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惱上心 第23頁

瞟了眼她因擔憂而有些狂亂的臉,江毅知道機會只有一次,暗捏著隨身攜帶的小刀,他更大聲的挑撥馮景弘瀕臨界限的自制。

「來啊!膽小表。」

話聲方落,馮景弘便像發瘋般的朝江毅連開兩槍,但他還來不及看清江毅被射中的痛苦表情,隨即驚愕的發現自己被一記後旋踢踢倒在地,胸前駭人的插著銳利的小刀。

原來關彤趁馮景弘因江毅的撩撥而恍惚之際,悄悄的調整姿勢,欲趁其不備時反擊,沒想到他會真的開槍,她俐落的掙月兌並攻擊,而在同時江毅亦射出小刀。

但江毅還是中槍了,關彤顧不得馮景弘是死是活,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江毅。

他虛軟的躺在地上,左胸前渲染著大片的血,臉色蒼白的他緊閉著眼,看起來像是失去生命般,椎心之痛讓她雙眼模糊。

她努力的想看清他的傷勢,淚卻掉得更凶。

「不,江毅,你別嚇我,你睜開眼楮別嚇我……」她雙手輕柔的撫過他的臉,手下的溫暖觸燙她的手。

然後覆上那片仍繼續擴大的血漬,她努力的尋找、感覺他生命的跳動。

當她感到那微弱的躍動時,她心喜若狂的擁著他,怕這只是自己在作夢,她再次俯下頭確認。

「漂亮的旋踢。」

必彤錯愕的抬頭,視線對上他寫著痛楚卻晶亮有神的眼楮。

「哦!感謝天,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她激動的抱著他大哭,心中感恩上天的仁慈。

「我不會的,永遠都不會。」此刻江毅感激老天爺,死里逃生令他更加珍惜她的柔情。「沒想到我的小魔女還帶著尖銳的刺。」

她破涕為笑,「我哪有刺?」

「我說有就有。」他耍賴道。

必彤不再辯嘴,小心的扶起他,觀察他的傷勢,還好子彈射中肩胛而非心髒,她取出皮包內的手帕為他止血。

只是子彈還卡在里面,手帕只能減緩流血,這樣下去他一樣有生命危險,看著滿手黏膩的血,她心知他一定很痛,先前的笑語不過是逞強,不希望她傷心而已。

細細盤量,現下唯有她出去踫踫運氣,看能否找到她的車。望著從未減緩的大雨,她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求生意志,為他披上外套,她撐起已有些昏迷的他,毅然的走出工寮。

雨水瞬間浸濕她的衣服,她費力的撥開濕黏的發,不去看他的傷和臉,心中重復默念︰加油,關彤,你可以的……你一定辦得到……

終於,她看到紅色的喜美就在不遠處。

她撐著他沉重的身體,興奮的對他說︰「我們辦到了,江毅,你要撐著。」

她小心的將他安置在寬敞的後座,他前額的灼燙告訴她,他正發著高燒。不顧黏在身上的濕衣服,她快速的啟動車子,以駭人的高速在婉蜒的山路上行駛。

雨像傾盆的水,完全遮蔽她的視線,但她仍不減速度,生怕她的遲疑會害死江毅。

「彤……我好熱……」江毅囈語喃喃。

「乖,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別怕……」說完,她更猛力的催動油門。

一個轉彎,她赫然看見一棵大樹連根拔倒,橫亙在眼前的道路上。

她直覺的踩煞車,車子依然往前沖,連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減緩車速。

她氣憤的槌一下方向盤,她知道這一定是馮景弘搞的鬼。

哦!天啊!不要這麼殘忍!她絕望的啜泣,更用力的踩著煞車,眼看他們就要撞上大樹了,突然,她放開方向盤,全力拉起手煞車。

只听到輪胎發出刺耳的聲音,幾秒後他們「砰」的撞上樹干。

她眨眨乾澀的雙眼,模糊的檢視他是否無恙,但飽漲的安全氣囊將她緊緊的擁在狹窄的座位上,一股溫熱自發間流下,空氣中飄散著刺鼻的燒焦味和血腥味。

隱約間,她看見江毅趴跌在後座椅下,她想抬手模他,卻無力為之。

「江毅……救救江毅……」

一股黑暗吞沒了她。

尾聲

無止境的黑暗中,關彤不斷尋找江毅的蹤影。為什麼這麼黑?為什麼她走了這麼久仍到不了目的地?她好害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江毅的名字。

但每叫一聲,她心中的擔憂便增加一分,她在憂心什麼?又為何這麼焦急?她為何跑到這來?天哪!她的頭疼劇烈,卻阻止不了她思索答案的決心。

隨著思緒百轉,她的疼痛更劇烈,瞬間,她想起來了!他們出了車禍,江毅中彈受傷,流了好多血,她必須求救!

她驀然睜開眼,突來的光線令她雙眼一陣花白,良久,她的瞳孔適應了一切,她瞄到了白色天花板,吊燈、點滴瓶、牆上的畫,她發現自己的頭無法移動,卻感覺得到右手傳來的手掌溫熱。

假寐中的席語,感到手微弱一握立刻抬頭采視關彤,看到她迷茫的大眼,便情緒激動的大叫。

「小彤,你醒了,感謝上帝!」她轉身朝外大叫,「醫師,她醒了,你快來!雨沛,小彤醒了,雨沛……」

餅沒多久,關彤的病床邊圍了一大堆人,醫師在這慌亂又擁緊的注視、關愛下,宣布她月兌離危險期,接下來只需等頭上和手腳的傷好了即可出院。

席語不斷的謝天謝地,語帶嗚咽的告訴她,她昏迷了兩天兩夜,醫院說若今天再沒醒過來,她恐怕就回天乏術了。

她來回的望著席語和汪雨沛泛著淚光的眼,知道自己讓她們擔心受怕了,她也不禁哽咽,「對不起,對不起……」

汪雨沛搖了搖頭,一臉心疼的說︰「沒事就好。」執起她和席語的手,不再言語。

但她和小語都明白,冷靜、內斂的雨沛,心中正沖蕩著激烈澎湃的情緒。

無聲勝有聲的情感在三人心中流動。

眨眨濕潤的眼,關彤憂心忡仲的問︰「江毅呢?他沒事吧?」

「看來小魔女比較友愛,哪像那個人渣一張眼就急著找愛人,也不看看是誰救了他。」

開口的是一位陌生男子,她好奇的打量站在汪雨沛身後的他,冷峻的五官透露出無情,微勾的嘴角更帶著一絲戲謔,儀態中非凡的王者之姿令人敬畏。

「你才知道自己交了個什麼樣的損友啊!太晚了吧!」褚天華知曉她無恙,又露出捋虎須的本性,不怕死的語出調侃。「小魔女,你真是命大,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將來你要出頭天了。」

「呸呸呸!褚天華,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什麼死不死的,這種福氣你個人獨享就行,別過到人家身上來。」席語不知為何,老是覺得他的話怎麼听怎麼刺耳。

病床上的關彤只是看著陌生男子輕聲問︰「你是誰?」

只見他優雅從容的揚嘴一笑,「在下八反宗一郎。」

他字正腔圓的國語,讓她愕然不信,以為自己听錯了。

「沒錯,我就是你朋友口中八反建築的幕後老板。」

必彤看到他在說這句話時,故意看向汪雨沛,而她則眼神一閃,令她嗅出他們之間詭異的暗潮洶涌。

她再提出一直令她掛心的問題,「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江毅在哪里嗎?他中槍了而且失血過多,你們救到他了嗎?」

「你放心,那笨蛋死不了。」褚天華道。

「是啊,本來沒死,但被你凶神惡煞的一『打』,大概也差不多了。」席語又插口吐槽,氣得他快吐血。

「我只是輕輕一拍,哪有打他?」

必彤笑著搖頭,不打算介入他們的戰爭,轉頭問汪雨沛,「雨沛,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她還未開口,八反宗一郎隨即代她回答,「這次的報復行動,是我們聯合策畫的,早在江毅赴約時,我們早有應變之策,出乎意料的是這強級的台風以及你的出現,在知道你貿然的趕赴現場時,我們便開吉普車趕去接應。」他的眼神堅定,不疾不徐的陳述,仿佛一切應當如此,皆應照他安排般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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