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齡鳳凰女(下) 第5頁

柄師先前亦言,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人的國家滅了就滅了,說不定他們還能趁此機會分一杯羹,將鳳瑤國部分城池納入騰龍版圖。

可皇兄偏說了唇亡齒寒,鳳瑤國一滅,騰龍王朝也危在旦夕,北蠻大軍揮軍南下,攻城略地、殺燒擄掠,不日便把彎刀擱在他頸子上。

好吧,他也怕死,不得不說攝政王比較有道理,為了多過幾年安穩日子,他再怎樣也要先把北蠻的野心解決了,不讓百姓惶惶度日。

「國師帶到。」

一襲灰色道袍已然凌亂不堪,披頭散發的劉又玄頸項上了枷鎖,明顯消瘦的雙頰微微凹陷,眼下陰影深沉,看得出已數日未眠了。

他一見到沉子熙不是先伏首認罪,而是像見到救命繩索般跪地喊冤,雙膝爬呀爬地想爬到他腳邊尋求庇護,卻在靠近時被墨盡日一腳踢開,滾了幾圈撞上柱子,差一點厥過去。

其實沉子熙希望他一頭撞死,省事多了,所以看他搖頭晃腦還能爬過來反而失望,心中不禁一嘆。

「冤枉呀!皇上,臣是被栽贓陷害的,臣無辜,臣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望皇上聖察呀。」他一拜再拜,叩首有聲,磕得額頭滲出血絲,甚為慘烈。

「口亥,朕在這兒,你拜錯人了。」這瞎了眼的老賊,死也不肯領虎符的小墨子有他清俊迷人嗎?

頭暈目眩的劉又玄趕緊一移身子,再拜。「皇上明察呀!臣一心為皇上盡中心,絕不敢有半點異想,潔蕩皇恩無有敢忘,不時祝禱皇上龍體安泰,福澤綿延……」

「夠了,少說廢話,朕只問你是否窩藏北方蠻子,將鳳瑤國使臣往臨我朝的時辰告知。」以前還沒覺得他話多,現在看來還真是舌長三尺呀,只會諂言獻媚。

他頓了頓,用字斟酌。「是北方來的朋友,傾慕我朝的道法宏遠前來請教,臣身為國師自當款待……哎喲!你敢踢我。」

墨盡日收腳,冷哼一聲,「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你說誰是亂臣賊子,分明是妒我位高權重,一心攀附不成反陷貧道于不義,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圖謀不軌?」哼!一把火全燒了,看他還能拿出什麼有力的左證。

「我是人證。」墨盡日冷道。

「片面之詞何足相信。」他狡辯。

「皇上,臣當時也在場,親耳听他自承罪行。」喬灝往前一站,端正面容上有一絲冷意。

劉又玄得知他們兩人私底下是師兄弟關系,便加以攻汗,「師出同門當然相互袒護,攝政王聲望己凌駕皇上,他怕皇上過于寵信臣而大權旁分,故與人合謀陷臣于不中心」

朕這位置是皇兄不要的,他跟你搶國帥的「小位」做啥,簡直一派胡言,朕還希望他皇權一把捉,別讓朕累得像老狗!沉子熙暗暗翻個白眼,只盼他快快伏法,免得牽連甚廣。

「那麼本宮的證言總能作數吧,當日你下藥擄人,還將利刃擱在本宮玉頸上,你是如此迎接本宮嗎?」香氣襲人,玉頗明艷,快紅色描花曳地羅裙款款擺動,鳳棲嵐雍容華貴地現身。

「邀……邀鳳公主?」完了,他不死也丟掉半條命。

「鳳瑤國使者拜見清明帝聖顫,恕邀鳳未經通傳便入內,實是听聞您在審理我鳳瑤使臣車隊遇襲一案,一時情急,懇請恕罪。」鳳棲嵐一福身,並未下跪,她以公主之儀行兩國之禮。

未經過宮人通傳,徑自闖入御書房,是經過喬灝授意,雖與禮法不合,但也是情非得己,他不想兩國之事再節外生枝。

見到天仙姿容,小皇帝沉子熙身子微微前傾,龍目生輝,「無妨,公主免禮,賜座。」美人才有的殊榮,像攝政王還站著呢!

「邀鳳不敢坐,我鳳瑤上百親兵慘死貴國境內,清明帝是否該給個交代,以慰英靈。」他們不能白死,該有人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這是定然,朕當還鳳瑤國公道。」沉子熙狠瞪劉又玄。這國師真會給他找麻煩!「劉又玄,你罪證確鑿,謀害人命損我國威,勾結北蠻毀我根基,爾心已異,罪當誅之,朕大發慈悲不誅你九族……來人呀!賜毒酒一杯。」你死了,朕才能安心。

一听到要被賜死,劉又玄眼前一黑、全身虛軟,只得使出殺手銅大喊,「馬皇後。」

第10章(2)

馬皇後?!

除了鳳棲嵐面色未改外,其余在場的人皆神色大變,或疑、或懼或嚴厲地看向猶做垂死掙扎的國師。

「拖下去、拖下去,快把他拖下去,朕不想看見他……」沉子熙慌了手腳,高喊侍衛將人拖出御書房。

「等一下,皇上,國師口中的馬皇後不是臣所知的那名罪婦吧?」喬灝眸色森冷,盯著眼神閃爍的皇上。

「那個…呃,不過是個可憐的瘋婦,朕……只是不忍她淪落行乞,所以……所以……」母子連心吶,他怎麼忍心生養他的母後流落街頭,過著比

狽還不如的生活。

「皇上莫要忘了這毒婦曾毒殺了前太子,你的皇七哥,還長期在先皇的體內種蠱,以此控制先皇好掌控朝政。」

沉子熙面露痛色,「這些朕都知曉,朕也曉得母後做了多少天理難容的惡事,可是皇兄,她是朕的母後呀!不能在膝前盡孝已是不孝,你要朕如何狠心置她于不顧,換成是榮貴太後,皇兄能心狠至此嗎?」

榮貴太後華紅鶯,曾受封無雙皇後,乃皇七子沉子揚,也就是喬灝和皇九子沉子威的生母。

「朕下令賜封前鎮南將軍墨煙嘯之子墨盡日為護國將軍,即日起手執三十萬大軍兵符,以衛邊疆安危為己任。」沉子熙此舉不無恩威並施之意,一為補償墨氏滿門遭誅,二為留下將臣,迫其允諾擔負重責。

「草民無能,請皇上收回聖命。」墨盡日仍拒不受封,態度堅決得近乎頑固。

「朕不是在請求,而是命令,由不得你說不。」哼!他奈何不了九皇兄,難道還治不了這家伙。

柄師劉又玄能有恃無恐,在于他收留了無家可歸的馬皇後,以此向皇上邀功,君臣以此事走得近,原本沒沒無聞的小道士因而一躍成了國師,沉子熙常私下前往道觀探母,讓劉又玄更加感到有了憑借而驕矜自大,更膽大妄為,甚至仗勢皇上的寵信而與北蠻來往密切,以為皇上不會責罰于他。

但是這件事一被揭露後,他的護身符也沒了,勾結蠻子延誤軍情乃叛國行徑,因此毒酒一杯,了卻殘生。

而雖然喬灝仍痛恨馬皇後對自己的傷害,以及對華皇後、先皇的迫害,可是看皇上那樣悲戚的請求下,他決定寬恕,畢竟事隔多年,有再大的仇恨也該消沉了,讓已然半瘋的馬皇後削發為尼,入慈航庵修行,以贖其罪過。

如今放不下的是親人盡亡的墨盡日,即便此事與沉子熙無關,可伴君如伴虎,墨府當年的慘狀便是血琳淋的教訓,他怎願再重蹈覆轍。

「皇上下令滿門抄斬便是,反正只是讓草民至九泉之下相陪至親。」

要殺便殺,他全無牽掛……墨盡日眸心微縮,不看一身華服的邀鳳公主,她今日華貴雍容明艷大方,讓人感受不凡的皇家氣度。

「小墨子師兄莫要沖動行事,有話好好說。」喬灝忙緩頰。不當就不當,皇上真能砍他的頭不成,他怎麼又忘了有事師弟服其勞,可供利用的大山就立在他面前呀!

「你以為朕不敢讓你人頭落地,把朕惹惱了,朕摘了你腦袋當球踢。」沉子熙說著氣話,少年俊頗氣得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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