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 第17頁

奔醫師坐到檢查床旁邊的凳子上。「老實說,我不認為會有並發癥。米克的刀開得很出色,向來如此。」他說。「她的刀法和我一樣精湛,這可是最高的贊美。她是國內最優秀的外科醫師之一。」他點頭補充。「被她看到你有麻煩算你走運。我提議她加入我的小組,甚至暗示合作關系。她真的很有天分。」他強調。「當她拒絕我時,我鼓勵她接受專科訓練,但她不感興趣。她太固執,看不出她是在糟蹋自己的天分。」

「怎麼說?」塞奧一邊問、一邊扣回襯衫鈕釦。

「在窮鄉僻壤從事普通醫療。」辜醫師說。「米克不會有多少刀可開。這不是糟蹋天分是什麼?」

「寶文鎮的鎮民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

「他們是需要一個醫師,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辜醫師撥弄著棉花棒罐的罐蓋。

「但是什麼?」

他突然蓋好蓋子站起來。「寶文鎮並不像她說的那樣純樸善良。今天上午我和她討論她轉診給我的一個結腸切除病患時,她告訴我,她的診所遭人惡意破壞。被翻得亂七八糟。」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夜里。警方正在調查,但她告訴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線索。知道我怎麼想嗎?」

「怎麼想?」

「不良少年在找麻藥,找不到就搗毀診所。」

「有可能。」塞奧說。

「米克不會在診所里放藥性強勁的麻藥。沒有醫師會那樣做。需要那種藥物的病人應該住院治療。實在令人遺憾。她努力工作都是為了開那家診所,返鄉開業是那麼令她興奮。」他停下來搖搖頭。「我擔心她。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是不良少年干的,那麼可能是有人不希望她回到寶文鎮。」

「我要去寶文鎮跟她父親釣魚。」塞奧說。

「那麼你可以幫我一個忙。」他說。「我有另一箱醫療器材用品要給她,你可以替我帶過去。你在那里時可以順便調查一下這件破壞案件。也許是我反應過度,但是……」

「但是什麼?」

「她害怕。她沒有那樣說,但我听得出來。我跟她通電話時,感覺到她有別的事沒有告訴我。米克不容易受驚嚇,但她在電話上听來很苦惱。」

幾分鐘後,塞奧抱著一大紙箱的醫療用品離開醫院。他已經從飯店退了房,行李和釣具也已經放進租來的車子里。

晴空萬里,風和日麗,最適合駕車奔馳在鄉野之間。

下午兩點多,麥隆、培頓和約翰煩躁不安地等待達樂到來。他們在約翰的書房里等了一個多小時,越等是越焦急。達樂一如往常姍姍來遲,看來跟其他人一樣疲憊憔悴。

「你到哪里去了?」麥隆在達樂走進書房時劈頭就問。「我們等了好久。」

「我跑得腿都快斷了。」達樂沒好氣地說。「少擺臉色給我看,麥隆。」

「我們是不是該收拾行李逃往國外?」培頓問。「警方會找上門來嗎?」

「天啊!別說那種話。」麥隆開始冒冷汗。

「我想我們還沒有必要收拾行李。」達樂說。

「找回我們的檔案副本了?」培頓熱切地問。

「還沒有。」達樂回答。「我查出律師事務所雇的是哪一家快遞公司,然後去了那里。幸好他們還沒有把收據寄回事務所,我弄到一張影本。我立刻打電話給蒙克,他立刻出發。瑟琳把資料寄給一個親戚,路易斯安那州寶文鎮的雷米雪醫師。」

「我不懂。瑟琳為什麼要等到她死後才寄給親戚,而不是在一發現時,就交給聯邦調查局調查員?」麥隆問。

約翰回答道︰「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瑟琳堅信婚姻應該天長地久,她絕不會放了我。她會用她發現的東西來牽制我。過去這兩個月,她一定是認為我慢慢在回心轉意。我對她好得令人作嘔。但瑟琳的報復心極重。無論我對她多好,她還是要在死後送我進監牢。但我萬萬料想不到她會把檔案寄給斷絕關系的親戚。」

「那個醫師簽收了嗎?」培頓問。

「簽收了。」

「可惡!我們完蛋了。」

「別打岔,讓我說完。」達樂說。「我跟送包裹的那個投遞員談過。他說他先去雷醫師的家,但她不在,于是他轉往醫院投遞。他說她在急診室簽收了包裹。」

「干麼管她在哪里簽收的?」約翰問。

「我正要講到那個。」達樂回答。「投遞員記得他開車離開停車場時,差點撞到一輛疾駛而來的救護車。他說第一輛救護車後面緊跟著另一輛,他在等候時看到救護人員抬出四個小男孩。他記得他們的衣服上都是血。」

「那又怎樣?」培頓問。

「我的猜測是,雷醫師那天晚上非常忙碌。」

「只因為你猜醫師沒空看檔案報警,我們就該坐以待斃嗎?」麥隆問。

「你閉嘴好不好?」達樂厲聲道。「蒙克一到寶文鎮就驅車前往聖克萊醫院,雷醫師果然在手術室里。蒙克告訴其中一個助手他想要和醫師談投資機會,問她他該不該等。助手告訴他雷醫師有接連的兩個手術要做,還要好幾個小時才會出來。」

「還有呢?」約翰問。他坐在書桌後用指尖輕敲著桌面,達樂壓抑住叫他停止的沖動。

「收據上顯示她在五點十五分簽收的包裹。」達樂查看筆記本。「我問了調度中心,救護車抵達的時間是五點二十分。所以……」

「她不可能有時間拆包裹。」培頓說。

「蒙克趁雷醫師在手術室里時,在她家的電話線上裝了竊听器。」達樂說。「當他再回到醫院時,急診室正在換班。他乘機溜進醫師休息室搜索雷醫師的衣物櫃,他甚至請一位助手幫忙。他告訴助手有個包裹不小心送錯了人。」

「她相信了?」

「蒙克在必要時可以變得很迷人,」達樂說。「而且那個助手年紀很輕。他們什麼都沒找到,但她告訴他許多有關雷醫師的事。」

「也許雷醫師把包裹帶進手術室了。」約翰猜測。

「我懷疑。」達樂說。「助手說她和一個病人一起上去的。」

「蒙克接著怎麼做?」

「等。雷醫師很晚才離開醫院,他跟蹤她。她開車到一家診所,進去時帶著一些文件。蒙克本來要搜她的車,但她沒有熄火,那表示她不會停留很久。」

「她出來時還帶著那些文件嗎?」

「據他所看到的,沒有。」達樂回答。「但她揹著一個背包。總之,他繼續跟蹤她回家,確定她睡著後闖入屋內搜索。他在洗衣間找到背包,先把它翻了一遍。」

「包裹不在里面。」約翰說。

達樂點頭。

麥隆開始在房間里踱步。「她一定是把它放在診所了,也許她想等到今天再來處理。」

「蒙克回到診所去搜尋,包裹也不在那里。他向我保證每個角落都翻遍了。唯一的問題是,他弄壞了她辦公桌抽屜的鎖,不得不搗毀那個地方,使它看來像是不良少年干的。」

「包裹到底在哪里?」約翰毫不掩飾他的憤怒。「我無法相信那個臭婊子把它寄給她的表妹。她討厭她的親戚。」

「我不知道它在哪里。」達樂說。「但我想到……」

「什麼?」培頓追問。

「她不可能知道包裹里是什麼東西。」

☆☆☆

塞奧很容易就找到路易斯安那州的聖克萊鎮,但怎麼找也找不到既沒有路標又不在地圖上的寶文鎮。不願承認自己真是妹妹口中的路痴,塞奧不停地開著車兜圈子,直到汽油快要用完,不得不停下來加油。他在付錢時認輸地詢問加油站人員知不知道寶文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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