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看背影,就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脅,但她又忍不住一直盯著看。哇……看看他的寬肩和窄臀……
真是完美無比!
那些娘娘腔的男模特兒,根本沒得比啊!
「呃……你好,謝謝你帶我來你家。」她清了清喉嚨和他打招呼,強迫自己挪移視線,別再像個般地緊盯著他瞧。
背影繼續忙著做他自己的事,沒打算做出任何響應。
撿了她,巴那思就知道自己撿到一個麻煩,而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煩。
將她帶回山上,已經犯下他自己的大忌,最多讓她待一個晚上,明天一早就將她送下山,以免夜長夢多。
「呃……你一直都住在這里嗎?有沒有下山過?你以前有去學校念過書嗎?看樣子應該沒有,否則應該會說國語……唉,完全沒辦法溝通,這點有點麻煩耶……」隔了好幾秒鐘都沒等到他的響應,她繼續接著說。
明知他听不懂國語,她還是說個不停,希望他听多了,會突然開竅,听得懂她的話。
「你知不知道,我這次上山是要來找人的,我是來找——咦?什麼東西……」她不屈不撓地繼續自說自話、自問自答,突然察覺小腿有溫溫濕濕的感覺,她低頭一看,馬上驚惶地倒退一大步,背緊緊抵著牆。
「哇啊啊啊啊……」是「黑白無常」!
天啊!它們好大只!應該是……狗吧?
兩只大狗以為她在跟池們玩,興奮地跑到她跟前猛搖尾巴,還張開大嘴發出低鳴。
「呃……你、你們……不會咬人吧?」明明已經貼著牆了,她還是扶命地往後縮,聲音抖到幾乎听不到。
「汪!」誰說我們不會咬人,這是嚴重的侮辱!兩只大狗發出抗議的吼聲。
「人家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這表示你們不會咬人,對不對?」她有些放心地吐了一大口氣,露出僵硬的微笑。
「汪汪!」不對,我們很會咬人!兩只狗嚴重地抗議。
「矣……你們在跟我對話嗎?你們听得懂我的話啊?哇,真是太好了!扁憑這點,你們就比你們的主人強啊!他完全听不懂我的話,而且很沒禮貌,一點也不懂得待客之道。」
齊千夏興奮地叫著,大眼瞪著那個動也不動的背影,光明正大地批評起她的「救命恩人」。
狽的主人還是無動于衷,任由她去毀謗,完全將她當成空氣,不予理會。
得不到狗主人的響應,齊千夏干脆將注意力放在比較親切的狗身上。她微微彎下腰,慢慢伸出手,有些害怕地模向看起來比較不嚇人的大白狗,自我介紹。
「嘿嘿……你好……我是齊千夏…………」
「唔嗯……」大白狗坐下,半眯著眼,享受她溫柔的觸踫。
「汪!」大黑狗緊貼著白狗坐下,大頭擠開白狗,嘟到她手下,抗議自己沒有受到公平的對待。
「你也要我模啊?呵呵,好可愛喔!」伸出另一手模著自動坐下的黑狗,她臉上滿是笑容。
「嗚嗯……」大狗們滿意地低鳴著。
「你們好乖喔!你們有名字嗎?」她又開始自說自話,然後突然拍拍黑狗。「……這樣好了,以後我就叫你小痹!」接著再拍拍白狗。「你呢,就叫做天使,好嗎?」
這是什麼爛名字啊?
一直裝聾作啞的巴那思,再也沒辦法假裝沒听到,悶聲咳著,差點沒噎死自己。
小痹?天使?
被她這麼一叫,兩只雄赳赳、氣昂昂的獵犬。當場娘掉。
他從沒想過替它們取名字,因為這方圓幾公里之內只有一人兩狗,根本不需要名字,就算要替它們取名字,也不會是這麼娘的名字!
它們可是跟著他上山下海,追捕過無數盜獵者的狠角色耶!
「汪汪!」大狗們發出嚴重的抗議,跟主人有志一同地鄙視這麼娘的名字。
「呵呵……你們也很喜歡自己的新名字啊?我就知道你們會喜歡,我最有取名字的天分啦!」她志得意滿,自吹自擂。
「嗚……」它們一點都不喜歡啦!
「嗯……好香喔!」她的鼻子嗅聞著,注意力再度被食物的香氣吸引住,肚子配合地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張大眼楮四處張望著,終于發現食物香氣的來源。
她快步來到房間另一端的小桌旁,淌著垂涎的笑臉,對上「救命恩人」的毛毛臉。
「嘿嘿……你好……」
巴那思听若未聞,右手拿著小刀切下一塊烤得香噴噴的肉片,夾放在面餅中,張大嘴咬下一大口。
本嚕、咕嚕……
視線緊粘著他手上的美食,隨著他大口咬下的進食動作,齊千夏也跟著咽了好幾口口水。
看起來好好吃喔……好餓……
「呃……對不起……可以分一點給我吃嗎?」忍不住餓蟲的侵襲,她厚著臉皮開口討吃的。
他還是不作響應,繼續吃他的面餅夾肉,但是視線余光卻不露痕跡地暗自觀察她的舉動,好奇她的下一步動作。
「沒反對就是同意嘍!」既然沉默是「救命恩人」一貫的態度,她這個作客的人只好自我解讀,選的當然是對自己有利的結論。「謝謝,那我就不客氣嘍!」
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拿起小刀切下一大片肉塊,夾在面餅中,急切地放進嘴里,大咬一口!烤肉香女敕多汁的好滋味,差點讓她連舌頭也一起吞下。
「好吃……好好吃喔……」她半眯著眼楮,一臉享受地發出滿意的贊嘆聲。
三兩口解決掉一個夾肉餅後,她又自動自發地做了第二個,直到吞下三個大肉餅,肚子不再咕嚕咕嚕亂叫後,她才放慢速度地做了第四個,並且有空跟主人閑扯了。
「這是什麼肉啊?很好吃耶!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啊?住多久了?不會寂寞嗎?要是我一個人住在這里,鐵定嚇死……」習慣他的不回話,她也不在意,繼續自說自話,反正她的話多,一人可抵兩人份。
「對了,請問廁所在哪里?」解決完肚子餓後,另一個生理問題也迫在眉睫,再不想辦法解決,她的膀胱會破表!
他才想伸手指向屋外,卻忽然想起他現在听不懂她的話,只好繼續裝聾作啞,壞心地等著看她會怎麼表演?
「啊,我忘了你听不懂我的話。」她沮喪地嘆了口氣,隨即一張俏臉忽然亮了起來。「對了,我可以比給你看嘛!我要……上廁所……噓噓……懂嗎?」
她不顧形象地作出蹲馬桶的姿勢,還做出音效,只希望能讓他看出她的需求。
「%@#%&*$!」看完她好笑的表演,他得極力忍耐才沒笑出來。他沉聲說著泰雅話,往屋外一指。
「外面?」她懼怕地看向漆黑一片的屋外後,雙手合掌,可憐今今地請求道︰「很黑耶……我會怕,你陪我去好不好?拜托啦……」
他這次沒再刁難她,拿起油燈站起來,走在前頭領路,走向離木屋二十公尺遠的廁所後,將油燈交給她。
「你要在這里等我喔,一定要等我喔!我很快就好。」她接過油燈,推開廁所的木門,見到了生平最簡陋的廁所——一公尺平方的空間,下面挖了一個大洞,以木板架起高度,中間留著約三十公分寬的空隙,如果一個沒踩好,那就……精采了。
小心翼翼地將油燈放在木板上,跨好姿勢,上了有生以來最膽戰心驚的廁所後,再穿好小褲褲,拿起油燈,慢慢開門走出去,直到踏到地面上,她才放松地呼了一口氣。
「天啊……好驚險的廁所!真怕一個不小心摔下去,那我就真的是‘滿身黃金甲’,有得瞧了。」將油燈遞還給他,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