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似煙柳 第3頁

滿腔的恨意似血液般流遍全身,使他變得不像正常人。他也忘了該如何去當一個正常人,他天天算計如何報仇雪恨,天天算計他離宮邪城有多遠,天天算計他何時能自恨意中解月兌。

一日算過一日,一年算過一年,這一天終于來臨,該是宮邪城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哈!炳!炳!」想到宮邪城不曉得有他這一號敵人存在而疏于防範時,他不禁開心地朗聲大笑。

嘴是在笑,可他的心仍是冷絕不帶一絲笑意的。

「宮煙柳啊爆煙柳,要怪就只能怪你是宮邪城的寶貝女兒。」良知與道德早已棄他而去,他壓根兒不會對欺騙宮煙柳一事感到歉疚,他甚至期待這一天來臨。

爆煙柳受到傷害定能令宮邪城痛不欲生;因宮煙柳生來帶有殘疾,宮邪城會將更多的愛放在她身上。如果他傷害的人是宮朝陽,恐怕效果沒宮煙柳來得大;所以他耐心地等待,就等宮煙柳最寂寞、無助的時候下手,到時不怕宮煙柳不死心塌地愚蠢地獻上一顆芳心。

爆煙柳未識男女之情,他會給她愛、給她撫慰、給她溫暖,給她所有她所想要的一切;然後,在她最幸福、最快樂之際,他會狠狠地一把將她推入煉獄,讓她日夜遭受火焚錐心之苦。

他是卑鄙,他是無恥,只會對弱女子下手,可為了報復,他不在意旁人怎麼說,畢竟他要的是結果,而非旁人對他的評價。

眼底瞥見女僕特地摘來裝點陰暗書房的美麗花朵,他冷冷一笑,信手抽出開得最典雅美麗的那朵白花,然後單手緩慢地將花睫從中折斷;這樣還不夠,他將受到摧殘的花兒扔到地上,任由片片花瓣散飛,再以腳尖踩踏上潔白無暇的花瓣。凌虐脆弱的花瓣,如同凌虐一顆脆弱的芳心。

「哈!」看著白花受到自己的摧殘,他揚起殘酷的笑。

不久之後,宮煙柳就會像他足下的這朵白花--永不得翻身!

駭人嗜血的笑容揚起,使得他俊逸的臉龐增添一抹邪氣與無情,也顯出他的陰沉,簡直就像是由絕苦的地獄中爬出來復仇的惡鬼。

第二章

夜色暗沉,宮煙柳夜讀過後,小奴便服侍她上床休憩。她躺在床上,很快就進人深沉的睡夢當中。

萬籟俱寂後,一抹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宮家,準確無誤地模進她房里,一切行動皆不帶一絲聲響,完全讓人察覺不出他的到來。

馬濤冷汗涔涔地小心行動,雖然他是經驗老到的神偷,偷竊一事于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但他會緊張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其一,這是他頭一次偷「人」;其二,他闖入的可是鼎鼎有名的宮家,一個不小心可是會項上人頭不保,教他如何不怕得直冒冷汗。

再則,若他沒完成這次任務,也無法面對暴怒的絕爺,不管他怎麼做,只要一個不小心,都是會死無葬身之地,他焉能不小心點。

輕巧地推開宮煙柳的房門,馬濤停留了一會兒,仔細觀察里頭有無其他人存在,經確認沒有其他人在里頭後,他立刻翻了個身來到房內,雙手已順道將房門掩上。

人是進了房內,饒是目標物是個聾子,他仍是不敢大意,呼吸間皆是小心翼翼、屏氣凝神。

冷汗一顆顆悄然滾落地毯上,馬濤仍是不敢探手拭去汗珠,任由它一顆顆滾落。

他慢慢接近床上那顯然陷入沉睡的女人,拿出早已預備好的繩索,怕的就是她突然醒來,掙扎發出聲響,吵醒其他人。

敝異沉悶的氣息將宮煙柳自睡夢中驚醒,她撐開困倦的雙眸,一道黑影猛然映人眼簾中,她驚得倒抽一口氣,來不及細想這人怎麼會出現在眼前,朱唇微啟就要喚人。

馬濤沒料到她會突然醒來,見她張嘴,也忘了她是個聾子,心一慌,揚手便將她擊昏以防萬一,先前所準備的繩索已不具效用。

一記重擊劈在縴細的頸際,宮煙柳身子一軟,昏了過去。馬濤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身子,利落地將她扛在肩上,迅速拉開門扉往外奔去,所有動作皆是一氣呵成,完全不拖泥帶水。

他施展靈巧的輕功,就怕會驚醒屋內其他熟睡的人。幸好!爆氏夫婦挑了個景致最優雅的院落給宮煙柳,而這里也正巧離其他院落最遠,他才能到此時尚未被發現,若是在其他院落,恐怕他一踏入宮家就會立即被逮著。

幾個起落,他已如識途老馬翻出宮家。

出了宮家後,他猶不敢大意,盡速往前奔跑,惟有將人交至絕爺手中,他才算達成任務,也方能真正放心。

「該死!這是我所接過最困難的任務了,就連到大內皇宮偷東西,老子都沒這麼怕過。」離開了宮家,終于可以放聲說話,他開始吐出心中不滿,一路上不住地嘀咕。

接這趟任務的疲累度足以抵上以前的十次任務,其中還包括上皇宮大內偷竊寶物。

「幸好她身似蒲柳,不會造成負擔。」他輕松地扛著她,掂了掂肩上的重量,最怕是她長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養成似楊貴妃般的體態,那苦的人可會是他。

往前疾行一里之後,他稍微放松懸掛于半空中惶惶不安的心。夜更深了,應是不會有人發現宮煙柳已遭人竊走;但為了以防萬一,他的步伐還是不敢放慢,仍是盡力往前奔去。

好不容易,來到約定的位于荒郊野外的破廟,他松了口氣,嘴里正欲發出夜梟的叫聲時,一抹修長的身形已翩然落立在他跟前。

「絕爺。」他恭敬地問候對方。

「嗯?」仇絕冷凝地望了他一眼,他馬上噤口,不敢再出聲。

懊死!他居然忘了要裝出和絕爺不熟識的模樣來,馬濤于心底咒罵自己的粗心。

仇絕望了眼馬濤肩上的女人,很明顯是昏了過去。

「她昏了?」

「是,她瞧見了我的模樣,我一時情急便將她給打昏了。」馬濤壓低了聲音,怕是隔牆有耳,同時也為拿捏不住絕爺的性情而流了身冷汗,先前絕爺為他的出聲而不悅,接著又問他有關宮煙柳的事,實在是教他無所適從。唉!當人家的手下實在是太難了。

「嗯,把她放下來。」他倒要看看宮邪城的女兒生的是啥模樣。

「是。」尚不知絕爺要拿宮煙柳如何,馬濤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將她自肩上放到地上,讓絕爺將她看個清楚。

冷清的月光照射在雙眸緊閉的人兒身上,雪白的單衣襯托出她的嬌柔脆弱,鮮艷欲滴的朱唇似有千萬言語,不必看向她的眼瞳,即可知曉她相貌不俗,該是個縴細的美人。

「哈!很好!很好。」仇絕非常滿意她那細致的外貌,她愈是脆弱,他愈是好折磨。

「是!是!」馬濤打哈哈干笑,也不曉得絕爺是在夸他盜人的技術好還是什麼的,反正他一律賠笑便是。

「昏迷中的宮煙柳于我尚無作用,你帶著她繼續往北。」要英雄救美,前提是美人必須清醒才行,不然一切都白費。

「是。」馬濤沒膽遲疑,又扛起地上的宮煙柳往北奔去。

總而言之,他負責跑及扛人就是,絕爺在該當出現時便會出現。

「還有,記住,在她面前不許露出半點馬腳,雖然她是個聾子,可你也不許大意,說出任何有關任務的事來。」小心駛得萬年船,仇絕可不願精心布下的局盡毀在馬濤的大意中。

「是!小的明白了。」馬濤連聲應道,凡是絕爺交代下來的話,他沒有一句敢當成耳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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