呵護,她依然可以過得很好。

「我知道,但我剛回到台灣,目前暫住在旅館,在這里我沒有房子,你不會要我在這段期間都住在旅館吧?還是你不歡迎我,根本就不希望我回來?」他反問她,一副她只要說出個不字,他便會立即走人,甚至是馬上飛出國,絕不再打擾她的生活。他完全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也是在利用她對他的愛。

「不是的,禎,你當然可以回來,我怎會不歡迎你?!我只是認為……覺得……」最後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你認為什麼?覺得什麼?」他側耳聆听。

蔚少瞳深吸口氣,認真地看著他道︰「我們兩個不要太靠近比較好。」

她怕!怕一跟他接近,她的心又會不受控制地狂戀著他。不!懊說是她的心早被他擄走,以往她可以躲在暗處繼續愛他,但現下他一出現,她怕自己的愛戀會暴露出來,影響到他所有的計劃及生活。

「你有心上人了?所以怕他誤會。」他的臉黯沉下來,薄唇抿成一線。

是哪個該死的男人在沒有他的十年間偷偷進駐她的心房?!是她的醫生?不!不對,他記得她說她的主治醫師是朋友的父親,她不可能會愛上一個中年男人,他隨即將醫生踢出可疑名單外。那會是工作上的同事?還是她的上司?

听說岳龍騰是年輕實業家,非常受女性歡迎,他又想到蔚少瞳與岳龍騰朝夕相處,難保不會對岳龍騰傾心,一想到她可能愛上岳龍騰後,他即刻打消與岳龍騰合作的可能,甚至連見對方的意願都沒有。

可惡!本來他還考慮和岳龍騰合作,因為岳龍騰的關系,使他和她得以再次見面,可現在不了!他永遠都不會與岳龍騰合作,不管對方如何懇求,他的回答都是不!

「沒有!我沒有喜歡上別人。」怕他誤會,她忙著解釋,事實上,這些年來,她的身邊的確出現過不少對她有好感的男人,可她的心中自始至終都僅有他一人,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這般讓她深愛著。

「既然如此,那我搬去和你同住就沒問題了。」知曉她仍是深愛著他時,懸宕的心終于放下一些。

「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不能在一起。」他的堅持讓她有些挫敗,她不懂他為何要那麼堅持,她已經不是他的責任了,難道他還不懂?

「為什麼?」

「原因出在我身上。」她指著自己。

「我看不出來有何問題。」她看起來很好,也沒有厭惡他的反應,但為何不同意讓他搬過去。

「我不想你因我而中斷許多早就計劃好的拍攝工作。」她知道許多人請他拍照,而他一定也早就規劃好未來幾年的拍攝工作,沒道理因她而作廢中止。

閻禎聳聳肩,一臉不在乎。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賴定她了,他永遠都不會再讓她自手中溜走。

「你是個有才華的攝影師,好不容易得到各界肯定,根本不該和我這個……這個前任未婚妻困在一起,你該有你的生活,你該接受屬于你的掌聲。」而他的生活里,永遠都不會有她的存在,這才是對彼此最好的。

「你不是我的前任未婚妻,你一直都是我的未婚妻!」他拉住她的小手,看著沒有佩戴任何戒指飾品的小手,這上頭該有一枚標明屬于他的訂婚戒指才是。

「我們明明解除婚約了,我也把戒指還給你,我怎麼可能還是你的未婚妻?」他的話令她茫然,戒指她不是還了嗎?

「那是你單方面的想法,我可從沒那麼想過。」兩句話將她的言論駁回。

「可是,可是……」她頓覺頭疼不已,怎麼會這樣?簡直是一團亂啊!

「瞳,我要怎麼過我的生活該是由我自己決定,就算是你也不能幫我作決定,明白嗎?外界的肯定和掌聲都是虛幻的,我不需要,我要的肯定與掌聲只出自于一人,而那人就是你!」他不要她永遠以為他重,他要她偶爾也學著自私。

閻禎自頸上拉出一條粗擴的白金項鏈,上頭懸著兩枚戒指,她認出一枚是他送她的,而她已還他了,另一枚則是她送他的,他居然……居然一直留著。

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僅能無助地望著他。

「它一直在等待主人再次出現。」揚揚手中精致小巧的戒指,因為他失去了她,不忍讓戒指再形單影只,便也拔下自己的戒指,讓兩枚戒指可以朝夕不分,彌補他心中的缺憾。如今主人出現了,就沒有再將它們套在項鏈上的必要,所以他取下兩只戒指,輕輕地套回她縴細的無名指上,另一枚則自動套回骨節分明的手指,他知道暫時不能冀望她會乖乖幫他套上戒指,但終會有那一天的來臨,他如是深信。

「你明不明白這個決定會毀了你。」迷蒙的眼瞳布滿痛苦,她不要她的愛再次成為他的負擔,可她的心卻漸漸軟化了。

「就讓它毀了我吧!」他用力一帶,將她攬入懷中。

當年一時的失誤,使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活在悔恨當中,所有成就、所有掌聲、所有肯定都換不來一絲真心的微笑,他不快樂,非常的不快樂,而且已經持續十年了。

他不以為他能再持續下去,再這麼下去,恐怕他會被滿腔思念給逼瘋,合該是老天爺不願見他被自己給逼瘋,所以讓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而這一回,他不再放手,不管發生任何事,他的手永遠都會緊握著她的,直到永遠。

晶瑩的淚珠悄悄滾落,她放縱自己暫時沈浸在他的溫柔當中。

「為什麼不推開我?為什麼要抱緊我?我會害了你啊!」她喃喃自語,語態中有著感動、悲傷及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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