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臉色微變,卻仍虛張聲勢的怒聲喝令道︰「你膽敢這麼做?!我可是你的伯母,你的長輩!你還不快叫這該死的奴才松手放開我?」
駱含瑄挑了挑眉頭,看向仍緊扣住林氏手腕的粗使婆子,說︰「抓緊點,免得待會兒動手被她給閃開了,這樣咱們打起來也麻煩。」
「是,姑娘。」粗使婆子立即應道。
在林氏來不及反應之前,突然一個動作便將她的手臂反折到身後,讓林氏頓時發出一聲不知是驚嚇還是疼痛的大叫聲。
「啊!啊啊——」
「伯母放心,如果不小心扭斷了你的手,我也絕對不會剁碎拿去喂狗,就怕狗吃了會中毒慘死,那狗就真的太無辜了。」駱含瑄淡淡的開口道,臉上帶著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好痛!你快點叫人放手,快點放手啊。」林氏被嚇到了,卻不願求饒,依舊用著命令的口吻朝她叫道。
駱含瑄不為所動,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冷聲問道︰「先說說你今日來這兒鬧事想干什麼?」
「我叫你讓人放手!」林氏朝她尖聲喝令。
「反正現在感覺不舒適的人也不是我,咱們慢慢耗沒關系。」駱含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對一旁的一個小丫鬟說︰「去搬張椅子過來給我坐。」
「是,姑娘。」小丫鬟立刻領命而去。
第十一章飯館是聘禮(2)
「臭丫頭!」林氏咬緊牙關的朝她恨聲道。
駱含瑄卻置若罔聞的沒理她,徑自轉頭和彩袖說話,「沒驚擾到娘吧?」
「這時間太太應該正在午睡,葉嬤嬤和彩衫都在太太身邊,若是太太被驚擾到,應該會派人過來查看,但沒人過來。」彩袖答道。
「那就好。」
「臭丫頭,你听見我說的話沒有?叫你的人先放開我,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听見沒?臭丫頭!」林氏繼續尖聲怒吼著。
「我不介意和你慢慢耗。」
正好去搬椅子的小丫鬟也回來了,椅子一放,駱含瑄再四平八穩的一坐,差點沒把林氏給氣得吐出血來。
「從小看你就是個惡毒的丫頭,我果然沒看錯,六親不認、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林氏咬牙切齒的怒視她道。
「彩袖,你看今日天氣真不錯,晴空萬里,不冷也不熱。」駱含瑄對彩袖說︰「明日如果也是這種天氣,我想帶娘到城外去踏踏青,你覺得娘會不會點頭答應?」
「臭丫頭!我在跟你說話你听見沒?」林氏尖叫怒吼。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再叫我臭丫頭,以後我就叫你心狠手辣的毒婦,把你過去害死駱家子孫和幾個姨娘的事一件件扒出來說。」駱含瑄淡淡地看著林氏警告道。
林氏臉色丕變,「你、你胡說八道,誰害死誰了?」
「我從小就沒人願意陪我玩,下人們也因為你和老太太的關系,一個個對我敬而遠之,你說我一個小人兒每
天無人理會又無所事事時能做什麼呢?」
駱含瑄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說︰「當然是這邊鑽鑽那邊躲躲的跟人玩捉迷藏打發時間了,駱家哪兒最好玩,人最多,躲起來最驚險刺激呢?當然就是伯父的後院了,三天里頭我大概有兩天的時間都在那里玩捉迷藏,因此看到、听到好多——」
「住口!你給我住口!」林氏激動的尖聲大叫。
「要我住口很簡單,只要你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駱含瑄面不改色的道。
「你是魔鬼,你一定是魔鬼!」林氏既驚懼又憤怒的朝她叫道。
「夜路走多了總會踫到鬼。」駱含瑄看著她嘲諷一笑。「你瞧,你這不就踫到我這個討債鬼了嗎?想想過去十幾年來,你是怎麼對待我和我娘的,那些債你就從今天開始慢慢地還吧。」
林氏瞪著她,感覺眼前這個丫頭根本就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從小看到大的五丫頭,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你真的是駱含瑄,駱家二房的五丫頭嗎?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
駱含瑄譏誚的看了她一眼,問︰「你今日來此的目的?」
「瑄兒?」
突然,駱二爺驚震的聲音從月洞門方向傳來,隨即就見一道人影快步走來,行進間他邊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可以自己坐在椅上卻讓長輩站著呢?你、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直到近處一瞧,駱二爺才發現眼前狀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他的出現讓駱含瑄不由得站起來,撇了撇唇,正想開口,林氏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朝駱二爺大聲呼救——
「二叔救命,快來救我,五丫頭她瘋了,不僅目無尊長的出言威脅我、恐嚇我,還讓下人動手打我,你快來救我。」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大房後院那些骯髒齷齪的事一件件說出來。」駱含瑄不耐煩地道。
林氏心一顫,但看見站在一旁的路二爺之後,心又立即定了下來。心想著,這死丫頭再怎麼妖妖鬼鬼的也是二叔的女兒,而二叔向來最重孝道禮法,是絕對不會允許他自己的女兒說長輩壞話,尤其是沒憑沒據的胡言亂語。
「二叔,你听听、你听听,這丫頭是不是瘋了?一個未及笄的小泵娘說什麼後院、什麼骯髒齷齪啊?你真的得好好管管了,不能再讓弟妹將她嬌寵得無法無天。還有,你快叫她讓人放開我啊,我的手一定受傷了,痛死我了,救命啊。」林氏夸張的哭喊哀號著。
「瑄兒,你還不快點讓人放開你伯母!」駱二爺立即轉頭朝女兒喝令。
駱含瑄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開口說︰「爹,你根本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別多管閑事了。
駱大太太未經人允許亂闖私宅,又不肯說明來意,下人們擒拿擅闖內宅的外人不是很正常的嗎?況且這宅子里的奴婢可都是這宅子主人的,女兒憑什麼讓他們放人?更別提女兒借住在人家家里已是打擾,如今被駱大太太這樣一鬧,女兒還能不大義滅親嗎?」
駱二爺渾身僵直,被女兒眼中的冷漠給凍到。他有些不知所措,又不能眼睜睜的看大嫂被治罪,只能想辦法為大嫂失常的行為開月兌。
「你伯母只是擔心太過,心急如焚才會一時失了方寸的。」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今日來此的目的,迅速地蹙起眉頭,改用責備的語氣說︰「瑄兒,飯館里那些人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能對你大伯和他帶去的人動手呢?他們難道不知道你大伯是駱家家主,他們的主子嗎?怎麼——」
「他們的主子?」駱含瑄譏誚的嗤笑出聲,終于知道李管家被叫去飯館是處理什麼事情了。
駱二爺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那是駱家的產業,自然——」
「誰說那是駱家的產業了?」駱含瑄冷笑的打斷父親,「駱家是擁有了那飯館的地契還是店契,爹何不拿來借女兒看看?」
「那不是在你手上嗎?」駱二爺仍是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飯館又不是女兒的,女兒手上怎會有那種東西?」
「不是你的?」駱二爺終于露出驚愕的表情,「但是……」
「但是什麼?」駱含瑄面無表情到幾近冷漠的看著他。「爹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很訝異,飯館不是女兒的很奇怪嗎?女兒哪來的錢置辦這樣一間大飯館?爹有給女兒錢嗎?還是給娘的錢夠置辦這麼一份產業?我們母女倆連住的房子都租不起,還得寄人籬下,爹到底從哪里看出那麼大的飯館是屬于女兒的?」
路二爺被問得啞口無言。
「你別以為這樣說就騙得了我們!」不知何時已停下鬼哭神號的林氏驀然插口,尖聲叫道︰「王宣這個名字你听過吧?何止是听過,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