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楚王爺的那艘天龍船會沉……」柳怡茵笑著說。
兩人武功相當,打得再久也只會是平手,倒是那艘船肯定會被毀掉,練棋八成知道結果會如此,才將楚惜銘引過去。
聞言,眾兄弟全猛然回頭,看著那破損不堪的船,及兩人纏斗不歇的畫面,全部點頭驚呼,「對喔!快通知天龍船上的兄弟們速速避難。」
丙真!一艘價值連城的天龍船,在兩人纏斗數個時辰後就這麼沉沒了。
唉……這回真的輸到月兌褲子,看來他們一點也不適合賭,還是乖乖研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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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練棋變了……
變得多情溫柔……不!懊說他是變成雙面人,面對眾弟兄們仍是如往常一樣嚴肅冷漠,尤其在面對楚惜銘之時更明顯,可對上心愛的佳人時,卻又常常展露親切迷人的笑容。
船到達鎮工港口時,楚惜銘與貨物一同被練棋給踹下船。
「哇!當今敢對我這麼不屑的也只有你了,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嘿嘿……」望著遠去的孤浪船,楚惜銘聳肩笑著。
「大當家……那個賭金該交出來吧?」臥匠的小金自然也被喘下船,咧嘴傻笑道。
「呃……這個……那個……唉……真沒意思。」一個月後被踹下船的居然是自己,頭一回設計人失算,楚惜銘搖頭,只好命人交出銀兩。
而完成載運貨物任務的孤浪船顯得優游自在,一路上停停走走,練棋帶著柳恰茵四處游歷,名勝古跡、恰人風景……逛得最多的並不是金樓玉店,更不是女兒家最愛的困脂水粉誧,而是藥鋪……
幸而柳怡茵眼光犀利,總是挑上選且有用的藥材,否則以她愛藥材的性子,恐怕載重數萬石約孤浪船仍不夠放,而為了爭得陪伴她的時間,練棋開始認識藥材學磨藥,偶爾受不了她太過沉迷之時,便拉著她一同下棋,日子過得無憂?
就這樣沿途游歷,孤浪船來到了蘇州城。
練棋生怕佳人在船上悶怕了,趁著貨物搬運上船的空檔,特別帶著她逛市集,市集中萬頭鑽動,柳怡茵始終依偎在他身旁,而肥仔被喚來當背藥材的隨從,而挑上他的原因,只因他該減肥了。
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練棋不禁擰眉,「茵兒,我們先到客棧歇息,等人潮散去好嗎?」
「好的。」柳怡茵點頭與他定進客棧。
悅來客棧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它是蘇州最出名的客棧,由於價廉物美,所以什麼樣的客人都有,因此一樓人聲鼎沸,練棋挽著她的手來到較為安靜的二樓雅座。
俊男美女容易成為注目的焦點,況且身邊還跟隨著魁梧的肥仔,因此歐陽璇玉大老遠見到來人立刻縮在角落里,她暗暗在心中叫苦,天啊!地啊!她都已經從京城躲到這里來了,居然還會撞見練棋,希望他別發現自己才好。
咦?不對哩,練棋身邊竟然有女人?!原以為自己眼拙,歐陽璇玉抬起頭來確定,眼前男人確確實實是冷漠的練棋,只是……
震驚於練棋的溫柔多情,對待佳人像是呵護心肝寶貝的模樣,歐陽璇玉不禁驚呼出聲,「哇!真是見鬼了……」
練棋微笑的介紹著美味佳肴,「這里最出名的是紅燒海皇翅……」熟悉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順著聲音望去,練棋欣喜若狂喊道︰「璇玉!」
從震驚中回神的歐陽璇玉,見他發現自己,二話不說的,連忙以輕功絕技飛身離開客棧。
「璇玉別走……肥仔守著夫人。」這倔強的女人身中寒毒竟然還不回棋門,真是讓人憂心,生怕又失去她的蹤影,練棋立刻縱身追趕。
「練棋……」柳怡茵奔出樓台,已不見兩人的身影。
練棋待人向來冷漠,但僅僅一瞬間臉上的表情竟變化如此之大,欣喜與慌張全落人她的眼里,那美艷的女子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能牽動他的情緒?
「夫人您放心,練當家只是去追二當家馬上就會回來的。」見她憂心,吧仔連忙開口安撫。
「二當家?可是她明明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猶記得練棋說勾魂者宛如他的親弟弟,柳怡茵I很訝異那美人兒的身分,同時心也隱隱作痛。
「她確實是棋門雲集的二當家,勾魂者,因行事果決俐落揚名江湖,常人都以為她是男人,也難怪你會有如此想法。」一介女流之輩且年紀輕輕便能在江湖闖出名號,這可下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提到歐陽璇玉,肥仔的語氣可是敬佩有加。
練棋見到歐陽璇玉時的表情又浮現在她腦海,胃里的酸意不停翻攪,喃喃問道︰「練棋二正很疼愛這才貌雙全的美人兒……」
「是啊!二田家可是練當家唯一會親近的女性。」粗線條的吧仔沒有發現不對勁,又繼續道︰「尤其二當家失蹤後,練當家雖分身乏術,仍是很關心……」
地,遠處傳來渾厚有力的聲音,其聲宛如雷傳遍整個城鎮,那是練棋對歐陽璇玉戀戀不舍的呼喊,字字句句像是利刀穿刺著柳怡茵的心,她像是慘遭雷擊般腳步踉膾,小臉瞬間慘白……
「哇!練當家的內力果真不同凡響,呃……夫人你要去哪里?」見柳恰茵轉身離開,肥仔跟向前問道。
「上茅房……」柳怡茵隨口應聲,她需要獨處靜心,生怕會當眾發狂失態。
奸難看的臉色,夫人肯定是憋不住了,肥仔連忙說︰「快去、快去,我在這里等你。」
肥仔後來說了些什麼,柳怡茵其實都沒听見,她只知道自己心好亂、好疼,酸意翻涌讓人好難受,練棋為何隱瞞勾魂者的性別?為何在愛她的同時,還能對另一個女人如此關愛?
遠處又傳來練棋呼喊歐陽璇玉的聲音,急切的喊聲讓柳怡茵加快腳步逃離,捂住雙耳不願意再听,理智告訴她該問個明白,可那陣陣呼喊聲讓她的冷靜與判斷力消失殆盡,這一刻她只想逃離。
淚水模糊視線,嘴角嘗到咸咸的苦澀味道,委屈讓她連哭也無聲……
是夜,星光閃爍。
滿天星辰吏突顯她的孤寂哀傷,冷風陣陣呼嘯而過,身上的冷仍不及心受寒的程度,蜷縮在橋下老半天的她終於有了動作。
她走暗巷避開人群,怕被棋門雲集的兄弟撞見,怕他們要找的不是她,更怕面對練棋……她該當面向他問個明白,但她怕答案令她無法承受。
理智不斷告訴她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更該給深愛他的心一個機會,但椎心之痛讓她疼伯了,連想都不敢想,只想回家……
出了暗巷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躲在縣衙後,柳恰茵望著宏偉氣派的建築愣了好一會,也許她真該回家了。
守衛見到她好心問︰「這位姑娘有事需要幫忙嗎?」
「這是宰相柳大人的信物,煩請你替我通報縣太爺。」取下手腕上的鏈子,柳怡茵決心離開。
暫時別了,待受傷的心復元再尋求答案吧,也許只是誤會一場,也許他已經忘了她,想著、想著心又隱隱作痛,又將所有的濃情蜜意抹上一層灰……
愛他的心好狹窄,容下得一顆塵埃……
「是,這位姑娘隨我來。」第一眼就覺得她的氣質與眾不同,守衛听見她有信物,生怕怠慢了貴客,立刻邀她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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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洶涌人潮的阻撓下,練棋失去了歐陽璇玉的蹤跡,他飛檐定壁的在蘇州城里來回穿梭,為了說服她現身療傷,運用內力千里傳音,然而性情倔強的她依然無動於哀。
等待許久依然等不到人,他無奈嘆息吩咐手下們繼續搜尋,待回到客棧之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