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庵院里可是男客止步,他怎能進得來?該是平靜的心竟快速躍動,好似在慶賀他的出現。
「我終于找到你了。」炙熱的眼瞳始終鎖定在她身上,沒有離開一分一毫。
「我?」她愣愣地指著自己,心想他是否認錯了人,她不認識他啊!
「當然是你,你以為除你之外,我的心還容得下其他女人的身影?!」蠱惑人心的口吻當中,有著一絲不滿。
她讓他等了好久、好久,幾乎以為就要一輩子都見不到她了,幸好他耐不住相思,跑來尋她,否則真就是一輩子了。
這感覺好熟悉、好熟悉,他的口吻,他的低喃,自她的記憶中跳月兌出來,偏她就是說不出是在哪兒見過他,在記憶中也遍尋不著屬于他的身影,直覺告訴她,他是認錯人了,她不是他口中那個「她」。
「這位公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這座庵院里恐怕沒你要找尋之人。」她輕聲說明,也是在暗示他快快離去,若教其他師兄們瞧見可就不好。
「我不可能會認錯人,你的一顰一笑皆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我就算是化成灰燼,也不會將你遺忘。」他當她是在氣他沒信守當初分手時的承諾,還是跑來找她,才會故意不認他。
「但我卻不認識你,公子。」她搖搖頭,記憶中依然沒有他的身影。
「絲蘿,別生我的氣,我是太愛你、太思念你,方會不顧對你的承諾跑來找你。」沒理會她那視他為陌生人的眼神,他自窗口躍進房內,不待她驚呼,便以最火燙的臂膀緊緊擁住她,不讓她再次離開他的懷中。
「啊!」遭到陌生男子莫名唐突,靜心驚呼了聲,卻也沒忽略掉他喚出她的俗家名。
怎麼會?!他怎麼知道她的國名?而且最教她驚訝的是男子還說愛她、思念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絲蘿,絲蘿,我的至愛。」一遍又一遍深切的低喚,不再是在夢中;不再是在風中;不再是在海中呼喚她的名字,這回他可是真真實實摟抱到她的身子,不會再讓她成為幻影消失。
被他用力抱住,靜心整個人無法動彈,也是不敢動彈。他說愛她?是真的嗎?他愛的可是她這個虞絲蘿?他確定他沒認錯人嗎?!
又,他怎麼會愛上她?難道他不知道她是個有婚約的女人?
靜心知道該是要推開他,不讓他踫到自己的一肌一發,可在被他用力抱住時,她就失去了推開他的力量。
好熟悉,真的是好熟悉,他那摟抱他的方式,以及他低聲喚她的方式,都是那樣自然真切。且在他一抱住她時,她竟將他的影像與常在夢中出現的男子的影像相結合在一起。
是他嗎?他可就是夜夜出現在她夢中的男子?
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她不知如何是好,卻也萬分想知道他的身份。
「絲蘿,你在生我的氣嗎?不然為何對我一言不發?」她的無言使他產生疑慮。
靜心定定地看著他,自他眼中看出濃烈的愛戀,是針對她的。不可否認,她的心為此狂躍不已,她甚至是希望他所有的愛戀皆是給予她一人的,可她不能忘記杜滄海還在等她,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不屬于她的。
「我沒有生你的氣……」
「是嗎?你比我記憶中要來得清瘦,但也更美麗清靈了。」她那茬弱嬌美的模樣激起他無限的保護欲,大掌輕柔地撫過她僅以長帶束起的發絲及柔女敕的臉頰。
「我……不認識你。」他的動作輕柔無比,可他們不能這樣,不能對不起她的未婚夫,況且……況且他們此刻身在莊嚴無比的庵院里,案桌上被微風吹拂起抄寫了一點的《金剛經》正提醒著她,所以她不自覺地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什麼?!」溫柔的大掌瞬間呆滯在她的頰畔,劍眉緊鎖,瞪著她問。
她不認識他?!怎麼可能!他們曾經愛得刻骨銘心,她怎能說出不認識他的話來?!怎麼能?!」我說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他凶惡的質問方式嚇了她一跳,她也就忘了將他的手自她臉上移開。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我?!我們是那樣相愛。我也不會認錯人,你的模樣一直是深深烙印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可以錯認天下人,就是不可能會錯認你虞絲蘿廣他氣極了,開始無法克制地低哮。他憤怒!他生氣!他火得想毀了世間所有一切,只因她說不認識他。
「你冷靜點兒!我是真的想不起認識你,我……我也不記得曾……曾……」接下來的愛字就說不出來了。她一邊害羞,一邊忙著使他冷靜下來,以免他的怒吼引起師兄們的注意。
「不可能!你是愛我的,怎麼可能忘了從前美好的一切。」說什麼宮穹魈就是不肯接受她不記得他的事實。
他傾其所有深愛著她,結果呢?他得到了什麼?!她居然說不認識他!她這是在捉弄他嗎?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認識你。」她慌了直搖頭,他說她愛他?!她愛過他?!
既然如此,何以她會全然無印象?再者,她怎麼可能愛他?不是說他不好,她承認他是個好看冷峻的男人,是個足以吸5;全天下女子傾心的男人,可她是個有婚約的人啊!再怎麼說也不該和他發生感情。
他是否撒謊騙了她?
她焦急地搜尋他的臉,想找出其中欺騙她的跡象,可惜除了瞧見撼人心弦的愛戀外,再無其他。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可以打我、罵我、恨我,甚至是殺了我,但我不要你說不認識我。」心痛欲裂,原以為五年多的相思早將他的心給磨碎,塵世間再也沒有比與戀人分離要更痛苦的事了,直至今日,宮穹魈方知自己錯得徹底,也錯得離譜,他的一顆心被她一句不認識給狠狠撕扯再搗碎。
蔓延至全身,深人骨髓之中,一下接一下以極痛的力道提醒他所面對的至愛至痛。
「我。‧‧、‧‧」她被他給嚇到了,他看起來好生氣。好生氣,也好似很……心痛,仿佛遭到背叛。
是她嗎?是她的一句話累得他如此痛苦,見他痛苦,她的內心也不好受,直覺地用柔軟的掌心去撫平他的痛苦,一雙雪白的小手不受克制地棲上正苦痛哀嚎的心房,輕柔地要撫去他所有的悲痛。
「為何要說不認識我?你很恨我嗎?」這是他惟一想得出來的理由,不然她沒道理要否決過去所發生的一切。
‘不!‧我不恨你,真的。只是我真的不認識你,我的記憶中沒有你的存在。」怕他誤會,她連忙澄清。怎麼會恨他?他們是陌生人啊。
「絲蘿,我是這樣愛你,求你別再說出不認識我的話來,好嗎?」緊緊鉗抱住她,撕心扯肺地哀求她。
著教旁人見著,恐怕會嚇一跳,會誤認自己眼花,否則惡名昭彰的宮穹魈怎可能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
長而濃密的睫毛眨了眨,是深深為他的深情所感動。
被他愛上的女人很幸福、很幸福,他嘴里喚著她的名字,她真的是認為他在喚她,可她不認識他啊!
究竟誰能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他知道她的名字,且還說他們兩人相愛過。
太多太多的疑問籠上心頭,腦海中又不期然浮現夢中片段,會是他嗎?夢中的男子可是他?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來是要帶你離開這里。」忍下滿腔激情,他緩緩道出目的來。
「離開?!不!我不能離開這里。」他的意思不會是要她跟他走吧?她不知所措地直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