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歡禁屋 第18頁

房里的丫環一見方芷靈醒來,知道這兒再也沒她的事了,也就識趣地掩門離開,藜藜則繼續托腮沉醉地觀賞著他們。

醒了?那是什麼意思?

方芷靈腦子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古腦兒地傾巢而出,光這些凌亂的畫面片段就足夠教她心慌意亂的了,更不用說她現在腦袋還痛得嘎嘎作響,當然什麼情況也弄不清了。

她費力地從床上翻身就要坐起,上官騫立即上前扶起她,滑落的被子突地讓她感到身子一涼,猛一低頭,就看到自己只著一件綠兜兒,再無其他,一瞬間她整張臉都慘綠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低呼一聲,趕緊拉上被子,而後瞪著一臉從容的上官騫。

天啊!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現在腦子混亂成一片,還不敢去細想發生過的事情,但片片段段的記憶就這麼浮現腦海,只見她臉色乍青乍白的,難看到了極點。

心跳如擂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抖著音逼出口。

「出……出事了嗎?」她的眼睫抬起,怯怯地看著上官騫,不敢相信自己竟會犯了糊涂事。

上官騫一雙比夜星還明亮的眼眸直盯在她臉上,「你希望嗎?」出口的語氣異樣輕柔,帶著極具魅惑力的挑逗。

昨晚他是整整在她床前待了一晚,可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前半夜她吐得一塌糊徐,忙得他連坐下來歇歇的機會都沒有,而他又執意不讓其他人來為她做這些事,所以樣樣都是他親手處理的。

到了後半夜,她也吐得差不多了,人就開始昏睡,而他就這麼坐在她床邊守著她直到天明,就等她醒來的這一刻。

但由于她一直昏睡不醒,直到近午時他才肯由其他丫頭接手,回房去休息會,但一閉上眼,心里掛記的還是昏睡的她,所以又躺不住地過來看她,他這樣地為她牽腸掛肚,她卻一點兒都不知情,還在那兒揣度他的居心?

她怎麼會不明白,即使想要她的心有多麼迫切,他也斷不會在她昏迷時欺了她,難道她連這一點點的心思都不能明白嗎?

方芷靈在他那樣的問句以及挑逗的眼神下又羞又惱,腦海里突然浮現他們擁吻的畫面,不自禁地一陣臉紅心跳,怕他再看出個什麼,她慌張地忙移開視線。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是胡說嗎?」突然,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頷,並且俯逼近她。

「哎呀,你們繼續忙吧,我要先走了!」藜藜趕忙以雙手蒙著眼,咻地一聲離開了。

方芷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駭住,想推開他的手卻又擔心被子再次滑落,在舉手之間淨是為難。

他為她的舉止感到好笑,「靈兒,你何必這麼緊張,咱們如此親近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勾起一道笑,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懷中,緊緊地摟住。

「別這樣……」方芷靈頓時方寸大亂,失了冷靜。「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為什麼你非要纏著我不可?」

她就這麼地喊出來,然後她就開始後悔了,在目睹他臉上受傷的神色後,她就後悔得要死,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此刻內心的疼痛正啃噬著她每一根神經,淚水更是浸潤了雙眸。

然而她卻無力擺月兌心中的枷鎖,它們是那麼牢固地纏繞住她,讓她甩不開、掙不斷,一顆心因想愛而不能愛,絞痛的幾乎令她窒息,而她卻無力反抗這些殘酷的肆虐,只能任由它們在她心中撕扯切割。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你就這麼想要與我撇開關系?」低沉的聲音中有著苦澀與氣悶。

她抬起頭來,淚水不由自主地迷濛了她的視線。

「是的。」她咬牙逼迫自己說道。

驀地,她瘦弱的身軀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拉近,在景物翻眩中,她的雙唇已被牢牢地佔據,唇瓣被吞噬在紛亂而狂烈的吻中。

似要向她索討極內心深處的實話,他帶著蒸騰的怒氣啃咬她的紅唇,毫不溫柔地吮出她腥紅的血,吞噬著她的一切。

方芷靈不做掙扎,任憑他予取予求,她答應放任自己的情感一次,答應再留給彼此一個回憶,哪怕是傷痛的、哪怕是破碎的、哪怕是懷恨的,都無所謂,她要的只是屬于他存在的回憶。

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在強吻間,成串地滑落臉龐,淨潤了他倆唇間的血腥。

嘗到了濕咸的淚水,他突然放開她的唇,凝望著她緊閉的眼眸。

他看不到她的內心,看到的只是不斷滑落的淚水,他的黑瞳也因憤怒而愈加地熱烈狂熾。

他的右掌惡意地停留在她的胸口,滑過她雪滑的肌膚,感覺她明顯地顫抖,他的黑瞳瞬間掠過一絲難解的幽光,而後轉為邪肆。

輕輕挑開她身上的綠兜兒,下滑至她的腰間,露出她雪白的雙肩以及軟腴的豐盈,他猛地將她狂亂的擁入懷中,下一秒又將她推倒于軟床之上,長久積忍的躁郁逐漸化為迷亂的,狂野的有如剛出押的猛獸般,席卷了他所有理智。

健壯的體魄緊壓著她柔軟的嬌軀,在她雪白的身上廝磨,直到喚醒她敏感的顫抖。

雖未經人事,但方芷靈也意識到,事情已發展到她所無法控制的程度了,她的心跳愈來愈快,慌亂地不斷喘息著,理智與激情在她內心形成巨大的沖擊。

「放開我,快點兒快開我,我已經是人家的妻……我不愛你了啊!」在她──失去神志的剎那,她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陡地,冷風襲身,讓她又起一陣顫抖,她趕緊拉上被子遮體。

他的大掌擒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與他正視,怒氣陰沉了上官騫向來冷峻的臉龐。

「你說謊!」他沉聲指控。「如果你當真不愛我,又何必費盡心思地與我接近,甚至還冒用葛天順的名前來見我,如果你當真想當葛天順的妻,又怎麼肯三番兩次地倒入我的懷中?你在說謊!」

她陡地渾身一震,猛力推開他的鉗制,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一張臉熱辣辣地,好像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被抓住了把柄似的,她甚至不敢再去看上官騫,她手足無措,神魂失定。

「不是這樣的,事情不全是這樣的──」她轉過身去急著想要解釋,但一接觸到上官騫的眼光,那眼眸里跳動著的火焰燒灼了她,使她心痛如針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是這樣,那麼是怎樣?說啊,你為什麼不往下說了?」他繼續逼問著︰「說你當初為什麼不等我?或者你要直接對我說,你一開始根本就‘無心’!」

對于他的指控,她崩潰了,完全地崩潰了。

「我‘無心’?那麼你呢?你的心又在哪兒?」方芷靈慘白了小臉,全身顫巍巍地抖著,她沒有指控他,他怎麼可以反過來先指控她?

「當初收下你的玉佩時,我是一心認定了你的,可你呢?一去音訊全無,你要我憑什麼以為你是真心的?憑什麼以為那不是我的一廂情願?」她的眼里又蒙上了淚水,聲音低低柔柔的,卻有種令人無從反駁的堅決。

「我等了,拚了命地等了……」她幽怨地抬起水眸凝視他。「等到了老邁的爹爹為我而病倒,等到了我再也提不出任何說辭來推拒這樁指月復為婚的婚約,等到了臨上轎前,我還巴望著你會突然地想起我,趕來救我……結果呢?」她淒涼地笑了,緊咬住的唇畔沁出血絲,「三年後你還能回來對我指控些什麼呢?」她的聲音依然那麼輕柔,可卻像一枚炸藥般在室內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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