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妮?紫睹處然醒悟,這不就是維愷投資的酒館嗎?「輕松的心情一下子忐忑起來,他不歡迎她住長島,他也不喜歡她到藍星,偏偏她怎麼走,都在他的勢力範圍內,說不定又要惹得他冷嘲熱諷了。
紫恩左右看看,很怕他會突然出現。
這時,一個頭發染成褐色的時髦女子笑臉迎向他們,「有一張明麗的臉龐,化著淡妝,身穿低胸針織衫,顯露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原來她就喬安妮,維愷的女朋友!
紫恩以平靜的微笑,迎接她的注視。
喬安妮細細地打量紫恩,第一個印象是,好秀氣漂亮的女孩子,但也沒什麼特別的呀!
等紫恩坐入位子,和兩個男生說話,才突顯出她的舉手投足間的別有韻味,那是來自良好家教及長期的肢體訓練,才會讓她的氣質與眾不同。
哼!男人就吃這一套!學舞的女孩她看多了,表面上正正經經、縴縴柔柔的,但私底下卻最會勾引男人,生活靡爛得很。瞧可憐的安迪,還喜孜孜的和另一個男人分享女人呢!頁沒骨氣。
喬安妮擺出做生意的笑容,分別調了三杯自釀的葡萄酒。
紫恩忙阻止說!「我不喝酒,來杯蘇打水就可以了。」
「來藍星不喝酒,等于自來了。」喬安妮揚揚眉說。
「這是一種白葡萄酒,酒精成分不高,很香醇,也很適合女孩子喝,妳試試看嘛!」安迪也勸著。
紫恩正堅持搖頭,突然發梢直豎,心快速跳動,她猛然回頭,就看到維愷果真站在那里直瞪著她。
他真像個英俊的魔鬼呵!紫恩以前也看過他穿西服、西褲的模樣,但老覺得是小孩子套大人的衣服,挺不自在的。
而這一次,見到長成男人的他穿著如此正式,充滿自信,瀟灑非凡,只可惜臉上的表情太過嚴峻,和酒館的情調極不調配,倒像是應該在意大利區的黑手黨殺手。
「維愷!」喬安妮親昵地叫一聲。
維愷走過來,大拇指朝安迪撇一撇,硬是把他擠到另一張椅子,自己一坐在紫恩的旁邊。
當大家正在為他的魯莽驚愕時,他竟對著紫恩說︰「我找了妳一天,妳去哪里了?」
「我帶她到我的學校去參觀,她需要一些數據」」」安迪不爽的沖著維愷回答。
維愷這才把臉轉向他,冷冷地說!「小子,你搶了我的責任了。」
「責任?」紫恩抗議地說︰「我不是任何人的責任!」
維愷又把頭轉回來,黑黑的眼眸里有兩簇火花,「誰說不是?今天為了妳從長島搬出來,我媽把罪都怪在我身上,整整訓了一個下午,叫我要負責。」
被冷落在一旁的保羅,總算听懂了,忙插嘴說︰「長島呀?就是我到長島去幫紫恩搬家的。」
這無疑是火上加油,就見維愷瞪向他,眼中的這意思是」」你算哪根蔥蒜?
紫恩看情況不對,趕緊替兩人做介紹。
除了安迪,還有保羅,她可真忙啊!維愷實在沒心情寒暄,拉著紫恩的手臂說︰「我必須和妳談談,私下的。」
又是談談?!在眾目睽睽下,紫恩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的,只有跟著他走出酒館。
安迪和保羅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們走出去,等他們要有所行動時,美人已經被帶走了。
喬安妮愣愣地擦著酒杯,心情如調壤的酒般發酸,她從沒看過維愷這副德行,在他們交往的過程中,曾經歡笑、曾經爭執,但維愷都沒像這樣鬧脾氣過,就彷佛要失去理智、失去控制力般,他竟然還說紫恩一點都不重要……喬安妮並沒有被虐待狂,但她多希望這股怒氣是針對自己,除去那極強的理性屏障,她或許才能真正探知他的心中究竟有沒有火與熱?
***
走出溫暖的酒館,風鑽進毛衣,街道一下子變得好冷。
維愷放開她的手,領她到對面一家有著昏黃燈光的小咖啡店。飄在空氣間的咖啡香,像清醒了他的神智,方才在酒館里看到她和兩個男人談笑晏晏的憤怒,突然變成一幕可笑的荒謬劇。
他掩飾自己的心情,用一種再平常不過的態度說︰「對不起,又要請你忍受這全世界最差勁的經驗了。」
他是在表現幽默嗎?紫恩不太了解他情緒的轉變,一坐下來便小心翼翼的說︰「你到底有什麼事?」,維愷看著光影下的她,真的二十二歲了,再沒有少女的青澀稚氣,臉上的光澤粉女敕如蜜桃,柔媚的眼楮散發著堅定的自信,寬大的毛衣下藏著的是一副成熟的軀體,她再也不會和他打鬧、嬌嗔,像沒大沒小的兄弟一樣,她只是坐在那里,美麗而沉靜,更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不要嫁,我才十六歲,還沒長大……六年前的話,言猶在耳,如今她已長大,並且把自己送到他的面前來……維愷的身上又莫名的起了一陣燥熱,幸好女侍走過來,及時解了他的尷尬。
兩杯咖啡放在桌上,紫恩正要開口,他就搶先說︰「妳記得我們第一次偷喝咖啡的情景嗎?」
維愷的靈感是來自今天所看的照片,他、紫恩和南非女佣站在草坪前面的那一張。
紫恩不明他的用意,但提起童年,人人都緬懷,她也忍不住放松說;「記得,在南非的時候,我們想學大人喝咖啡,卻忘了加糖,苦死了。後來,你把剩下的咖啡倒在一起,送給阿萊沙,眼睜睜地看她喝下我們的口水。」
「所以,那次喝咖啡,也是全世界最差勁的經驗。」他接下去說。
又是這一句!此刻的他好像要表現友善,但又隱藏著心機,能夠有機會和他好好說話,是她的希望,但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維持目前的氣氛。
他喝一口咖啡,目光停駐在她身上。
紫恩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再次問!「你找了我一天,到底要談什麼?」
維愷放下杯子,移開視線。大概是錯覺吧?紫恩竟看到他臉色有些暗紅。他干咳一聲說!「呃!有兩件事……或者三件吧!」
兩件三件都分不清!紫恩想笑卻不敢笑,很正經地說︰「第一件是什麼?」
他看她一眼,似乎已恢復正常,「今天我回到長島,才發現妳搬走了,真的是因為我上次在杜弗所說的那番話嗎?」
紫恩學的是芭蕾,強調展現內心真實的感情,所以不太會說謊,這也是六年前把求婚的事弄擰弄僵的原因。她支吾一下說︰「你講的也沒錯,多年不見,一來就又住又吃的,總是人打擾你爸媽了。」
「妳干嘛那麼听我的話?反正妳住的是我父母的房子,他們不嫌麻煩,妳又何必搬走呢?」他心急的說!「結果害我被罵一頓。」
他會被罵才怪!紫恩聳聳肩,「我搬我的,可沒有牽扯到你喔!」
「那妳搬回去吧!不然,我的耳朵以後可不得清靜了。」他說。
他是說真的假的呀?心中納悶,但她仍搖搖頭說︰「其實,早在倫敦時,我就找到住處了,誰知道你爸媽恰好在台北,我打電話回去時,他們就非要邀我去住長島。我們于家從來不想利用簡家,如果我曉得你們在紐約,我一定不會來的,若是非來不可,我也會離你們遠遠的,不會讓你看到。」
他在紐約,她就不來?維愷听到這段話,下意識的把咖啡杯握得死緊。沒錯!他在很早以前就將她列為見面會傷感情的人,但此刻由她口里說出,竟引起他莫名的心痛,只想狠狠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