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貼近他龐大駭人的身體……共乘一匹馬,突地黑暗逐漸將她淹沒,暈厥前腦海只知……她太高估自己的勇氣了。
韓若水,你真是笨到極點!居然胡涂到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來接近他。
「這位公子,你的臉色好蒼白,公子……公子……」見他氣息不順臉色愈來愈慘白,烈馭風才開口關心,沒料到他竟然暈厥癱軟。
輕得像沒有重量的羽毛,伸手接住白面書生,烈馭風不敢相信這男子比他想像的還要瘦弱,令人詫異的是身軀好柔軟像是無骨似的,淡淡體香令人為之暈眩,有股莫名的情愫竄進心底,突如其來的感受讓人不知所措。
向來很有自制力不近,萬萬沒料到竟對一個柔弱男子產生憐惜,難道他有斷袖之癖?
天啊!他在想些什麼?他肯定連日趕路所以神智不清,搖頭揮去不該有的感覺,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尋找小師妹及安置懷中的白面書生,烈馭風將人抱在懷里上馬準備進城,為了不降低馬兒奔跑的速度,他一手攬住白面書生的腰際。
這縴縴細腰恍似稍微用力就能折斷,低頭再次審視懷中的男子,這男子雖然長得不起眼,但那長長的濃密睫毛及紅女敕的唇瓣有著誘惑人心的力量,像是可口的餐點讓他無法自拔……
他情不自禁伸手輕輕點著紅唇,忽地,酥麻異樣的感覺從指月復流竄奔騰直達心頭,猛然一震的感覺再次襲擊而來,令人無法招架的感受扯回他的理智,烈馭風趕緊收回發燙的手,暗自在心里怒罵自己居然如此邪惡。
夾緊馬月復策馬趕路,烈馭風不容許自己再有不軌可恥的行為。
路上搖搖晃晃,可窩在溫暖厚實的懷里,那種感覺像是躺在搖籃中倍受呵護的嬰兒,暈厥的韓若水微微睜開眼,隨後像是沉溺于舒適心安,眼皮再次闔上睡得好沉、好香,一雙小手緊抓著烈馭風的衣裳不放,仿佛生怕他消失一樣。
嗯……好舒服……如果可以,她情願窩在這溫暖的搖籃沉睡,那她就不必面對可怕的未婚夫,在夢中的韓若水是那麼無憂無慮,恍惚之間根本沒發覺自己正留戀在令她惶恐的烈馭風懷里。
第三章
由于前幾日馬不停蹄的趕路,他根本沒發覺二十里外的小村落早已荒無人煙,倘若只有他一個人那大可連夜趕路,但……望著懷中由暈厥轉為沉睡的白面書生,若不是看得出來懷中的人睡得很香甜,他肯定立刻帶他去求醫,凝望著他沉睡的臉,想必他會突然暈厥是因是沒有好好休息所致,烈馭風不得不停止前進。
他身手俐落的抱著弱不禁風的白面書生下馬,步入荒廢的小木屋里,木屋里雖簡陋布滿灰塵,但至少能遮風避雨,足夠讓他們安然渡過一個晚上。
烈馭風單手扯下披風鋪蓋在床板上,想將柔弱無骨的白面書生放在床上,讓他能夠好好歇息,但縴白蕙指始終緊抓著自己不放。
烈馭風輕輕扳開他的手,光滑細膩觸感讓異樣的悸動再度襲擊而來,粗糙厚實手掌此時是顫抖的,握刀、握劍手刃惡徒也從未如此失措,萬萬沒料到僅僅撫著細女敕手腕竟然讓他渾身感到不對勁。
而且最要命的是對方還是個男人。
「嗯……不可以吵人家睡覺。」感覺到有人打擾她的睡眠,韓若水忍不住本噥抗議,調整睡姿繼續窩在寬廣的胸膛里歇息。
嬌嗔斥責聲明明白白展現女兒家的嬌態,烈馭風像被下了迷魂藥,整個人渾然忘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扯回思緒。
這是怎麼一回事?是他被他迷惑而產生狂想嗎?
不!確實听得一清二楚,仔仔細細將白面書生重新打量一次,縴縴玉手滑女敕有光,縴細柳腰柔軟無骨……就算白面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也應該不會有女兒家的特質,凝望著緊閉的眼,烈馭風不禁狐疑難道他會是個她?
目光移至耳垂,小小耳洞泄漏白面書生的性別,他果真是個她!
懊直接將她放到床鋪,然後立刻轉身離去,理智這麼告訴自己。
可又驚又喜的喜悅讓莫名的情愫淹沒理智,握著縴白蔥指他竟有種舍不得放手的感覺,甚至留戀那淡淡的香,凝望著沉睡的容貌一心期待她輾轉醒來,想要當面問清楚為何女扮男裝,更想知曉她的芳名……
莫名的沖動攪亂了平靜的心湖,他是怎麼了?
他切切實實逾矩,男女有別共處一室只會有損她的名節,然而他卻因舍不得而不想就此離去,唉……難道他真喜歡上了她?稜角分明的臉龐浮現嚴厲神情,烈馭風不容許自己再逾矩,扳開手指將她安置在床鋪,頭也不回立刻轉身離去。
「唔」
冷硬床鋪哪里能與溫暖舒適的懷里相比,不舒服的感覺讓人睡不安穩,韓若水眼睫不停顫動,紅唇不悅啄起,輾轉反側之後,緩緩睜開雙眼。
望著陌生的梁柱,環視四周滿是灰塵雜亂的物品,思緒不停運轉,暈後停留在她暈厥前的時刻,猛然坐起身,警覺防備心全數回籠,韓若水立刻檢查自己的裝扮,見面具與衣袋依然完好如初,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不對勁!烈馭風人呢?
沖至門邊探頭往外看,黑夜里荒涼無人煙的小村落顯得格外陰冷,夏日涼風拂面該是涼爽,可此時此刻只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想不到他竟然丟下她!烈馭風竟然是個冷漠無情之人,真是令人心寒!雙手緊握成拳,韓若水十分氣憤。
「嚇!你不是獨自離開了嗎?」突地,烈馭風無聲無息的出現,讓韓若水嚇了一跳連退幾下,可這回面對他的歡喜多過于恐懼。
「你醒很久了?」他去打只山雞、撿柴火回來也只不過半刻鐘,原以為他動作如此迅速可以在她未醒來之前回來,沒想到她還是提早醒來。
他之所以無聲無息是怕吵醒了她,然而卻弄巧成拙反而嚇到她,見那雙清澈的眼眸漾著淚光,烈馭風更能確定她真是女扮男裝,想必方才獨處于荒郊野外嚇壞了她,而不能否認的是……自己的長相也令她恐懼。
「我沒走遠,而且沒帶行李。」生怕自己情不自禁親近她,低頭忽略她眼中的淚光,烈馭風默默拿出火把子點燃干柴,將串好的雞上架用火慢烤。
經他一提醒,韓若水這才發現床鋪上擺放著烈馭風的行李,且馬兒在外面不遠處的樹下休息,她覺自己方才太過大驚小敝,且不合常理,現在的她雖是斯文書生,可仍是個男人怎可如此膽小。
韓若水佯裝若無其事趕緊岔開話題,「這小村落前陣子不是還有人居住嗎?怎麼變得如此荒涼?」
「方才出去晃了一回,許多屋子被破壞得殘破不堪,有可能是因土匪洗劫才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听聞她的語氣變回低沉,猜想她的情緒穩定下來,烈馭風也跟著放松心情。
「唉……土匪真是猖獗啊。」韓若水思緒一轉故意嘆道。
「這位……公子,不知該如何稱呼您?」既然她有心女扮男裝,那麼他也不便拆穿謊言,烈馭風特以公子稱呼。
「敝人姓許名仁淵,家住洛陽城,初到貴陽訪親,然而沿路遇到盜匪,身上銀兩全被收刮,如今身無分文,回程恐有困難,倘若壯士肯相助,回洛陽鄉下老家時肯定以一斗米相回報。」趁他詢問姓名之時,韓若水立刻道出她「現在」的身分處境,想要借機會繼續與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