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低語 第21頁

「諾曼雜種!如果我是男人,我會殺了你!」

突然間,他笑了,「如果你真是男人,小可愛,那我那些甩不掉的思緒就成了罪惡。」

她倒抽一口氣趕忙後退,「我雖然是女人,但你的念頭仍然是罪惡的。」

塞索露發笑著,「你用不著躲我,席維亞,騎了一天的馬,現在只有睡眠最吸引我。」

席維亞謹慎地看著他由馬邊取食物和毛毯,然後回來先把火生旺,再在火堆旁躺下,「你餓嗎?」

她大感驚訝,他表現得好似什事也沒發生,「我已經吃得很飽了。」

「對了,你的寵物會供給你食物。」塞索望向渥夫,皺起了眉,「你想,如果我擺月兌這只畜牲,你會不會很快又想再逃?少了它替你獵物,你該怎辦?」

「不!」她叫了起來,在他身旁跪下,「渥夫是我所有的一切。」

「你有了我。」他柔聲提醒她。

她搖搖頭,「你給我的只有痛苦和羞辱,只有渥夫給我溫暖和安慰,我愛它。」

「而你恨我?」

「你這樣對待我,我怎能不恨你。」

塞索倏地一改表情,「跟我發誓再也不逃。」

「你會接受一個僕人的承諾,主人?」她嘲諷道。

「我會接受你的承諾。」

她傲然揚起下巴,「我可以給你,但那只會是謊言,我不會做我無法信守的承諾。」

「他媽的!」他氣得把一根樹枝甩進火里,激使火星亂飛,「那我也無法承諾不再打你,下回你不會有幸穿這多衣服。」

「我也不敢指望你會大發慈悲!」她嗤之以鼻道。

塞索審視她那怒容,無奈地嘆了口氣,「去睡吧,席維亞!我看得出來跟你是沒理可講的。」

塞索躺,但她卻仍跪在原處。過了好半天,她才柔聲說道,「有一件事你可以做,塞索,那樣我就不會逃走了。」

「我知道是什事,」他黯然說道,「可是我就是無法遠離你。」

「不是那個,塞索。」

他迅速坐起身,因為她挑起了他的好奇,「是什?」

「派個人去見杭爾夫伯爵,求證我的說詞,我會心甘情願地待在蒙特維爾等他的回音。」

「假使結果證實你說謊——然後呢?」

「你仍然這確信我在說謊?」她嚴肅地問。

「好吧,為了了結這檔事,我會派人送信去,但我看不出你會有何希望。」

她笑了,決定采低姿勢。在他派人送信之前,她必須讓他相信她是對的,「這很簡單,如果你派人送了信,就等于是承諾你有可能是錯的,為此我就能忍受一切。」

「哼!」他翻身向火堆而臥,「只有女人才會有這種邏輯。」

席維亞真想笑,他竟然這輕易就接受了謊言!她在離他數尺遠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

塞索于黎明時便醒了,他仰躺著,越過樹梢若有所思地凝望那魚肚方白的天空。席維亞仍甜睡著,不知自己在她心里掀起怎般的風暴。

他昨天氣的不是她離開他,而是因為她冒險獨自外出。這個小傻瓜很可很會遇上強盜或者有更糟的下場,他也氣蒙特維爾的每個人都知道她逃了。這女孩到底把他怎樣了?起初他只想主宰她,而今卻只想保護她。他不了解她給予他的這種感受,有生以來頭一次感到困惑,他甚至還答應她荒唐的要求。

想到他的承諾,塞索不知不覺中緊蹙起眉頭,不管她是否真是貴族出生,或著杭爾夫伯爵喜歡她,而她希望他會幫助她,塞索勢必都將會失去她,這使他心里難過,他雖只與她相識短短數月,但他已經知道自己不願失去她。

「該死,該死!」他嘟嚷著,翻身面對這新的一天。

☆☆☆

天黑了他們才回到莊園。她騎了一天半夜逃亡,結果回來時所費時間卻少了許多。顯然她是路線不清,白走了許多路。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是無益,她暗自嘆了口氣。

下馬後將馬帶回馬廄時,她問,「你沒忘記答應過我要派人送信的事吧?」

「沒忘,」塞索嘟嚷著,撥開她的斗篷帽子,拉出她的辮子,一手抓著一根,他把她拉向他,「我也沒忘你本來可以要求我永遠不踫你,而結果你沒有說。」

「我已經說過辦不到。」她窒聲說道。

「可是你連討價還價都沒試過,小可愛。」他指出。

「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塞索,我只需要再忍受你幾個禮拜就行了。知道我的悲哀將盡,心里總是舒坦許多。」

「悲哀,嗯?」

他的唇極輕地踫一下她的,然後是她的臉頰,最後在她耳垂下敏感的地帶。當一陣灼熱感在體內流竄時,她申吟了,這時他放開她,不懷好意地笑了。

「只有再幾個禮拜?我必須好好善用這段時間,是不?」他沒等她回答,就逕自朝通往大廳的邊門走去。席維亞困惑地盯著他的背影,分析自己為何站著不動讓他吻她,她究竟是怎了?

她搖頭快步跟了過去,都是因為他的溫柔,她告訴自己,它總是令她驚訝。

晚餐時間已過,但大廳里並不空曠。勞瑟和他的家臣們在火邊玩骰子,西塔和伊絲則帶著貼身女僕在一旁做女紅。塞索在門邊等著她,「去拿兩份食物,和我一起上桌吃。」當她想抗議時,他舉起一只手指,「我堅持,我們一起來面對暴風雨。」

她的腳僵住了,「什暴風雨?」

她的臉上倏然閃過的警覺之色使塞索笑了,「你觸犯了重罪,我出去追你時,我那繼母夫人可是氣得七孔生煙,我猜她已嘀咕了一整天你樹下多壞的模樣。要知道,蒙特維爾從未逃過任何一個僕役。」

席維亞臉色蒼白了,「她——會怎處罰我?」

「西塔?她能怎樣?你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這回你總算得感激有我的保護。」他沒給她回答的機會,將手放在她背上,把她推向烹食區,「去吧,我可是個饑餓的男人。」

在其它僕人的臆測眼光下,席維亞不安地捧著兩個木盤和一杯麥酒,朝主桌行去。她看見勞瑟和西塔都過去坐在塞索旁邊。于是放慢腳步,卻仍不免听見他們的談話。

「怎樣?」西塔問道,「你打算把她吊在院中果身鞭打示眾嗎?她那恐怖的壞模樣必須立刻糾正。」

「這里沒有你的事,老婆。」勞瑟先開口。

「怎沒我的事,」西塔忿忿地叫了起來,「他把那個法國婊子帶回來,她的忤逆不道已經困擾了我的僕人,現在她不但逃跑,而且還偷竊!我有權要求——」

席維亞驚愕地將木盤掉在桌上,麥酒也灑了,她睜大著滿含恐懼的藍眸望向塞索,「我沒有偷東西。」

「你總不能說那匹馬是你的吧。」他輕聲說道。

席維亞覺得雙膝一軟,塞索迅速抓住她,扶她在身旁坐下。她會受到什樣的處罰?偷食物的代價一般都是剁一只手。但一匹馬呢?馬就是武士的生命,更是動物中身價最高的,比個僕人還有價值,甚至比塊地更有價值!一個自由的僕人會很樂意賣掉農莊換一匹馬,因為馬就是財富的象征,更能提高一個人的身分地位。偷一匹馬的罪不下于謀殺,而偷馬的換作是個奴隸其罪更是不可思議。

當他看見席維亞真的有多害怕時,他不再覺得有趣了,「別擔心,木已成舟,再擔心也沒用。」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竊。」她驚惶地低語,「我沒想到——我是說——我牽走那匹馬時,並沒有想到我是在偷竊。以前我從來不需要求人家給我馬……塞索,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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