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平浪靜來到嚴府的芷凌從未婚夫婿嚴釋策口中得知所有事情的始末。
冉家之所以會慘遭橫禍,竟是因他而起,同樣在山西為鹽商的申家,一直對嚴家虎視眈眈,意圖並吞嚴家,傷害嚴釋策兩兄弟,卻始終無法得逞,便將惡意動到了冉府上。
在駭人心魂的那一夜,頂替她的雙雙被殺手打成重傷,若非嚴釋策及時趕到,雙雙已香消玉損。
雙雙為了讓殺手誤會,特別穿上嚴釋策送給未婚妻的那襲薄如春霧、淡入晨煙,織就著栩栩如生彩蝶雙飛的阮煙羅,也因此,嚴釋策認定身受重傷的雙雙就是她,將雙雙帶回府里悉心照料,還與失去記憶的雙雙相互傾心。
雙雙能夠遇到心上人,對芷凌而言是悲劇發生後最好的事,盡避那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可,她欠雙雙的是在太多,不論怎麼還都還不起,再則她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壓根兒沒與他共諧白首的打算。
只是傻雙雙顧忌她,認定愛上嚴釋策對她是背叛,不願松口承認已愛上嚴釋策,逼的她不得不要求嚴釋策遵守婚約娶她為妻,好借此逼出雙雙的真心。
至于嚴釋策,她是怨懟的,畢竟若不是他,她爹娘至今仍活得好好的,可她又很疼愛雙雙,期望雙雙能得到幸福,是以她僅對嚴釋策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別讓她爹娘枉死,務必替她死去的爹娘向申家討回公道,而他也爽快答應了。
事情都快獲得圓滿解決,照里說她該干到開心,但她笑不出來,她的心思全被那個不要她、胡亂送花給春桃的臭男人所佔據,在來嚴家的路上,她不僅一次想要回頭找他,可自尊不容許她那麼做,與其天天看他對春桃噓寒問暖,不如瀟灑離開好些。
在嚴府西廂房外陰影中,站了一名高大偉岸的男子,他正是立馬趕來的翟虎子,為了不驚擾任何人阻擋他搶走芷凌,他可是小心翼翼潛入嚴府,以高超的輕功足不沾地在各個院落尋找,最後讓他西廂房找到這日思夜想的女人。
「他女乃女乃的,這嚴府的守衛未免太多了,鐵定是姓嚴的為富不仁,怕人上門尋仇才會這樣。」
「哼!像那種腦滿腸肥又為富不仁的奸商,最好識相點,別死纏著老子的女人,不然休怪老子對他不客氣。」雙手不住發揮,很想拆了姓嚴的骨頭,居覬覦他翟虎子的女人,簡直是不要命了。
風塵僕僕的他就著偷推開的門窗隙縫,看見了換上一襲大紅嫁衣的冉芷凌,在熒熒燭火照耀下,她美得如夢似幻,緊緊抓住貪婪的視線,心撲通、撲通快速跳躍,就快要躍出心口。
他移開視線,撫著心口,低咒︰「該死!她穿得這麼美,假如被姓嚴的看見,豈不是會讓姓嚴的更加不肯放手?」
「不成,老子決不能讓姓嚴的得逞!」她是屬于他的,永遠都屬于他,姓嚴的休想染指她。
他心下有了決定,黑眸在黑暗中亮的出奇,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光是想象當姓嚴的發現未婚妻不見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他就開心的想仰天大笑。
西廂房內的芷凌試穿完大紅嫁衣退下後,騙雙雙穿上。
「很好看,果然適合。」她繞著轉瞬間成了新嫁娘的雙雙轉圈,滿意地頷首。
「小姐,我還是覺得穿在小姐身上與穿在我身上不一樣。」穿上嫁衣的雙雙深覺不甚妥當,拉著身上嫁衣,想要退下來。
「恩……你說的不錯。」她裝模作樣深思了會兒,同意雙雙的話。
雙雙見她同意自己的看法,心想她可以把身上這襲嫁衣退下了,免得更添心里的悲傷。
芷凌開心拍手做出結論。「你穿起來比我好看太多了。」
「什麼?小姐說反了吧?」雙雙錯愕不已,今夜小姐真的好怪,明明試穿嫁衣的人該是小姐,怎麼穿著穿著,就換她穿了,不論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對。
「沒有說反,你穿的確是比我好看,你就接受這個事實吧。」唉!想到要將天真善良的雙雙雙手奉送給嚴釋策,就覺得好舍不得。
「小姐,你就別說笑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沒跟你說笑。」她一直在心里盤算著,不管雙雙有多抗拒成人對嚴釋策的感情,她都會想方設法逼雙雙不得不承認。
雙雙無奈地看著非常認真的芷凌。「小姐……」
主僕二人輕聲交談,芷凌快樂地逗著帶著傻氣的雙雙。
熒熒燭火突地遭人自外打滅,房內登時陷入一片黑暗,輕巧細微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開門聲響起。
翟虎子如賊般模入房內,健臂火速捋住穿著大紅嫁衣的女人,一手捂住她粉女敕女敕的唇瓣,以免她出生求救。
所有動作輕巧利落一氣呵成,不帶半點聲響地退出臥房,且順道帶上房門。
人一得手,興奮的翟虎子快樂地帶著人想馬上出府去,待出了嚴府後,管懷中的女人會多生氣,怎麼責備他,他都歡喜接受。
「火怎麼滅了?是被風吹的嗎?」房內的芷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里模索著。「雙雙,你在哪兒?」
得不到半點回應,她再次出聲呼喊︰「雙雙,你怎麼不回答我?」
仍舊得不到回答使她慌了,整個人痛跌在地。「好痛!」
芷凌強忍著雙膝與手肘傳來的痛楚,爬起身開門到外頭找人幫忙。
盡避臂彎里夾帶了個拼命掙扎的女人,可依然不影響矯健的身手,翟虎子雙足點地,起落飛躍。
猛地,一個收勢不及,與巡夜的守衛照了面,他惱怒地罵了聲︰「該死!」
「什麼人在那里?」自從確認申家三番五次出手後,嚴府一入夜就會派遣大批護衛四處巡視。
護衛提燈發現有人闖入,且腋下還夾抱了名女子,就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見女子身上所穿的大紅嫁衣,立刻揚聲大喊︰「有刺客!刺客抓住冉姑娘了,快來抓刺客!」
「他女乃女乃的,老子都還沒把人給帶出府,叫這麼大聲,是存心不讓老子離開時嗎?」算了,要打就來吧!反正他滿腔的怒焰正待發泄,這些人正好可以讓他好好宣泄一下。
被捂住嘴唇的雙雙咿咿嗚嗚老半天,始終喊不出半點聲來,後來想到她有尖銳的牙可以咬傷對方,馬上張口就咬。
「啊!可惡的臭娘們!老子就知道你恨不得能馬上嫁給姓嚴的,老子偏不讓你稱心如意!」翟虎子氣吼吼拍打了腋下女子的臀部一記。
這可惡又缺心少肺的女人,也不想想他為了她特別跑來,竟然還咬他,枉費他對她的真心真意。
「啊!好痛!」雙雙被打了一記,倍感羞辱漲紅了臉。
「知道痛就別給老子亂動,否則有你好受的。」翟虎子低吼,結實粗壯的雙腿狂奔,遇見攔截的嚴府護衛,便毫不留情揚腿踢翻。
他所引起的騷動,讓嚴府上下所有人都趕來救人,包括嚴家兩兄弟。
此時芷凌也沖了出來,乍見翟虎子出現在此,使她又驚又喜,即使止住步伐,退至轉角,想看看是否能听到他真實的心聲。
痛苦不堪的雙雙拼命掙扎。「你放開我!」
「你這女人是沒看見我正在忙嗎?這時候還我添亂,是打算讓老子栽在姓嚴的手上?老子告訴你,不管姓嚴的是否有金山銀礦,一窮二白的老子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腋下的女人不肯乖乖听話,翟虎子再打她一記。
翟虎子如虎般的怒吼聲傳進芷凌耳里,令她唇角揚起一抹輕巧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