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妾 第29頁

定疆侯望著汪氏,一臉失望,「我知東于失去爵位對你打擊很大,所以一直讓梅兒忍耐,栽贓失物,栽贓偷人,栽贓下藥,只希望你自己良心發現,可沒想到,最後居然是換來如此結果。」

汪氏咬咬下唇,「我不懂侯爺在說什麼。」

總之,先否認就對了,其它的看情況再說。

「罷了,我也不想懂。劉先生,就交給你們二位了,東雷,爹對不起你,早在你嫡母說琉璃火鳳失竊時我就不該姑息,應該查到底,若不是你小心,只怕絕後了都不明白為什麼。」嘆了一口氣,定疆侯把頸子上名為「定疆千里」的爵位象征玉佩解下來,交到夏東雷手里,轉身欲走。

女人看到他這讓出爵位的行為終于有點緊張了,「侯爺!」

「別喊我,我不認識你。」擺擺手,定疆侯毫不猶豫走了。

汪氏想跟上去,但此刻的情況卻是令她動彈不得。

「汪寶珠。」西貞直接喊了汪氏的名字,「家有家法,我不管夏家之事,不過左一句病鮑主,右一句娶牌位,藐視皇家,詛咒公主,來日上律堂,你可得記得今日所說的話。」

「西、西貞姑娘,是我一時口快。」汪氏急忙道︰「我願抄寫佛經百遍,另有孝敬,還請西貞姑娘切莫告訴公主。」

夏東雷在一旁冷冷看著,這汪氏慌了吧,居然當這麼多人面,連「孝敬」二字都說出來——西貞一家子命都是莊皇後給救的,她對公主再忠心不過,否則他也不會請她來當這見證。

「孝敬,還請你自己留著吧。」西貞哼了一聲,「劉大人可有話要說,還是同我一起入宮?」

「這可要問問世子,是辦汪氏就好,還是要連蘇氏一起辦了?」

「辦?」汪氏的聲音大了起來,「你憑什麼,西貞姑娘是宮人,不能管我家之事!夏東雷,你不要以為讓侯爺听到就算贏了,我是什麼身分,想斗倒我,可得先頂住不孝的罪名。」

「不孝?」夏東雷笑了出來,「大黎國律法,正妻下藥,降其為妾,妾室下藥,打死不論,光是那紅綠兩個荷包內裝的東西,你就已經不再是大太太身分,自然沒有存在不孝的問題。」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今天不過是月色好,蘇姑娘約我出來賞月,其它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藥啊荷包啊,都不在我身上不是嗎?想找害你的人,找她去吧。」說完,伸手往蘇可兒的方向一指。

蘇可兒連忙把手上兩個荷包扔出去,「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蘇姑娘,東西在你身上,你要說不知道,會不會太好笑了。」

「夏太太,明明是你給我的。」蘇可兒慌亂之中連忙轉向夏東雷,「二少爺,真的是夏太太給我的。」

「我知道,這些東西憑你的手段是弄不來的。」

「是,我根本不知道去哪弄這些藥……」

「但是,你收下了不是嗎?收下了,就代表你的確準備這麼做,那麼,到底是誰弄來的又有什麼重要?」

鏗鏘有力的疑問,蘇可兒臉上頓時一片慘白。

是啊,又有什麼重要。

重點是,她完蛋了——她沒能成功,弟弟就無法拿到進士資格,就算因為有孕回到敬王府,她還是個良人,連大丫頭都能欺負她的良人。

茫然中,只見一個女子走到她身邊,「你為什麼這麼做?錢,權,還是有把柄在人手中?」

「我,需要權……」

「所以不惜給我下藥,也給他下藥?」

蘇可兒抬起頭,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你……你是陸家姑娘?」

「你還記得我?」

「記得,我畫過你的畫像……」

「若不是我當年心善,你早被活活打死,既然知道世子爺的妾室是當年饒過自己之人,還收下這荷包?我都要替世子爺不值了,居然這麼喜歡你——他是不會問的,可我卻想知道,就算吳婉儀欺人,但你都在宮中多年了,沒道理這點都忍不下來,當年教儀嬤嬤就是因為你被罵時臉也不現委屈,這才把你送往公主身邊服侍,既然如此,吳婉儀不過平民出身,能鬧到哪去,最多就是打翻茶,諷剌幾句,這種低等段數只怕你還不放在眼底,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非得走偏門贏這口氣?」

蘇可兒不語,半晌才道︰「進府沒多久,有次弟弟來看我,讓吳婉儀瞧見,說她有個妹妹還沒婚配,她看著也合適,不如請人說一說,我跟娘商量後,都覺得是不錯的婚事,那位吳姑娘雖是庶女,可我家貧困,因此沒多講究,合過八字後很快成親,可新婚之夜弟弟就發現不對,吳姑娘小骯隆起,竟然是懷孕六個多月。」

蘇可兒說到這里,眼神滿是恨意,「她家里小妹一次外出被擄,被欺負也不敢說,等家人發現時已經三個多月,吳婉儀是看中我家人口簡單,又沒有背景,這才如此,母親跟弟弟上吳家理論,對方卻關著門不肯開,我質問吳婉儀,她卻道是我自己沒問的,試問,誰會想到堂堂婉儀會說個已經有孕的姑娘,若知道如此,無論如何我們是不會娶的。」

「既然如此,寫休書便是了。」

「寫休書,總要寫出理由,如果讓人知道弟弟娶了個被山賊擄過的女子,弟弟的臉又要往哪里放,為了將來著想,也只能忍下這口氣,只期望她生出的是女嬰,可沒想到幾個月後她生下男嬰,按照律法,便是我蘇家嫡長子,將來弟弟若有功名財產,都是由他優先繼承,祖母祖父越想越嘔,積郁成疾,半年內相繼過世。陸姑娘,如果是你,你咽得下這口氣?」

「咽不下。」陸桐月緩緩道︰「只不過將心比心,你這樣害世子爺,也別怪他咽不下這口氣。」

雖然她很可憐,但不能因為她可憐就想害別人。

如果她每天一點一點的涼藥喝,如果他每天一點一點的婬藥吃,屆時,他們又要找誰去要公道?

望向夏東雷,他一臉神色復雜。她出宮後,他就再也沒有打听過她的事情,會發現她也牽扯其中,是由汪氏那邊的人延伸出去的線索。

自從他年紀漸長就時時在提防汪氏,只不過以前因為是庶子,能動用的人有限,願意效忠他的也有限,所以很難真正預防什麼,不管是栽贓他母親偷東西還是偷人,事前完全無法知道,只能在事後慢慢找證據。

但這一年,在他開始跟父親上朝之後,一切有了大幅變化,下人主動來告知事情的情況變多了。

他之所以發現汪氏跟蘇可兒聯絡,便是門房報上來的,送往大太太那邊的信件有敬王府的花押。

汪氏身邊的人不好收買,但蘇可兒身邊的人卻是很好收買,一點銀子,她每送出一封信,手抄本就會在隔天送到朝陽院,而她每收到汪氏的一封信,手抄本一樣在隔天送到。

汪氏剛剛開始只是想以生日名義邀請故人之女過府小住,接著讓蘇可兒勾引自己,到時她就帶著西貞闖入——讓公主知道這位準駙馬爺可是連到府的女客都能勾引,最好公主能解除婚事,那麼她自然有辦法讓夏東雷「荒婬無道,德行有虧」,至于女客是誰,相信西貞不會有興趣知道,重點是,準駙馬跟大太太的客人搞上了。

可沒想到這時候蘇可兒卻懷孕了,汪氏于是想出另一條計策,相較之下,後者更穩當——公主對夏東雷極是寬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解除婚約不好說,但若夏東雷把自己身體搞壞了,那爵位肯定拿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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