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再好好的想一想……***
在健身房里,殷少閻猛捶著一百二十公斤重的沙包,他全身汗流浹背,卻似有用之不盡的體力般,泄恨地向沙包左右夾攻,而站在一旁的男侍則各個神情緊繃,仿佛即將大難臨頭般。
此時,健身房又走進一人。
「听說你的心情不好?」雷昂踏上跑步機按著操控鍵。
殷少閻瞥了他一眼,未答腔,繼續用力地揍著沙包。
「為了那個女的?」他揣測地探問,馬上接到一記白眼。
殷少閻終于停了下來,雙手環胸。「你很閑嗎?賭場不是要開幕了?」接過侍者遞上來的水,一大口喝下一杯,又拿起另一個侍者手中的毛巾擦拭額上、頸間的汗水。
「是啊,我就是專程為了這件事來找你的。」雷昂關掉跑步機,走了下來,搖手揮掉侍者送上來的水。
殷少閻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有問題嗎?」最近他不太想管公司的事情。「如果有什麼麻煩就交給唐赭去處理。」
雷昂聳了聳肩。
「他說他很忙,你丟了一個爛攤子給他,現在他忙得無法分身,他要我來找‘那個閑閑在度假沒事干的人’處理。」他以唐赭的口氣轉述著。
殷少閻不悅地再白他一眼。「你們這些人都是光領錢不辦事的嗎?」
「嘿嘿,那也得看事情是大是小。」雷昂攤了攤手。
「說吧,怎麼回事?」殷少閻口氣依然不善。
「我們的賭場最近遭到紐西蘭政府高層官員的關注,他們認為這兒民風純樸,不適宜開設像這種國際化的賭場。」雷昂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殷少閻挑了挑眉。「事前不是都說好了?」為此,華納集團還答應每年捐贈營收的百份之五作為國家基金。
「是說好了,但想找麻煩不怕沒漏洞。」雷昂道出人的劣根性。
殷少閻眯起眼來,「那麼他們現在想怎麼解決?」分一點甜頭讓別人嘗嘗的雅量他倒還有,但對于太過貪得無厭的家伙,他向來也不會太客氣。
「他們希望能和大老板吃一頓飯,大家坐下來‘談’。」雷昂那雙淡藍色的眼眸閃了閃。
所有人都知道殷少閻只居于幕後主宰華納集團的所有運作,對于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老板,各方人馬均充滿了好奇,但他們並不知道殷少閻不出面的原因正因他的個性——他太過強勢、霸氣,根本不適合去談判。
「談」對于殷少閻來說,簡直是個笑話,他一生中只懂得「命令」而不懂得什麼叫「談」,所以華納的外交事宜才會由深知人心的唐赭負責。
而這回對方竟不知死活地要求與殷少閻「談」,真可謂是「七月半鴨,不知死活」!
「哦?」殷少閻濃眉挑了挑,表示興趣。「那就敲個時間吧!反正有人說我閑閑在度假沒事做,若再不找點‘事情’來做,好像還挺對不起人的。」
雷昂揚起唇角笑了起來。「那麼勢必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別把我形容的家食人鯨似的。」
「也相去不遠了!」
第五章
在無月的黑夜里,點點星辰更加璀璨。
容采楓關掉了室內所有的光線,只留下敞開的窗,讓些微星光落入室內卻不至于攝入監視器中。
她倚在柔軟的床上面對著窗外的美麗景致,並思索著一整日來所做的觀察。
現在她很明確的知道所處的是棟精密的樓房而非一艘船,更糟糕的一點是,這兒不太像是台灣,在台灣找不到有一個像海一樣的湖泊。
對,當初她會以為這是艘船就因為外邊的那個海洋,但落水後她馬上發現水是淡而無味的,也就是說她之前已經誤判了,那麼在什麼地方才找得到像海一樣的湖泊?甚至湖泊上還有許多艘船只?
敝異,太怪異了!
這里不是台灣,台灣沒有像這種萬頃的大湖,那麼她是已經被綁離了台灣,來到她所不知名的地方……恐懼再度蔓延至她的骨髓。這個殷少閻究竟是何方神聖?他是如何帶她通過海關?又是如何達她上機?
她起身下床,戴上眼鏡站在離窗口約一尺之處。
這兒真美!望著窗外如夢似幻的景致,她忍不住地贊道並吸了一口氣,連空氣都是香甜的,她的唇上掛了一朵淺淺的笑。
或者這是這趟綁架之旅意外的收獲吧!她自嘲著。
突然間,很想念她的電腦,如果現在手邊能有一台電腦,她就可以依著現在所見的景致向網友形容,說不定就有人可以告訴她,這兒到底是哪?又或許,她可以直接向警方報案,那事情不是更容易了!
但很可惜,這些都只是空想罷了,她並沒有電腦。她踱回床邊。
電腦—一幕畫面突然閃過采楓的腦際。
咦,對了,她好像記得這房間里頭還有一間隱密的電腦室。
容采楓依著記憶觸模著床對面的牆壁,她輕微而緩慢地移動著手掌,生怕觸踫到警示器,直到她的小指觸踫到些微的突起時,她終于松開了緊繃的表情露出微笑。
在小心地打開與牆壁顏色無異的卡鎖後,一個按鍵式的數字盤出現在她眼前,她啃著大拇指思索一會後,手指開始在按鍵上動了起來。對于平時解慣了復雜程式的采楓來說,這一個小小的鍵盤還不至于難得倒她。
不一會,牆果然打開了,就像阿里巴巴見著了滿山的金銀財寶般,面對著偌大的電腦設備,采楓有著同樣的興奮。
她到處看著、模著,但仍然非常的小心;經過她逐一檢查之後,她發現這兒是除了浴廁之外惟一沒有裝設監視器的地方。
「太好了!」她握拳向空中揮了一下,坐下來開始與她心愛的機器做第一類接觸。
她知道今夜會是自被綁架以來最令她興奮、無眠的一夜,因為她正準備利用一整晚的時間來好好認識她的「新朋友」!
***
意外,簡直太意外了!
容采楓興奮地發現這兒竟然有她睽違已久那套尚未破解的程式,甚至它解套的程度都還不及她的,于是她馬上鍵入她的進度……一見著心愛的程式,容采楓整個人的思緒就這麼被鎖住了,什麼逃月兌、什麼尋求網友協助、什麼報案,她全忘了,全心全意就只關注在她的程式上頭,現在她所關心的就只有眼前的這套程式,其他的事好像都再也不重要了。
而在另一個房間里的殷少閻也是整夜沒有闔眼,滿腦子里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他不得不懷疑,她是什麼時候給他下了蠱?否則他為什麼會為那樣一個女人成日心神不寧?
他睜開眼,看到的是她唇邊掛著小梨窩的笑容;他閉上眼,看到的是她曼妙誘人的曲線;站著,控制不住雙腳地想奔向她的房;躺著,壓抑不住想擁住她的沖動……「發什麼神經。」他咒罵著,站起身來更衣。
看了一下表,凌晨三點半。
現在這種時間能去哪兒?
殷少閻思索著,惟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這兒,離開那些擾亂人心的影像。
他匆匆地走出房間,完完全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辦公桌有個小燈一直不斷地閃爍著。
***
三日後采楓完全忘記時間地整夜沉迷在她的程式中,直到她的腰再也受不了地發出哀嚎,她才伸了一個懶腰。
「哎呀,糟糕,又天亮了!」
她這才發現光線已大咧咧地投射了進來,于是她動作飛快地做關機的動作,然後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按下牆上的數字鍵關上那道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