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曼陀羅 第17頁

「所以你們就成了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她征微頷首。「算是給老人家最後的安慰,已婚身分對我則是多一層的保護。」她將下巴枕在曲起的膝蓋上,輕輕嘆息。「我想老人家自始至終都是明白的,但是她用根深柢固的觀念囚禁了自己,也帶給兒子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

「世人不多半如此?人們的腦波只接收自己想听的,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根本不理會真實為何。」他略微沉吟,接著語氣一轉為不正經,「但我還是要感謝上天和他的性向。」

從今而後提起艾瑞,他再也不必把自己酸成一顆檸檬。

「人類的劣根性!呀──」深深給了他一記白眼又想再給他一拳,只可惜絲被纏身,手腳施展不開,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及時接住,她這回怕是落床跌了個倒栽蔥。

「小心。」獨孤昊眼角漾笑,坤情佣閑,添了幾分性感。

少了那股狂囂霸氣,骨子里透出的那股魘魅,是很攝人心魂的。

她掙扎時絲被略微敞開,露出一片凝脂般的雪白胸口,無邊春意乍現,將她驚懼的、荏弱的美襯托得份外動人。

獨孤昊漾笑的眼在不經意的一瞄後,心念一動。

如電光石火,燻暗了雙眼。

她忽地一縮,敏銳如驚弓之鳥,太過清楚那眼神的意義。

「我想要你。」他的聲音陡降,因充滿而尖銳。

「現在?」她還未從先前的悸動中復原。「不要……」昨夜有迷藥做為借口,大白天該煙消雲散,卻依舊無所遁形。

深深無助的在他懷里拼命扭動,欲遮還露的軀體更顯魅艷且神秘。

「承認吧,你也要我。」想逃避的,是她自己也無法控制的。

獨孤昊的肩瓣在雪白的頸項再三流連,不安分的手隔著絲被,大膽著她胸前的蓓蕾,輕勾開她胸前的遮蔽,順著柔美的曲線重新點燃一族簇的欲火。

她咬住下唇,不使申吟聲逸出,然而頭不由自主的後仰,陷入意亂情迷的模樣點燃他深層欲火。

他喜歡看見她失控的模樣。

平素的她,太過一板一眼、太過矜持、太過理智。

恨不得用一把火燒去她所有的矜持相冷凝,即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獨孤昊以鷹襲的姿態攫住了赤果的她,不顧一切的肩掠奪了她的呼吸。

他需要她,迫切的需要。

「說,說你要我!」

「我……要你,但你不擔心被說成一對奸夫婬婦……」深深抗拒的話語戛然而止,因著他突然采入一根手指,下月復引起一陣戰栗。他嫻熟的手指帶來真實的存在。

「我想,我喜歡通奸的感覺……尤其只和你。」

狂囂的撂下最後一句,他霸悍地舞起原始、狂暴的旋律,搖撼至她靈魂深處,激情的火焰狂襲竄升,如焚身的軀體繾綣到最深處,他以一貫的狂野點燃了熾烈的火焰,融化了她殘存的矜持與抗拒。

床在兩人身下劇烈的搖動,理智在他灼熱、蠻橫、無情的需索中,碎成片片。

她完全失去了自我,只能攀附著他,隨著他的節奏一同墮入火焰,徹底焚燒。

☆☆☆

翌日,兩個闖禍的惡魔等不及獨孤昊興師問罪,早已腳底抹油先一步溜了。

跑得好,獨孤昊冷冷地想。依他現在的心情很有可能將兩人狠狠大卸十七塊。

他的心情指數從昨晚的高點墜落到今早的冰點,渾身散發的陰森教佣僕們如避鬼魅,一照面就連忙低首斂眉,忙不迭地繞路而行。

向來是獨孤昊兩道影子的听風、停雲,首當其沖被主子刮得面如土色,兩人在心里唉唉叫苦的同時,不免連帶抱怨起造成這一切後果的元凶。

听風、停雲看得分明,今早出現在大廳的主子神清氣爽,嘴角還噙著一抹笑,直到得知深深離城的同時,那抹笑也瞬間無蹤。

由她留下的訊息,獨孤昊得知她去探視筱築,只是他不免注意到她竟未邀自己同行。

深深一向聰明,從不教人太過靠近,昨夜的一切必定教她驚慌失措,于是一心一意要將他往外推。

明了她希望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保護自己的心理,但心情仍不免挫折萬分。

他不要深深有機會戮斷他們之間剛建立的牽系,這種你追我躲的情況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不欲詳究自己的古怪心情,他的眼神不自覺的穿過落地窗,落在稍遠的不知名處。

☆☆☆

雨嘯風狂,天地驟然變色。

盡避已經在愛丁堡居住了兩年,深深還是不太能適應蘇格蘭島上說變就變的天氣。

她攏了攏風衣,抖落渾身的濕意,迫不及待的鑽入溫暖大屋內。

一進屋子,滿室的暖意直撲而來,她不禁微微一笑。

像這樣的天氣最適合來杯熱呼呼的茶,才想著腳跟一轉,就往日光室走去。

婉拒了想要幫忙的佣人,她自行泡了一壺伯爵,又在茶中加了些牛女乃去除刺澀之味,不久即滿室生香。

才剛落坐,一道陰影自背後侵上。

她一抬頭便對上一雙森幽的眸子,心沒來由忽地一悸。

獨孤昊以腳勾出她身旁的椅子落坐,怔怔看向她始終不發一言,幽黑的眸瞳深不可測。

「你可是聞香而來。」深深舉起骨瓷杯淺斟一口,用笑謔隱藏忐忑。

他毫無預警地將她整個人撈起攬懷,她猝不及防地一震,眼見杯子從手中月兌落就要落地,卻被他眼明手快的一手接過,杯中滴水未濺。

「嘖!像只落水的小貓。」他將杯子隨意放置在桌幾土,大手玩弄她微濕的發。

她不由自主地偎入他的懷抱,汲取他身上的氣息,一直不知道自己竟是這樣的冷,直到接收到他胸膛暖意。

「筱築好嗎?」

「很穩定。夜魅的醫術一流,謝謝你的鼎力相助。」

「別謝我,我是要索取報酬的。」他在她的發頂親了一下。

大雨撲打著落地窗,相較于室外的淒風苦雨,室內是無言的親匿與溫馨的兩人世界。

須臾,獨孤昊打破沉默。「告訴我。」

「呃?」深深對他沒來由的一句話愣了一下。

「告訴我當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想再提起往事。」她蠕動了一子想避開這個話題,他卻不放過。

「別想再逃了。為什麼你要躲在城牆後面不肯讓我進入你的內心幫你?」他的語氣雖溫柔,但眼神卻是凌厲無比,令人無所遁形。

她輕輕做口,仿佛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化作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你真不死心。」

「你早該了解我的。」他不屈不撓窮索了兩年就是頑固的證明。

餅了一會兒,她才徐徐開口。「我要從何說起?」

「就先從你的家庭吧。」他倆有的是時間。

「我的父親是出生在加州的華裔混血兒,母親則是台灣人,在她赴美留學期間遇見父親,進而相識、相戀、結婚。婚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生下了我……你了解這就是為何他們火速結婚的原因了吧。」

他只是玩弄她的發,靜靜聆听不做評論。

他的態度安慰了她,于是繼續往下說︰「婚後方知相愛容易相處難,父親的工作是兩人之間最大的致命傷。從小案親長年工作在外,一年回家次數屈指可數,對我而言就像是個陌生人,我甚至必須依賴相片才不會忘了他的長相。在我十歲時候,母親終于因為受不了而協議離婚,從此我就跟在父親身邊。」

「說說你父親吧。」

「我的父親……怎麼說呢?他也許是個不及格的丈夫,卻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父親。他渾身上下精力充沛,對于生命有一股無窮的熱愛,藝高人膽大指的就是他那樣的人,他的工作性質使得他有迥異于常人的敏捷身手和敏銳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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