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的情仇 第21頁

他與花紫凝分開的時候,也才方及弱冠之年吧?照道理說,那份輕澀稚女敕的愛情是很容易被遺忘的。

但他沒有!燕寒從來沒有忘記過花紫凝。

「她該吃藥了。」

「喔,那我派人再去煎藥,順便給你送點吃的吧!

藥草本來都是展錫文親自在煎煮,可是晌午過後,他忽然說要出去一趟,于是這個重大的工作就交給親信的萍兒去做。

而老鴇見燕寒三天來滴水未進,頻勸他吃點東西,可惜菜肴一道道的端進來,依舊原封不動的又被端下去。

依她看,花紫凝要是再不好起來,燕寒不用多久也會倒下了。

沒有得到燕寒的應答聲,老鴇識趣地離開房間,她已經懶得再說了。反正她就算是費盡唇舌,燕寒也不會听她的,不如就隨他去吧

餅了一會兒,萍兒很快地端來了藥汁,燕寒遺退她之後,就像三日來的每次喂藥那般小心,讓花紫凝一小口一小口全部吞下。

「凝兒?」把空碗放置到旁邊的茶幾上,燕寒才一不留神,仿佛就听見她逸出一聲囈語。

是他的幻覺嗎?

屏氣凝神盯著床上的人兒,燕寒終于看到她的眼皮動了動——

「凝兒、凝兒!」

她在漂浮,身體好輕、好輕,而有道飽含擔憂的聲音不斷地呼喚著她,讓她好想快點醒來安慰他。

「燕大哥……」睜開眼楮,一張放大的男性臉龐映入眼簾,花紫凝虛軟地叫出他的名字。

「又讓你受苦了。」燕寒的眼眶微紅,雙手的顫抖泄漏了他深深的恐懼。

她沒事了,感謝老天!

「唔……」花紫凝笑了笑,想伸出手撫模他,卻不意牽扯到背部的傷口,讓她忍不住狠狠瑟縮了下。

「別動!」心疼的傾向前穩住她,燕寒不讓她再移動身子,避免加重她的傷勢。她背部的肌膚沒有一塊是完好的,因此即使用了最好的藥物,若無三兩個月的調養休息,也不可能完全痊愈。

他們的手段夠毒辣的了,居然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折磨一個姑娘家!

第8章(2)

「燕大哥,你娘她……」

花紫凝想要說話,可是燕寒卻不讓她說——他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很溫柔卻又很堅持的吻著她,藉著唇舌的交纏,傳遞他的心情讓她明了。

沒有任何事比她的平安更來得重要,這一次,燕寒不能再失去她。至于他娘……他會有所安排,花紫凝什麼都不必說。

「等你的傷好些,我們就盡快離開這里,嗯?」放開她的唇,燕寒改以粗糙的手指摩挲她的唇辦,語氣中有著對她的無盡愛憐。

京城是個是非之地,燕家與花家的恩恩怨怨都發生在這塊土地上,如果他們離開了,就把這些仇恨全部留下,不再億起吧

愛會讓人重生,燕寒知道他們能夠做到。

「好。」眼神靜靜與他糾纏,花紫凝答應了他,一生一世都答應著他。

走過這一段曲折,她只想找個地方與他過著最純樸原始的生活,說怨說恨都太沉重,她已倦了。

人生在世就這麼回事,好好壞壞都留給別人去說,她不再要求什麼了,燕寒的愛讓她明白——放下,是對過去的成全、對自己的寬容。而幸福,更值得一生追求。

一座城牆,區隔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身分,兩樣的心情。牆外,是平民百姓活動的遼闊天地,里頭的人能出來,卻活不出安分自在的味道;而牆內,則是王宮貴族們最美麗而豪華的牢籠,外頭的人想進去,又覺渾身被束縛且難以舒展。

生是什麼樣的命,合該過什麼樣的日子。

一列士兵精神抖擻地巡邏,宮女們低垂著頭捧著精致的茶點往來中庭,主子們的享受永遠等于他們的辛勞。

「公主,您還需要其他的嗎?還是讓膳房那兒給您換些口味?」領事的宮女跪在階下詢問,視線規矩的落在地面上,不敢直視主子。

「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每日的這個時候,她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待在御花園用點心、賞賞花。

身為公主的特權就是得以揮霍,晨平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也很習慣過這樣的生活。

但,習慣並不代表她喜歡,畢竟那只是其中一種方式罷了。

「一個人未免太過無聊,公主要不要多個伴呢?」一道青影由天而降,晨平還在驚嘆來人的身手時,那道青影已經好端端地落坐在她對面的石椅上。

「大膽,來人啊……」宮里沒有這麼狂妄的家伙!晨平意識到眼前的人可能是刺客之流,慌得出口大喊。

不過男人說出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又急急忙忙把話尾哽住。

「膽子這麼小,還敢要求出宮去闖蕩?我看你還不夠資格!」

「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拿在手上的糕餅掉了一地,晨平有點緊張的瞪視著他。

「你說呢?燕寒會跟誰提起這件事?」

「你是展錫文!」這不是個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晨平興奮地跳了起來,態度突變地拉住他的衣袖兜圈子。

太幸運了,她人都還沒出宮,展錫文居然會親自來找她,看來她是押對寶了!

「這是皇宮里的禮儀?我還是頭一回見識到呢!」展錫文斜睨她揪緊他的白玉小手,笑得有古怪。

「不是啦,我只是很高興……」晨平可愛的搔搔頭,看來一派天真。

「很高興看到我?這可稀奇了。」這些有著貴族身分的人無論男男女女,甭說看到他了,就連听到他的名字都會忍不住發抖,晨平公主的腦袋怕是燒壞了。

「會嗎?燕寒沒告訴你嗎?我出宮就是為了要要找你玩哦!」

找他玩?展錫文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晨平公主的思考邏輯果然很……很有特色!

「你早就知道燕寒會告訴我?」

「啊?」晨平杏眼圓睜,好似听不懂他的意思。

「別裝傻,你沒有這麼笨。」展錫文靠近她,以桌上的銀箸托起她的瞼,態度是十足的輕佻。

「我是知道啊,那又如何呢?」晨平揮開他,依然笑得像個小女孩。

「你打哪來的消息?」展錫文再次擒住她,堅持要看著她的眼楮。

昨天燕寒對他說了這件事,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早上他終于想通了。

出宮之事非同小可,晨平公主說什麼也不可能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對一無所知的燕寒開出條件交換,還明言她對他有意一事。

這太不合常理了,他想了很久,歸結出一個可能——那就是晨平公主應該老早就調查過燕寒,以及有關他的事情,所以她才有自信,燕寒必定會答應她的堤議。

這分明是有預謀的,動機沒她說的那麼單純才對。

燕寒是被愛情沖昏了頭,可他沒有!

「你說呢?」晨平模仿他說話的方式,直視他的眸子里笑意無限。

「你想,通常一個亡命之徒,都會怎麼對付那妨礙他的人?」展錫文的口氣輕輕的,但聰明點的人都听得出其中蘊含的威脅意味。

「殺人滅口!」晨平接得順口。

而下一刻,銀箸抵住的就是她的咽喉——

「我不是燕寒,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因為那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花紫凝才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展錫文不要她再受到任何打擊,若是晨平公主不能讓他信任,他真的會殺了她。

「好吧,我說。」識時務者為俊杰,晨平沒有笨得看不出他眼中聚攏的殺氣。「燕寒一回京,父王就不下一次暗示我,他有招燕寒為駙馬的心意,而我在之後派人調查燕寒,說穿了,我的動機還不算復雜,我只是想先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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