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關彤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變得脆弱的江毅,對他的話感到茫然。「誰不是我?她又是誰?」
「琳琳。」
「你的意思是,那件意件不是意外,而是……」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逃過一劫讓她覺得不是慶幸,而是驚恐及難過。
「我的天!」她不自禁的想苦,要不是那天琳琳開她的車,恐怕……她虛軟的靠在他的胸懷,泛流的淚浸濕他的衣衫。
「沒事,都過去了。」他輕聲安撫。
「為什麼……哦,可憐的琳琳,我都忘了去看她了,她沒事吧?她……」
江毅以唇堵住她傷心的低呼,以舌輕撫她的嘴,猶如低訴他的安慰。
「別擔心,我已安排她做最好的治療,她會沒事的。」
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令她稍微解寬心,「早知馮景弘如此喪心病狂,我就不該莽撞的在招標會上和他作對。」
「噓!那不是你的錯,那是你的責任,你的正義感不允許自己循私苟且,所以別怪自己。」
她再一次為他如此了解自己而訝異,更難得的是他包容她,毫無保留的接受,而非一味的想改變她。
他知道她沖動、火爆,雖曾氣得跳腳,卻不曾要求她改變,只是更寬容的保護她,不被自己的沖動害死。
一股心慟涌上眼眶,她激動的擁抱他,「別離開我,求求你。」
此刻的她再也不顧什麼自尊、對錯,她只想任性的擁有他,不想失去他。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請你听我解釋,我……我……」
江毅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柔情。驕傲如她,竟為了他而承擔不屬於她的錯誤,他甘拜下風了,早為她傾倒的心,如今只是更加死心場地。
「不,你想讓我的罪惡感更深嗎?這一切並非你的錯,只是太想保護你的我,想出來的爛計謀而已,而它竟該死的傷你如此之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於是他細訴會議開始時,他即想在會議上藉機和她爭執,好讓她遠離自己,避開接下來一連串計畫的是是非非,沒想到她竟在會議上說出八反建設的幕後主使人——八反宗一郎,於是他藉故大發脾氣將她逼走。
「只是我沒想到馮景弘這麼快就有行動,險些失去你的感覺,讓我加快了計畫的腳步。」
「於是你把我的案子交給小張,讓我難堪的離開公司,就只為了你那愚蠢的擔心。」她明了他的用力良苦,卻也氣惱他的蠻橫,還有把她當智障般的保護。
面對她不服氣的白眼,他只能回以苦笑。
「奇怪,」她不理他無辜的眼,沉吟道︰「馮景弘再怎麼壞,也不可能有如此通天的本領,可以做出這些完美而殘忍的意外,莫非……」
「沒錯,」他毫不遲疑的接口,「他委托了東南亞最神秘的殺手集團鬼面。」
「鬼面?」她狐疑的望著他,以為他在開玩笑。這只有在小說中听聞的橋段,竟會搬到現實生活中來。
「我不是在說書,更不是開玩笑;傳聞鬼面是個極度神秘又極度殘忍的殺手組織,組織的成員不多,約只有三十人,個個身懷絕技,招招置人於死地。凡是被鬼面盯上的,就如同在閻羅王的生死簿上除名,難逃一死。」
「你確定你說的是傳聞?」她知道他不會夸大,更明白若照他所說,那自己的命就危在旦夕,但現在讓她感興趣的只有一件事,「把這麼個神秘又危險的殺手組織的背景說得像在背族譜似的,鬼面該不會是你家開的吧!」
對她淘氣的嘲諷,他只是心喜又心疼的撫著她的發。沒有她陪伴的這些天,他麻痹自己完全投入丑陋的計畫,只有在不得不停下來的喘息中,才得以放任自己想像她伴在身旁的淺笑燕語。
如今,無論如何他再也不願、也無法放手了,他不能再忍受沒有她陪伴的每一刻。
「這說來又是一個冗長的故事,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可以分成好幾集,當做你的床頭故事,到時你別嫌煩。」他的語氣中有份不自覺的寵溺和承諾。
她聞言,心頭涌動著柔情,她嬌羞的埋首於他的胸懷,他則深情的在她耳邊灑下細吻,呢喃細訴愛意。
必彤耳中除了屋外狂風暴雨挾帶碎石,樹枝攻襲屋子的撞擊聲外,其他的聲音再也听不到,世界安靜得仿佛只剩彼此狂烈的心跳。
「 嗒」一聲,她立刻感到一個冰涼的管狀物抵著自己的太陽穴。
自余光中,她瞥見馮景弘滿布血絲的眼散發嗜血的光芒,一個踉蹌,她被拉離江毅的懷抱。
「嗨!想我嗎?想不到你冷感的身體變得這麼熱情,想必江總裁教的功夫不錯,也許他該考慮改行開妓院學校,相信一定會大發利市,你說對不對啊?江皮條客。哈!哈!」
馮景弘瘋狂、刺耳的笑聲,鼓振著關彤的耳膜,她半闔眼瞼,不想讓江毅看見自己害怕,而亂了方寸,增加他心里的負擔。
即使如此,她慘白的臉色仍讓江毅明白她強忍的恐懼,那讓他的心為之揪緊。他強迫自己鎮定,他必須如此,唯有冷靜才能救他們月兌離險境。
「我還以為你炸垮了校舍,準備把自己活埋了,看來你火藥量放得不夠,炸不穿你這身臭皮囊。」江毅展露一貫輕松自在的笑容,額前垂落的發,使他看起來狂野又英俊。
必彤感覺到她身側的馮景弘身體一僵,抵著她的手槍微晃了兩下,他隨即逞強道︰「省省你那套激將的把戲,你愈惹火我,只是加速你們兩人的死亡而已。」
突然,馮景弘左腳一軟,迫使他狼狽的緊抓著關彤維持平衡,關彤費力的維持突來的失衡,還得當心抵在頭上的槍。要是一個擦槍走火,那一切都玩完了。
「唷!我們的英雄跛腳咧!你確定你的腳撐得住嗎?別逞強唷!倒了馮記也就算了,別弄個半身不遂,你下半輩子可就難過了。」江毅一邊說著風涼話,一邊伺機而動,衡量如何行動才不會危及關彤。
「閉嘴!」馮景弘神情激動的將槍口指向江毅,他的話不偏不倚的踩著他的痛處,隱起這兩天面對如骨牌效應般的倒閉,他握槍的手危險的顫抖。
「別逼我再殺一次人,我已經不是膽小表了,哼!鬼面算什麼?還不是草包一個,他不幫我,我照樣可以自己報仇。」他發狂般的大喊,語氣顯得失控和過分的興奮。
他的話引起江毅的注意,他手上的槍的確是鬼面執行任務專用的銀手槍,其子彈以鋼心制作,能穿過銅牆鐵壁,看來馮景弘所言不假。
「你不信?哼!再厲害的人終究是人,是敵不過大自然,逃不過命運的。連天都幫我,今天我會連本帶利的由你身上討回我所失去的。」想到鬼面在自己精心設計的暗算下,被活埋在炸毀的校舍中,馮景弘不禁洋洋得意,甚至抹殺了該有的良知與罪惡感。
只是沒想到這該死的鬼面,臨死前還頑強的拖著他的腳步,害他來不及完全閃避,讓一塊落石砸在小腿上,這是完美計畫的一個敗筆。
「說來說去不過是人家倒楣,踫上了台風才讓你撿了一個便宜,瞧你得意得自以為了不起,無知。」
「你說什麼?!」
「我說你無知,有種你向我開槍啊!」江毅緩緩的逼近,一面挑釁,一面向關彤使眼色,要她趁亂月兌離馮景弘的掌控。
必彤當然明白他的用意,但馮景弘有槍啊!太危險了?她無法開口,只能搖搖頭要他別拿自己當肉靶,她不能失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