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野玫瑰 第7頁

或許是被雷電嚇得有些瘋狂了,她沖到後門,使盡全身力氣撞門。徒勞無功後,她開始用拳頭去捶。

憤怒和挫折的淚水梗塞著她。「讓我進去!讓我進去,你這個婊子養的北佬!」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她繼續捶著門,又踢又罵。

閃電劃過天空,擊中了先前她棲身的楓樹。凱琳大聲尖叫,盲目地朝屋子沖去。

筆直沖進了白肯恩的懷里。

「該死的怎麼……」

溫暖的體熱自他赤果的胸膛輻射而出,滲入她濕透的襯衫。有那麼一晌,她只想留在他的懷中,汲取溫暖,直到身軀停止顫抖。

「哪里不對勁了,凱林?」他抓住她的肩膀。「出事了嗎?」

她猛地後退。不幸地,「梅林」就在她背後。她絆倒了它,重重摔倒在廚房地板上。

肯恩審視著腳下的人兒,唇角微揚。「看來這場暴風雨似乎令你無法承受。」

她很想吼叫要他下地獄去,但她的牙齒一直在打顫,無法開口說話,而且她在摔倒時撞到腰帶上的槍管,痛得要命。

肯恩走過去關門。不幸地,「梅林」也選擇在此刻抖掉身上的水珠。

「忘恩負義的狗。」肯恩抓了條毛巾,擦拭胸膛。

凱琳明白到只要她一站起來,手槍就會露餡。趁肯恩擦拭身子時,她迅速取出手槍,藏在門邊的一籃隻果里。

「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誰受到的驚嚇比較大,」肯恩咕噥道,看著「梅林」走向曼克的房間。「但你們真該等到天亮的。」

「我才不會害怕這麼一點小雨。」凱琳強辯。

話畢,雷聲轟隆大作,她嚇得跳起來,臉色發白。

「是我說錯了。」他慢吞吞地道。

「就因為我──」她驀地打斷,用力吞咽,終于瞧清楚他。

他幾近全果,只在匆促出來應門時套了件長褲,連最上面的兩顆鈕扣都沒有扣。她曾在棉花田里看過許多打赤膊工作的男子,現在卻感覺彷佛從不曾看過一般。

他的胸膛寬闊結實,覆著胸毛,一道傷疤橫過肩膀,另一道則劃過下月復。他的臀部窄瘦,下月復平坦,她的視線不由得往下來到他的雙腿間……

「擦干你自己。」

她抬起頭,瞧見他正盯著她看,手上拿著毛巾,一臉的困惑。她抓過毛巾,擦拭著臉。

「或許你月兌掉帽子的話會比較容易。」

「我不想要月兌掉,」她沒好氣地道。「我喜歡我的帽子。」

他不悅地哼了一聲,穿過走道,拿著條毛毯回來。「月兌掉你的濕衣服,裹著這個。」

她瞪視著毛毯,再來是他。「我不會月兌掉我的衣服!」

肯恩皺起眉頭。「你冷得直發抖。」

「我不冷。」

「你的牙齒在打顫。」

「我沒有!」

「該死,現在是半夜三點,我才在牌桌上輸掉三百元,累得要命!月兌掉你的濕衣服,讓我們可以睡個好覺。今晚你可以睡曼克的房間,而且最好在中午前都別再讓我听到你出聲。」

「你聾了嗎,北佬?我說過我不會月兌掉我的衣服!」

肯恩並不習慣有人反抗他。他陰郁地抿起下顎,朝她逼近一步。她往後退,意欲沖到隻果籃里取出手槍,但他已先抓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你這個婊子養的!」她喊道。

肯恩牢牢箝制住她。「我要你月兌下濕衣服,而且你會照我說的做。」

「下地獄吧,北佬!」她設法踢他,但她的花拳繡腿似乎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在你傷到自己之前住手!」他用力搖晃警告她。

「你去死吧!」

下一刻,她已被舉離地面,帽子掉落。肯恩坐在廚房的椅子里,將她面朝下按在膝蓋上。

「我就好人做到底,」他的大掌重摑著她的臀部,令她驚喘出聲。「代替你的父親管教你一遍。」

他的大掌再度落下,她尖叫出聲,但主要是因為氣憤,而非疼痛。「住手,你這個下三濫的北佬混帳!」

「不要咒罵個子比你大的人……」他再度落掌。「或是比你強壯的人……」又一下。

她的臀部已開始熱辣辣地泛疼。

「尤其是別對我罵髒話!」他將她拉離膝蓋。「我們了解彼此了嗎?」

她倒抽口氣,摔跌在地板上,憤怒和痛苦像迷霧般遮蔽了她的視線,看不到他伸出手給她。「你必須月兌掉這身濕透的衣服。」

他的手抓住她的襯衫。她怒吼一聲,跳了起來。

老舊的衣料應聲碎裂,鈕扣飛出,冰冷的冷空氣直撲體膚。她低下頭,瞧見自己的雙峰已暴露在他的視線里。

「該死──」

她驚恐、羞辱不已,後退一步,緊抓著被扯破的襯衫領口,試圖遮掩住自己。

冷灰色的眸子鎖住她。「看來,我的馬廄小廝並不是男孩。」

她選擇用挑釁來掩飾內心的羞辱。「那又有什麼差別?我需要一份工作。」

「因此你將自己假扮成男孩?」

「是你自己認定我是男孩子,我從不曾這麼說過。」

「你也從不曾試圖更正我們。」他拿起毛毯,丟給她。「擦干你自己,我去喝杯酒,」他離開廚房。「我預期在回來時得到答案。還有,別妄想逃走,那會是你所犯下最大的錯誤。」

他一離開,她立刻丟下毛毯,沖到隻果籃邊取出手槍。她坐在餐桌旁,將手槍擱在膝後,勉強拉攏被扯破的衣襟領口,打了個結。

肯恩回到廚房時,瞧見他「變身」後的馬廄小廝坐在桌邊,雙手交疊在膝上,柔軟的衣料服貼著女孩的雙峰,鈕扣間甚至隱現春光。老天,他怎麼可能會將她錯認為男孩的?她細致的骨架和濃密的睫毛早該泄漏了她的性別……

然而,沒有女孩會將自己搞得全身髒兮兮的,而且出口就是三字經。十足的野丫頭!

他納悶她幾歲了。十四好幾吧?他對女人了若指掌,對女孩卻不然。她們什麼時候開始長胸部的?但不管怎樣,她都太年輕,不該獨自流浪。

他放下威士忌酒杯。「你的家人呢?」

「我告訴過你,他們都死了。」

「你沒有其它親戚?」

「沒有。」

她平靜的態度惹惱了他。「听著,像你這樣的孩子不該獨自在紐約亂跑。這里不安全。」

「來到這里後,唯一找過我麻煩的人是你。」

她說得對,但他選擇不予理睬。「不管怎樣,明天我會帶你到有人能照顧你的地方。」

「你是指孤兒院嗎,中校?」

她似乎覺得這很有趣?他也惱了。「是的,我是指孤兒院。你該──絕對不會去那里。但你需要一個住的地方,直到你長大得可以照顧自己。」

「過去我似乎從不曾有過這方面的問題。此外,我已經不算是孩子了。我不認為孤兒院會收容滿十八歲的人。」

「十八歲?」

「你的听力有問題嗎?」

她再度令他大吃一驚。他瞪視著她一身破爛的男孩衣服、骯髒的臉龐,和沾著泥土的短發。在他的印象里,十八歲已經是女人了。她們會穿著漂亮的洋裝,干淨體面。話說回來,有關她的一切總是違反常軌。

「抱歉毀了你的孤兒院的好計劃。」

她竟然有膽子嘲笑他!突然他很高興自己剛才打了她一頓。「听著,凱──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吧?」

「不,那是真名──至少人們都這樣叫我的。」

她的笑意逸去。他感到寒毛豎立──就像要赴戰場前一樣的感覺。怪了。

她抿起下顎。「只不過我不姓方──我姓韋,全名是韋凱琳。」

她再度令他大吃一驚。在肯恩能夠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站起來,手持著六連發左輪,指著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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