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丹荷按摩的手停止了,並且緊緊的握成拳。天知道她多想將這盆牛乳直接潑灑在羅雪真的身上,但她知道雷之亦已夠為難了,不能再與羅雪真交惡。
羅雪真滿意的看著阮丹荷的無言,她揚腳一踢,就把整盆泡過腳的牛乳潑在阮丹荷的身上。
阮丹荷來不及躲開,被潑了一身的髒水,她站起身,從未受過的羞辱讓她幾乎就要沖上前把羅雪真撕個稀爛。
「哎呀!瞧我多不小心,反正夜已深了,丹荷妹妹趕快回房換身衣服吧。」
「丹荷告退了。」強抑怒氣,阮丹荷一聲告辭,便轉身快步走離了羅雪真的房。
第8章(2)
阮丹荷前腳才走,羅雪真就听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受驚地回頭一看,是雷之亦。
「三哥,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羅雪真心中暗叫不妙,這些年來雷之亦雖然因為失明,大部分的武功都無法施展,但輕功依然卓絕,要無聲無息的潛入屋里並不難,羅雪真擔心他早已潛入屋內,在暗處全听見了方才的事。
雷之亦的話算是證實了羅雪真的擔心,「進來得夠久了,我本來是想來跟你談一談,不願讓你難堪,想等你遣走所有婢女準備就寢時再跟你談,但看來我一時的心軟,反倒讓我心愛的女人受苦了。」
「三哥,事情不是你听見的那樣子,是阮丹荷她先出言忤逆我……」
「那你就能潑了她一身髒水?」
「三哥,你沒親眼看見怎能這麼說我,這是抹黑,我明明是不小心的。我一直知道你不喜歡我,如今你竟不喜歡我到要抹黑我嗎?」
雷之亦冷冷一笑,因為羅雪真是虛偽!「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下回再見,我會視你為陌生人一般。羅雪真,我不會完成與你的婚約,我要的女人是阮丹荷。」
「我不準!我是你的未婚妻,是即將要行紋身禮的天莊繼位者之妻。」羅雪真不服氣的叫喊,引來了外頭急切的腳步聲。
「小姐,沒事吧?!要喊人來嗎?」
婢女們推開門入內,只見一男子的背影踩著輕功離去,似乎還說了一句她們來不及听清楚的話,婢女們來到羅雪真的身邊,只見羅雪真正將茶杯揮落在地。
她氣得咬牙切齒,雷之亦竟敢如此冷漠對她?雷之亦臨走前說的話,更讓羅雪真憤怒至極點——
「若要說紋身禮,丹荷已經把荷花紋在身上了,我們紋身禮也有了、拜堂也拜了,她才是我的正妻。」
雷之亦臨走前對她撂下的話,意指她早已無名無分。
但她羅雪是可以如此輕易受人欺辱的嗎?阮丹荷不過是飛不上枝頭的偽鳳凰,一個小小奴僕出身的女子,何以能與她為敵?
羅雪真露出殘忍的冷笑。她要弄死阮丹荷,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雷之亦來到阮丹荷的房,就看見她正浸泡在浴盆中發呆,似乎還沒抽離剛剛被羞辱的情境中,所以也沒听見他闖進來的聲音。
「丹荷……」
轉身見到是他,阮丹荷雙手抱著自己,落寞沉思的臉立刻換上了笑容,「阿亦,你怎麼老是在人家沐浴時來找我?」
雷之亦看見阮丹荷神色的轉變,他上前坐在盆緣,拿過一旁的浴巾攤開,要她站起身。
阮丹荷怎好意思,雷之亦也明白,于是他別開臉,直到听見了水聲才收攏了懷抱,隔著浴巾摟住阮丹荷,再回身望向她,眼里滿滿都是心疼與不舍。
「阿亦……」
阮丹荷的話還未說完,雷之亦便不失溫柔地吻住了她,他啜著她柔軟的唇,諄諄善誘她啟開櫻唇。
阮丹荷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在雷之亦綿密的細吻中輕輕張開了嘴唇。
見阮丹荷終于放下矜持,對他開啟雙唇,雷之亦如揮軍入城一般愛憐地來回舌忝吻她的下唇、嬉弄著她生澀的丁香小舌……
直到發現阮丹荷緊張地屏住了呼息,雷之亦微退開些距離,戲謔的說著,「你忘了呼吸。」
雷之亦眼神如熊熊火炬,始終不曾離開阮丹荷酡紅的臉,她被看得害羞,將臉埋入雷之亦的肩窩,輕柔的嬌嗔由他耳邊傳來,「你之前……沒有吻得這麼激烈……」
雷之亦的眼眸黯了,笑容也收起,之火在兩人之間燃燒,他先是愛憐地啄了啄阮丹荷的頸項,才以充滿豐沛情感的吻熨上她已加速搏動的頸動脈。
阮丹荷不覺自己已被打橫抱起,因為她全然沉醉于雷之亦蘊藏了真摯情意的吻,甚至學著他輕輕回吻他。
雷之亦分開了四瓣膠合的唇瓣,要把她放至床上,阮丹荷只是羞怯的緊緊勾攬住他的頸項,不肯放開。
雷之亦知道阮丹荷害羞,沒急著更進一步,只是在床邊坐下,讓她側坐在他的大腿上。阮丹荷見他的體貼,甜甜一笑的倚進他的懷中。
「今夜你怎麼了?」
「羅雪真不會是我的妻,她的確什麼也不是。」
阮丹荷听了他的話,微愕,後來才想通他應該是看見剛才她與羅雪真起沖突了,雙手改而繞過雷之亦的身體緊緊擁著他。有他給的這份甜蜜就夠了,她可以帶著這份甜蜜去面對羅雪真的羞辱。
「我本是想與她談談,解除婚約,怎知卻看見她如此欺辱你,我心痛莫名。」
雷之亦輕輕揉著阮丹荷的手臂,像著珍寶一般。
他又是不舍又是心疼的表現,讓阮丹荷早忘了稍早的不愉快,她悶在他懷中搖了搖頭,「沒關系,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就夠了。」
阮丹荷這開朗的模樣好似觸動了雷之亦心中的什麼,他以指托起她的臉,總覺得……這份開朗樂觀,好像曾經見過……
直到阮丹荷的臉重迭了另一張童稚的臉孔,那是……小饅頭!
「小饅頭……」
听見雷之亦這麼喊她,阮丹荷收起了笑容,她可不敢抱著奇跡會降臨在她身上的希望,此時雷之亦想起小饅頭絕對不是好事。
丙然在她還在擔心時,雷之亦已皺起眉,扶著額大喘著氣了,「我的頭……」
「阿亦!你竟敢看著我喊其他女人的小名,不怕我生氣嗎?」阮丹荷只能想辦法轉移雷之亦的注意力,卻沒想到自己露了口風。
「你怎麼知道小饅頭指的是女人?在我的夢中,她只是一個總是帶著笑容的小女娃……」
看著雷之亦越回想痛楚越甚,阮丹荷扶住了他的雙邊額側,逼他望著她。
不!千萬別在此時想起來!阮丹荷在心里吶喊著,她曾問過雷司楓若他想起了過去,腦傷復發了怎麼辦?雷司楓說,若不想再看雷之亦因腦傷復發而苦,可能必須再次施針,可連神醫前輩也不敢保證第二次施針雷之亦會失去多少記憶。
可能是一、兩個月,可能是一、兩年……
阮丹荷不想再讓雷之亦忘了她,上回他忘了,他們花了八年才重逢,這一回呢?
于是,這一回,是阮丹荷主動的勾攬住雷之亦的頸項,毫不猶豫的深吻上他,她激情索吻,雙臂緊緊勾攬再不放開。
雷之亦知道他必須想起小饅頭是誰,他有太多的疑惑要解,但他的身體卻只想投入阮丹荷密織的柔情,不想再踫觸那會引起痛楚的回憶。
直到阮丹荷感覺到雷之亦投入了兩人之間的激情,比之她的羞怯,雷之亦對她的身子幾乎可算是強取豪奪!
她不曾想過這麼早將自己的身子獻給他,但如今只要他能不想起過去進而引發腦傷,她願意付出一切。
「阿亦,不要想其他的女人,我求你,只看著我、想著我。」
雷之亦沒有開口,只是以身體告訴她,他不想別人,只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