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禍俏王妃 第6頁

久馬伸手扯住舒允兒的衣服。

「別轉了,再轉下去,你的齊兒姊姊就快昏倒了!」

「對喔。」舒允兒趕緊停了下來,還是一臉的興奮。

「齊兒姊姊,你趕緊告訴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那皇宮簡直就是座迷宮嘛,我進去繞了半天就是找不著你,本來已經死了這條心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自己跑回來了!」舒允兒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沒有發現後頭有一雙炯炯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原被轉得頭昏眼花的席齊兒,听了這話馬上回過神來。

「你就是允兒?」

她打量著眼前這個亭亭勻麗的美人兒,實在很難將她與「夜闖禁宮」這四個字聯想在一塊。

「齊兒姊姊你還記得我呀?」舒允兒興奮地咧著嘴笑著,不好意思地模模俏鼻。「你的記性比席大叔好多了,我剛來的時候,席大叔根本就認不得我哩,要不是我告訴他,我是鬼見愁的女兒……」

「鬼……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鬼叔叔的女兒,對了,你就叫舒允兒是不是?」

這下換舒允兒傻住了,她愣愣地點點頭。不是剛剛就認出來了嗎?

「三爺問我的時候,我還想不起來呢,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舍命救我……」說到了這,她竟紅了眼眶。

「咦……別哭呀,齊兒姊姊你別哭啊!」舒允兒慌了手腳,趕忙著安慰佳人。

站在舒允兒身後的弁裔走了上來。「咱們又踫面了。」

一道頎長的影子橫住她的視線,舒允兒抬起眼,一對上那張俊顏後即愣住。

「三爺?」她自語般地月兌口而出。

他朝她點頭微笑,炯炯的黑瞳中淨是笑意。

舒允兒這下子是完全傻住了,她想過不只一百遍如果再踫上他,她第一要先問清楚他的名字,這樣晚上才不會想得睡不著覺;第二,她要先摑他兩巴掌,以報被奪初吻之恨;第三……第三怎麼了?

他……他真的出現了,可她卻沒想到會真的再踫上他,現在他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了,她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久馬一雙牛眼就在那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他愈看愈不對頭,最後終於受不了地沖了上來,一劍就猛朝弁裔筆直揮下。

舒允兒眼尾一掃,反應快速地往弁裔身上一把推去——

弁裔不防突來的力道,跌坐在地。

席齊兒趕緊奔了過去,扶起弁裔。

「三爺,您受傷了?」又轉向舒允兒慍道︰「允兒,這人是誰?他怎麼可以對三爺無禮?」

弁裔搖了搖頭,阻止席齊兒的慍斥,然後又是一陣咳。

舒允兒眼楮瞪得更大了,她突然有一種被人推進五彩迷霧中的錯覺。

久馬也怔住,收起劍站到允兒的身旁去。

罷剛他還以為這個男人就是偷了允兒初吻,害得她朝思暮想的王八羔子,所以才會想一劍劈死他,但是現在瞧他一副體弱多病,根本不堪一擊的模樣,不用問也知道是猜錯了。

久馬側過頭看了看允兒,又看了看弁裔,然後大聲地問︰「喂,你到底是誰?!」

「他是三爺。」答話的是席齊兒,她正在為弁裔順背。「允兒,這個人是你的朋友嗎?他怎麼可以對三爺用劍?」

「三爺?什麼三爺,我不認識!允兒,咱們走啦!」久馬瞪了一眼,拉起舒允兒的手要拖她離開。

弁裔用眼神示意席齊兒,席齊兒趕緊開口留人。

「先別急著走,既然人都來了,怎麼不進去和我爹打聲招呼?還有……允兒,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就在府上留個幾天吧?」

舒允兒看著弁裔,心中的疑問像打了結的毛線般糾成了一團,她咬了咬唇,撥開久馬的手。

「久馬,我想留下。」說著,就回身。

久馬想扯住她,但撈了個空。

「喂……你……」

席齊兒馬上微笑,親昵地去牽舒允兒的手,又別具深意地看了弁裔一眼。

「允兒,走,咱們進去里頭,我帶你去見我爹爹。」

舒允兒經過弁裔身旁時,刻意地看了他一眼,眉頭輕蹙即快步隨席齊兒入莊。

久馬磨著牙,不甘心地一拳由弁裔身後揮了上來,剛巧弁裔身子一偏,閃過。

「我警告你,別想動允兒一根手指頭,否則……」

「否則如何?」弁裔笑問。

「我先剝了你一層皮,再腌泡個三五天,然後再用火把你烤過,煎來吃……喂,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可以走了哩——」

久馬哇哇大叫地跟在後頭,一夥人全進莊了。

***

「吃慢點,喝口水,別噎著了。」舒允兒遞過一杯水給久馬,自己則有一塊沒一塊地撕著烤熟的鵪鶉。

這兒是席家的後山,隱隱約約的還可听見前院清悠淡雅的詠歌聲,伴著錚錚的古琴音,飄揚在冷凝的空氣中,幽幽地沁人心脾……

是齊兒姊姊在彈曲,好美的琴音,好動听的歌聲,那個弁裔這會兒肯定正窩在美人身旁樂不思蜀哩!

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這會席家上下全把他當成皇太爺般伺候著,齊兒姊姊的情意更是一看便知,而那個弁裔……就不知他心里面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听說他是個王爺,不過卻是個體弱多病,活不了多時的王爺……

也確實這幾天老看他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像得了肺癆似的見人就咳個不停,但她就是不信,總覺得這里頭有鬼。

他會武功的。

那天晚上,他不但武功高強會飛檐走壁,且又對她點了穴,還又親又抱的,其間連一聲咳也沒有,怎麼才幾天不見,他不但武功全沒了,還變成了一個藥壇子?

還有呀,她絕不是錯覺,有好幾次她都剛巧逮到他突然飄過來的眼神,若有似無地,總攪得她心頭紛亂不已,然而可恨的是,他總在事後又像個沒事人般。

唉,不過說得也是,人家身旁都有了齊兒姊姊,哪還輪得到她?才子佳人,自古以來便是佳話。

吃不下了,將手中的鵪鶉往湖里一丟,舒允兒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久馬也趕緊跟著站起。

她皺起眉頭,向他說︰「我出去走走,你別再跟來!」

咻地一下,人就不見了。

「什麼嘛,整天陰陽怪氣的,人家抓了一個早上的鵪鶉,也不幫忙吃完,是想活活撐死我嗎?」久馬嘴里一邊抱怨,一邊大塊朵頤,可沒閑著。

***

另一邊的莊院里,琴音依舊,可听琴的人心思卻不在這上頭。弁裔似乎心思重重,神情恍惚地看遠處。

這兒的天氣好,不似京里風雪罩天,這些個日子不在京里,不知道有什麼事沒有?

想著國步維艱、差事難辦,兄弟又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種種煩難,實沒個頭緒,擾人神傷。

席齊兒歇下歌聲,撫在五彩琴上的縴白蔥指,緩緩地收回,掠過腮邊微散的發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凝向遠方的弁裔,席齊兒站起身來。微福了福身子,她聲音清脆道︰「三爺,您有心事?」再為他面前的杯子斟滿酒。

「咳咳……沒事,」弁裔取杯呷了一口,忽而發現︰「咦,不彈琴了嗎?那我回房休息去了。」說著,就欣然站起。

「三爺……」席齊兒急急喚道。

弁裔回過頭來。「席姑娘還有事?」

席齊兒帶著輕愁的眉眼輕輕一掃,怯怯地低下頭去。「齊兒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三爺您不高興了?」

「席姑娘這是哪兒的話?」

她想了想,輕輕地咬了咬唇,終於吞吞吐吐地說︰「但是齊兒覺得……覺得三爺您好像不太滿意齊兒的服侍,齊兒……」

「席姑娘。」弁裔打斷她,眸一凜。「弁裔只將席姑娘當作朋友,而朋友是不需要伺候的,倘若弁裔留在府上讓姑娘有不便之處,弁裔即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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