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需要照顧──除草澆水什麼的,衣服要洗,我的房間也好久沒整理了,就是一些妻子的工作,哈小姐。」
「我不知道……」
「我看得出來,」他溫和的說,「我會有所補償,但是我在信中已經警告過你這里的生活並不輕松。」
她敢說她以為他指的是天氣嗎?她能要他馬上把她送回紐約嗎?想到她的妹妹,她受到良心的責備,她必須給芬妮一個機會。
他笑著再度扶起她的手肘,她可以清楚的意識到他的觸模與接近,當他把她帶到柵欄時,她厭惡的退後幾步。
默可問,「怎麼了?」
「我不喜歡馬,更不喜歡它們的氣味。」
「蜜糖,這是養馬的牧場,你必須習慣那種氣味。」
「我看不出有何必要,」她懷疑的眯起眼楮,「除非你想要我打掃馬廄,讓我告訴你──」
「且慢,沒有人說要你清掃馬廄,而是你將必須騎馬。」
「不,我不騎。」她堅決的搖頭。
「我們必須糾正這一點。」
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的表情,他又想給她上課,「我會駕馬車。」
「但是我沒有馬車,載你來這里的那一輛是我租來的,比利今天已經把它送去還了。」就在這個時候,爭議中的那輛馬車從谷倉中沖了出來,揚起一大片嗆人的灰塵,夏蕊把手遮在眼楮旁,望著現在已經打扮得較為文明的印地安人駕著馬車瘋狂的沖出牧場。
默可看見她的表情,開始覺得不安,他太快在她肩上壓下太多的負擔。
「你在廚房里弄了整個早上之後,總是看起來這麼漂亮嗎?」
她驚愕的轉向他,「你一定是在開我的玩笑,賀先生,你一定知道這是我第一次下廚房。」
「那麼廚房一定是很歡迎你。」
不等她回答,他拉著她繞過柵欄來到白楊樹下,那里有張可以容納兩個人的木椅,但是他沒有在她身旁坐下。他把腳跨在椅子上,手臂放在膝蓋上,所以他是迫近在她眼前。
她抬起頭注視他,他的吻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降臨,她的身體往後退,但是他抓住她的肩膀,所以她被迫讓他吻她,被迫看進那雙寶石般的眼楮里。她開始注意到他嘴唇的感覺,它們是多麼柔軟啊,他的手從她的肩上滑到頸部,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不知由何而來,她閉上了眼楮,她的嘴唇挑逗的移動,直到他的舌頭大膽的滑入她的口中為止。
夏蕊猛然往後退開,「賀先生!」
她從未被人如此吻過,縱然她差一點和東尼一起上床,但是他也不曾如此吻過她。
想到東尼,喚醒了她沉睡的怒意,所有男人都是一樣,他們在甜言蜜語之後總是想得到一些回報,從她身上,他們不是想得到金錢,就是想得到她的身體,而賀默可則是尋求一個永久的僕人,外加隨時可以利用的身體做為紅利。
「我以為我們昨晚已經得到協議,你似乎有意忽略它。」
他的眼楮邪惡的眨著,「不,小姐,就我記憶所及,你只是想要一段時間適應我,但是剛才你似乎和我處得非常融洽,所以……」
「一天的時間還不夠。」
「是不是我使妳害怕呢?」他的表情變得茫然。
「我不確定。」
「好吧,至少你很誠實,我就給你時間。」
她望著他走向柵欄,把手伸給一只走向他的馬,他的牛仔褲繃得緊緊,兩條腿好長,肌肉非常的結實,形狀也很美。
「我只是還不了解你。」她發現自己不加思索的說。
他回頭瞄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轉回馬身上,「或許我以後會告訴你我生平故事,現在我最好開始工作了。」
第三章
夏蕊把最後一道菜端到桌上,後退一步,擦拭她額上的汗水。她做到了,自己一個人煮了生平第一頓飯,它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她以前吃過的任何東西,但是她並不擔心,她只是省略了食譜上所說的一、兩樣東西而已。
她走到門口,希望有一絲涼風會吹過來。夏蕊不得不承認她從未看過如此美麗的景致,西部的落日是如此的特別,她這一趟旅程可以看到這些至少不是完全的浪費。
「你為什麼沒叫我?」
夏蕊驚慌的轉過身體,默可正關上後面的門,他的襯衫敞到腰部,頸子上圍著一條毛巾,濕濕的頭發柔軟的垂在太陽穴旁。他看起來充滿了陽剛氣息,使人目眩神迷的男性化,她的戒意消失了。
「只要在窗口喊一聲就可以了。」
「我從不大聲喊叫,賀先生。」
「真的嗎?生氣的時候也不會嗎?」
「我不喜歡吵架。」
「我想我已經受夠了壞脾氣的女人,有一個甜蜜又講理的妻子是很好的改變。」
夏蕊臉紅了起來,一個紳士絕不會提起他從前的女人。
「請你坐下好嗎?賀先生。」
「我看到你擺了三個盤子,你在等什麼人嗎?」
「你沒有告訴我馬克是不是和我們一起用餐。」
「他是馬克,而我仍然是『賀先生』?」他的口氣充滿了憤怒,「為什麼?」
夏蕊申吟著,這個男人的脾氣真是難以捉模,「我……我想我可以叫你默可。」她終于設法說。
「我想有時候要加上『頑固』來形容你。」
她忘情的笑了起來,有時候他或許使她感到屈辱,但是他有一種魔鬼也會心動的魅力,非常的吸引人,如果讓他穿上西裝、剪短頭發,紐約的那些女孩可能覺得他很英俊。是的,非常英俊,如果昨天她不是被他粗魯的態度所震懾的話,她或許可以注意到他古銅色的皮膚下那張迷人的臉孔。
默可繞過桌子替她拉好椅子,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你擺了三個盤子,但是這些東西剛好夠我們兩個人吃,而且那是在我不太餓的時候。」
她嘆口氣,她應請記得像他體積這麼龐大的男人應該要吃分量很多的食物。
「對不起,恐怕過去我所認識的男人都沒有這種食量。」
「在舞廳里打幾個轉激不起什麼好胃口,怎麼比得上馴服三匹野馬,但是馬克替我們弄了豐盛的午餐,所以你不必擔心。」
她臉紅的猜測不知他是否曾回來找他的午餐,這一個上午她在干什麼呢?她甚至沒想過午餐的事。
「那就是你今天所做的工作嗎,馴服野馬?」
「鈕桑繆在夏季結束之前要三十頭馬匹,再加上別的訂單,我和比利很快又要再到山里去抓野馬。」
「我以為那些馬是你養的。」
「我到這里還不到兩年,我在山里養了一些小馬,但是都還沒大到可以出售。」
「原來如此,我只是……你看起來這麼適應這里,我以為你在這里已經很久了。」
「適應並不需要很長的時間。」他語重心長的說。
「我想和你生長的背景有關。」
他笑了起來,「我不是說以後再告訴你嗎?現在先給我享受這些食物的機會,如何?」
「如果你堅持的話,要咖啡嗎?」
當她端著咖啡士壺坐回位子上時,默可已經塞了滿嘴的食物,她不斷偷偷瞄著他,想探知他對她第一次嘗試烹飪的反應,但是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線索。
她咬了第一口肉,又硬又干,面包吃起來怪怪的,里面還看得見成塊的面粉,胡蘿卜太硬,馬鈴薯糊糊的,至于咖啡,已經有了四次的經驗,算是超凡入聖的。
她抬頭注視著默可,臉上臊熱異常,「很糟糕,不是嗎?」
「我吃過更糟的。」他含糊的說。
「我想是我省略的那些東西比我想象的更為重要,而且食譜上有很多地方是我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