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 第17頁

她低下頭,朝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下去。

「噢!」他痛呼、翻過身,手覆著被咬的部位。重物落地聲和女性驚呼聲令他轉過頭。

嘉蓓剛剛由床上摔落到地上。

他眯起眼楮,注視著她凌亂的褐發。「你只需要說一聲︰‘放開我。’就好的。」

「你就會听嗎?」嘉蓓自地上瞪著他,秀眉擰起。

「我當然會听。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她的表情已不言而喻,大大打擊了他的男性虛榮。

「嘉蓓小姐?」臥室門突然被打開來,他轉過頭,瞧見吉姆不請自入。他皺起眉頭。感謝天,吉姆沒有早五分鐘闖進來,否則嘉蓓將會深覺羞辱,而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喜歡那樣。

吉姆關上門,走到床邊,望向嘉蓓。她已經站了起來,心虛地抓弄著披肩而下的長發。

「你還好吧?」吉姆皺眉望著她。

「我很好——只是一時不小心,失去了平衡。」

她扶著床柱,氣息有些淺促。話說回來,他自己也是。隱藏在嘉蓓那身可怕的黑衣下是無盡的寶藏,而且探索的過程是如此地香艷刺激……

「我記得沒有听到敲門聲,或是說你可以進來。」他以命令的口吻對吉姆道,很快打量了一下自己,確定該遮的部位都遮在了被單下。

「噢,你醒了?」吉姆不悅地道。

「沒錯。」嘉蓓代為回答,已經恢復了鎮靜,彷佛過去五分鐘,她一直坐在爐火前看書,而不是和他在床上打滾。她的灰眸清明如水——只可惜她無法同樣控制雙頰的紅暈,他想著。

她已經不再看著他,但那名老僕卻死命盯著他看。他一點也不喜歡躺在床上,被人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威克漢以肘撐著身軀,試圖要坐起來。

一波劇烈的疼痛襲來,彷佛有人用烙鐵戳著他的下月復。該死了……他咬緊牙關,抑回申吟聲,再次躺回床上,掙扎喘氣。他閉上眼楮,抵抗似刀刃般戳刺著他的劇痛,冷汗涔涔而下。彷佛過了極漫長的時間後,他終於放松下來,再度睜開眼楮。

嘉蓓和她的僕人站在床邊看著他。

「你不應該試圖移動的,傷口或許會再流血。」她關心的語氣似乎極不情願。

「你開槍射傷我。」他平躺在床上,不敢再移動分毫。回憶泉涌上來。

「那是你活該。」她道,吉姆在一旁點頭附和。

「老天,我感覺像被馬車輾過。」他申吟道。

「你一直病得很重。」嘉蓓皺著眉道。

「我躺在床上多久了?」他試著深呼吸,舒緩疼痛。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嘉蓓小姐的敵意在語氣里表露無遺,而且他敢打賭那是因為她不喜歡她的身軀對他的反應。

「看來你一直在照顧我。」他話里的暗示意味十足,笑容也同樣曖昧——盡避那並不容易。他的舌頭仍然腫脹,聲音像生銹般沙啞。最糟的是,他每次抬頭就頭暈目眩,腰際劇痛難當。他唯一曾經感覺這樣是在半島戰爭時,他的馬匹被流彈射殺,倒下來壓住了他的腿。當時醫生表示必須鋸斷腿,但被他堅決阻止了。最後全靠著奈特不眠不休的照顧,他才由鬼門關前逃了回來。

想到奈特,他狐疑地望著床邊的這一對。

「奈特怎麼了?他絕不會留下我一個人。」他辛苦地抬起手,輕輕試探繃帶下的傷口。老天,它痛得要命!

「他累壞了,我打發他上床休息了。還有,你不該動你的傷口。」嘉蓓蹙眉望著他。

「你說服了他信任你,不是嗎?考慮到整個情況,這真是了不起的成就。」

他不再試圖按壓傷日,靜靜躺著一晌,聚積力氣,好再次嘗試坐起來。他的視線游移到她的身上,停留在她雙峰上方布料的暗漬。如果不認真看,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但他看到了,知道其緣由,並且格外享受看著她睜大眼楮,迅速以臂遮住雙峰。

「你沒有听說過權宜行事嗎?」她眯起眼楮,語氣寒如冰。

吉姆用力點頭同意。「我們一直輪班照顧你——你真的把我們累壞了,特別是嘉蓓小姐。至於我自己,我會說是你活該。」

「為什麼是你?僕人呢?」他不理吉姆,直接問嘉蓓。

「因為你一直在發高燒,囈語連連。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最好別讓僕人得知你的秘密。」她的笑容是得意的,暗示她現在已得知了他所有的秘密。

他也擠出了笑容,盡避那一點也不容易。「非常明智。的確,如果還有其他人知道我的秘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將可能需要殺死他們。」

正如他所料,他的話抹去了她臉上的笑容。

「你這個無恥的惡棍!」吉姆氣憤地道。「竟然這樣子威脅你的救命恩人。如果嘉蓓小姐沒有……」

「夠了,吉姆,我們實在無法預期他這種人會懂得感恩圖報。」

她輕蔑的語氣提醒了他,她可以表現得多麼高傲——以及當他的手、唇撫過她的雙峰時,她又如何傲氣全消。噢,如果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絕對會好好提醒她!

他的視線迎上她的,而她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圖,雙頰飛上紅暈。

「有水嗎?」他突兀地問,無意在僕人面前讓她出饃。她的情緒總是坦白地寫在臉上,而且他真的口渴了,他的嘴和喉嚨乾得像沙紙一樣。

「當然。」盡避仍然惱著他,她沒有拋下看顧之責。威克漢很高興得知這一點。她走到桌邊倒水,同時轉頭對吉姆道︰「替他在頭下面墊個枕頭,他會比較好喝水。」

吉姆低聲咕噥,不情願地照做了。他抬起威克漢的頭,墊了兩個枕頭,小眼楮里的敵意流露無遺。威克漢不理他。

「你最好再加些炭火,火快熄了。」嘉蓓再度指示吉姆,坐回到床邊,用湯匙舀起水,送至他的唇邊。

「你似乎熟練得很。」他挑逗地道,記起她曾經喂他湯汁,忍不住出言挑逗。

嘉蓓緊抿著唇——坦白說,它們真的挺誘人——盡避很不高興,她仍繼續喂他喝水。

口渴紆解後,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肌膚觸手灼熱,細致的骨架彷佛玻璃雕塑而成。

她的身軀一僵,警戒的灰眸迎上他的。

「謝謝你照顧我。」他平靜地道,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突然充斥著電力。她的灰眸里有著驚慌,甚至困惑。他清楚地感覺到指端她急促的脈跳。

他的視線似乎有自由意志地落在她的唇上。她吐氣如蘭,紅唇微分。他想起了他曾說過的話︰你有著誘人親吻的唇。

她迎上他的視線,顯然也想起來了。她突然站起來,掙月兌他的手。

「不謝。」她的語氣冰冷,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她放下水杯和湯匙,轉向吉姆。「我要回房休息了,晚安。」

就這樣,她甚至不再多瞧他一眼,或留下半句話,轉身消失在兩人毗鄰的房門後。威克漢看著房門被關上,眉頭擰得緊緊的。

下一刻,清脆的上鎖聲傳來。

威克漢不悅地轉向吉姆。「去叫奈特過來吧!」

第四章

當晚威克漢明顯地好多了。他多數時候都在睡覺,但醒時已神智清楚——嘉蓓間接由奈特那兒知道的,因為她拒絕再靠近她的「哥哥」半步。毫無疑問的是,他是狼心狗肺的公子,而她又對他的魅力無法免疫,唯一能夠做的是,和他避而遠之。既然威克漢已不再有生命危險,也不再高熱囈語,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卸下看護之責,改由僕人接手。

盡避威克漢仍需臥床休養,無法接見訪客。然而,他意外受到槍傷的消息已傳遍了倫敦,訪客絡繹不絕地前來致意。首先來函的是莎寶姑媽,她要貝家姊妹三日後到她的宅邸拜訪。接著是德比伯爵,聲稱是威克漢的好友。嘉蓓擔任女主人,接待訪客,但在禮貌地詢問過威克漢的病情後,德比爵爺就一直和可蕾調情。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