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肝寶貝 第5頁

她在薛翎的耳邊嘰嘰咕咕的出餿主意,活像古代的佞臣,完全是典型的「寧可死道友,不可死貪道」。也不管是否陷人于不義,最要緊的是自己能月兌離苦海。

「嗯……」薛翎以食指輕叩桌面,顯然在思考這個可能性。「不成!獨孤或的報導中向來是左擁右抱著美女。」

「也許那些花邊只是煙幕彈啊,為的是要掩飾他敏感易碎的心靈。」她夸張的表情故作西子捧心狀。

程嘉軒在一旁霧煞煞的不知道她倆在打什麼啞謎。

良久,薛翎終于下了結論。「裴敏,你說的狗屁話我雖然一句也不贊成,但是我誓死維護你發言的權利。」

「哇!死薛翎,你真是太不上道了。」裴敏氣得直跳腳。想到被薛翎收進抽屜中的那一疊進貢照片,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敏,你去是不去?」誰都知道當薛翎喚她單名時就是風雲變色的前兆。

「本姑娘說不去就不去!」

「真不去?」當年的凱撒大帝就是太臭屁才會遭人暗算給斃了。

「說不去就不去。」

薛翎指頭在桌上敲著,沉吟道︰「嗯,我想一想,這次有個到東京賞樓的取景,該找誰去呢?大寶還是小B……」

「哇!我啦我啦。」露出亮晶晶的諂媚乞求狀。嘖!太沒骨氣了,正是裴敏的拿手把戲。

「想去是嗎?」薛翎冷眼見她如哈巴狗猛點頭,猛不及防的劈頭給她一記爆栗——「那就先把獨孤或的獨家給我弄到手!」

「我回來了!」迎接裴敏的是一室的寧靜。

尼采和笛卡兒是她最不盡忠職守的室友。然而話又說回來,對于一只半聾的貓和一只半盲的狗,你還有什麼好苛求的呢?

但兩家伙的鼻子可靈得很,通常可以千里聞香而來,今天竟如此反常,這兩家伙八成又不知道煞到哪家的貓狗了。

「好吧,我好歹已經盡了主人告知的義務,你們沒福分就算了。」

她打開盒蓋,顧不得形象大快朵頤了起來,不一會兒盒內已見底,她盡興的打了個飽嗝,只留著一桌殘渣剩湯的垃圾。

這時老狗尼采突然自左後方一個竄出,老貓笛卡兒則是跟進跳上矮幾,一大一小先是把關東煮盒子咬個稀巴爛還不盡興,尼采見盒里沒搞頭,就一個回旋踢將盒子踹到角落處以示不爽。

笛卡兒則是盤據在桌上,那睥睨的眼神像是不滿的說︰老大,有好吃的東西也不call我一下,太不夠意思了吧?

「喂,兩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是你們自己不遵守家規,錯過吃飯時間可怨不得我。」

「汪!」

「妙!」

一貓一狗齊聲抗議,並用哀怨的眼神控訴她的暴行。

對峙了半晌,她雙手高舉豎白旗。「算我怕了你們。」

「汪!」

「瞄!」

這回的聲音有得逞的味道。

裴敏搖搖頭,模模口袋里的銅板。「乖乖在家里等我。」說完,她一手拎起了鑰匙出門。

距離巷口的便利商店不過才幾分鐘的時問,很快就用不到百元的關東煮打發了一貓一狗。

夜里她躺在床上,怔怔地听著屋里一貓一狗起伏有致的呼嚕聲,等著睡神降臨。

四周一切歸于寧寂,任何聲音分外清晰。尤其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比新式建築,雞犬相聞說得可不假。

房子外鄰巷的摩托車轟隆隆的震天響著,在遠一點的地方是兩個寒暄哈啦的主婦,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是悶悶的轟隆聲。

快下雨了,裴敏心想。

能在台北市中心以四千元租到一樓十多坪且有花園的房子,她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只是這違章建築的牆稍嫌薄了些,周遭呼麼喝六的聲音常常穿壁而過。

雞犬相聞並不打緊,比較「監介」的是半夜里不時把左右戶的夫妻婬聲浪語全給听了進去。

雖然這一帶住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夫婦,然禮之大倫嘛,就算是七老八十的夫妻,偶爾也會想給他「敦」一下。只要他們看得開,不介意多了一個被迫的听眾,她也將就听一下啦。

她又翻了個身,才剛捕捉到一絲睡意,腦中想到明天的采訪,就一個頭兩個大,睡意頓消。

這時窗台上滴滴答答地,果不其然下起了夜雨。天空的雨下著,雨滴僻哩啪啦如千軍萬馬奔騰落下,又如佛朗明哥澎湃的舞曲,隔絕了整個世界,她被困在這里,仿佛等著某個預感。

預感,一個很不科學的字眼,像一道閃電碎不及防的直直劈下,晃過腦中,嵌在心上。她定了定神企圖捕捉卻無以名之,不經意處卻又清晰彌漫。

自從半逼半迫的接下這工作,她一整天都沉浸在這種若有若無的恍惚中,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唉,我拒絕去想了。」拉起被把頭一蒙,沒一會兒工夫人已見周公去也。

第二章

裴敏低頭望著樓下整排的勞斯萊斯、保時捷之類的名車。「真不是蓋的。」她低低

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也不知道薛翎從哪兒A來的邀請函,教她順利的混了進來,雖然因為「服裝不整」

而在門外收了幾個白眼。

裴敏低眼看了自己的服怖。唔,這身黑領套頭長褲打扮已算是夠給面子了,她原本

打算套個圓須杉、穿件牛仔褲就出門了,不過出門前注意到邀請函上「著正式服裝」的

字眼提醒她改變心意。

不過她最好的行頭在眾多美女們衣香鬢影中顯然十足不襯,關于這點她倒是十分看

得開,一個人只能穿他付得起的,只要維持整齊簡單清潔就好。有時太多的行頭加身反

而是一種累贅,而且貽笑大方。

雖然她這一身黑較之于令晚的晚宴服還有一段差距,還好門房也沒有太多為難就放

行了。

「乖乖,真不是蓋的。」沿著宴會廳逛了兩圈,這棟豪宅的頂樓兩百坪的地方塞進

了全台灣社交圈最知名的人士,獨不見令晚的主角。

說真格的,她連令晚男主角長得是啥模樣都沒概念。但是主角看不見的魔力仍然掌

控今晚的會場,只覺得人聲鼎沸、笑話諠嘩的空氣中隱隱彌漫著一股期待和興奮。

似乎今晚這一切都只為了一個目的,營造出男主角出現的瞬間高潮。

這是一個懂得群眾心理並且善于運用的男人,她在心里下評斷。

令晚堆積如山的美食簡直教人食指大動,不難知道這是頂級的外燴,八成挖了家五

星級飯店師傅。

這真是矛盾,放了這麼多的食物,卻鮮少有人懂得享受。可惜這個社交場所存在著

一種禮儀,所謂優雅文明的進食就是盤子里永遠只有三分滿的食物,且每一口都得細嚼

慢咽。她若是膽敢放縱自己的心思就地大快朵頤起來,肯定被所有的人視為異類感到難

堪。

吃人的禮教!她暗暗咋道。漠視這些食物真是最大的罪惡。

不過等待也不能委屈自己餓肚子吧。既來之則安之,不好好大快朵頤一番,未免太

對不起這一堆如山的食物。

她決定裝滿食物,然後找個隱密的地方飽餐一頓。

不顧左右投以驚詫的目光,她如入無人境地的拿了一大堆食物,堆成了兩碟的小山

,準備找個舒服的地方大快朵頤一番。

她沒花多久的時間就發現,令晚在這百多坪的地方,並沒有所謂的「隱密的空間」。

大廳四處全都擠滿了人,賓客在每一個空間中游走,舉目四顧都無隱身的好地點,

她的目光投向稍遠處的落地窗,突然眼楮一亮,跟著舉步幾乎以飛奔姿態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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