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踹一腳,小琉衣痛得全身縮倒在地,用力喘著氣,一滴淚悄悄自眼角滑下隱沒在地上。
她好痛……好痛、好痛,此時沒有人能保護得了她,她只能靠自己。
爹爹和娘娘何時才會找到她,來救她呢?
「師父,這小雜種就是缺乏教訓!」有人朝她蜷曲的小身于吐了口口水。
「是啊!多打她幾頓,她就會知道誰是主人。」
哼!欺負一個小女孩算什麼英雄好漢!小琉衣在心底大喊,可惜她沒法子開口說話,不然早喊出口了,豈還會間在心底。
「留著她在真是礙眼!」杜滄海厭惡地看著痛苦蜷曲的小身子,她的存在太刺目了。
「師父,不如我們……」一名弟子提供出當場宰殺她的意見。
「是啊!師叔,她是宮穹魈的女兒,該有覺悟。」另外的人也同意殺了她,好給宮家人一個血淋淋的教
啊!她就要死了!這樣也好,起碼爹爹和娘娘不會因她而受到壞人要挾,只是有些可惜啊!她都還沒有見到娘娘,就這麼死去……讓她有點不甘心,小琉衣輕合上眼,沒有恐懼沒有哀求。
「不!還不是時候。」杜滄海阻止了弟子們行事。
「師父,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殺了宮穹魈的女兒也可以算是立件小寶,他們可是躍躍欲試。
「是啊!」大伙急得半死。
「我要宮穹魈和虞絲蘿感到痛不欲生。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看看他們女兒現在的模樣。」杜滄海咬牙切齒說道。
快意啊!待宮穹魈和虞絲蘿看到宮琉衣的模樣,就會知道自己惹上什麼人,犯下多大的錯誤。
他實在是快等不及看那女人後悔的臉孔,以及那男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痛快啊!
小琉衣一震,知曉爹爹若看了她目前的模樣,肯定會心痛,畢竟爹爹是那樣疼愛她,那娘娘呢?是否也會同爹爹一樣感到心痛?她多希望能讓娘娘緊緊抱人懷中,即使只有一次也好,她想感受那溫暖與芳馨的感覺,她……好想讓娘娘抱一下啊……
「哈!炳!好辦法啊!師父。」弟子們開始恭維做師父的。
「師叔果然是師叔,就是比我們來得聰明厲害。」其他弟子亦不落人後地爭先恐後贊揚。
一句句恭維的話听在杜滄海耳里受用不已,但到了小琉衣耳中全成了廢話,她不屑地哼了哼。
杜滄海耳尖地听見她的悶哼,收住嘴角的笑容。
「怎麼?渴了?」
小琉衣的確是渴了,她已經整整一日未曾喝半點水、她的喉嚨痛到快裂了,可她仍沒像敵人求救的打算;她知道,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笑話,等著她求饒,愈是如此,她愈是不順他們心意,所以她一動都不動,不想理會社滄海虛情的問話。
「大山,你們怎麼能怠慢‘貴客’?倒杯水給她喝
「是!師父。」叫大山的弟子不明白師父何以突然轉變態度,但還是听命倒了杯茶水,走過去就要弄給小琉衣喝。
「嗯?」杜滄海揚眉哼道。
「師父?」大山不明白地看著杜滄海。
「為師的不是交代你用‘倒’的嗎?」他加強語氣
「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大山立即明白他話中涵義,把茶水自小琉衣的臉上「倒」下去。
炳!炳!炳!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完全沒人產生該有的惻隱之心,或許是有,但在眾人這麼憎恨宮穹魈的情況下,就又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殘酷冷血。
小琉衣微顫抖著雙唇,任那名叫大山的男人把茶水自她臉上倒下,她不哭!絕對不哭!她是宮琉衣!
第八章
「啊!」在用膳的時候,虞絲蘿的心突然狠狠地揪痛,她低呼一聲,痛苦地捂著心房。
「怎麼了?」宮穹魈馬上放下手中的碗筷,關心地扶住她軟弱傾倒的身子。
「我不知道,突然間覺得心……‧‧好痛、好痛,好似有萬根針刺過來。」她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額間淌下滴滴冷汗。
「我看看。」怕她是病了,宮穹魈執起她的手把脈,脈象一切正常,她並未生病,但又怎麼會突然心痛?他著實感到困惑不已。
虞絲蘿急喘著氣,倚在他的胸膛上;望著他認真的表情,心中感慨萬千,這樣的表情,往後她便再也見不著了,他的關懷將不再只是針對她一人,他已有了家庭,有了妻女。
「你的脈象並元問題,我瞧不出是什麼原因使得你心痛。」’搖搖頭,又以手探了探她的額際,溫度正常沒有發燒,究竟使她心痛的原因在何處?
「沒關系,或許待會兒就好了,我們趕快吃飯吧。」忍受過一波波接踵而來的痛楚後,她強打精神笑道。
「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你是累了。今晚咱們暫且別趕路,你好好休息。」多日來風霜,已使得她嬌艷的臉龐布滿疲倦,他心生不舍,痛下決心道。
「‘不!我們不能停頓下來,你的女兒還在等著我們去救她,她一定很害怕。」盡避她累壞了,可體內卻有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她,要她切莫停頓下來,若是因她一點小疲累就停頓下來,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你確定你可以?」搶救小琉衣的確是要緊,可他也怕她會撐不下去倒下,登時他又陷入兩難,不知該不該繼續趕路。
「我可以。」她堅定頷首,騎馬的人是宮穹邀,她不過是坐在上頭,真要說累,比她累的人比比皆是,每個人都撐得下去了,她為何不能?!
「那……好吧!」她的話使宮穹魈下定決心,繼續趕路。的確,小琉衣心底一定怕得很,又不知杜滄海會怎麼對付她,他這個做父親的人光是想就快要心神欲裂,他情願對方是對他用暴行,而非欺負一個小女娃。
快速地把飯菜扒進嘴里,眾人皆是食不知味,不停地擔心小琉衣的遭遇,可也沒人敢說出口,怕會增加其他人心底的壓力。
一填飽肚皮後,眾人火速上路,不敢稍有遲疑。
被宮穹魈以披風緊緊裹住,虞絲蘿雙手環住他的腰桿,一點兒都不覺得冷,看著他偶爾顯現的焦急,她心底跟著不好受。
「你一定很疼愛你的女兒。」會那樣疼愛女兒,相信他也是很愛他的妻子才是n
「是的!」一想到小琉衣那天真可愛的小臉蛋,宮穹魈暫且拋下憂慮,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也一定很愛小孩的母親。」多麼羨慕他的妻子,她甚至是嫉妒得心底開始泛酸。不知他的妻子是啥模樣?方會令他如此深愛。
「她們倆是世間我最愛的兩個女人。」隱約猜到她誤會了,可在此等狀況,也不容他向她解釋說明。
「她們真是幸福。」她低吟。
「絲蘿,我要你相信所有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好嗎?」馬蹄達達,拼命趕路的同時,他希望她相信他對她的感情,不要有所懷疑。
可這回虞絲蘿沒回他話,靜靜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里,要她如何相信?他都有妻有女了,她不想自私地傷害他的家人,她不要。
「絲蘿!」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催促。
「咱們先別說這些了,當務之急,是要救出你的女兒。」她急急地轉移話題,不想再在感情上打轉。
他的女兒……會是長哈模樣?定是很可愛,才會惹得他如此疼愛。輕合上眼,想象他的寶貝女兒的樣子,耳邊不期然地听見小嬰兒的哭聲,一聲接一聲,真切得很,仿佛就在耳畔,她猛然抬起頭四處張望.
不對!現下他們正在趕路,四周也沒有住戶,哪來的嬰兒哭聲?是她精神恍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