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這是我家的私事,也可以說是丑聞,我希望只說給你一個人听。」徐天羽一雙楚楚動人的明眸,在他俊雅的臉孔上瞟呀瞟的,拚命放電。
「不準。」天大地大,女朋友最大。「情人之間不能有秘密,你私底下說給長耘听,他還是非告訴我不可。」
「哪有人這樣?偵探不是有義務為客戶保密?」
「你是《名偵探柯南》看太多了。」奇玲翻了翻白眼。想勾引她的「男朋友」,請另出奇招。「長耘又不是開徵信社的,既然沒收費,也就沒什麼義務了。」
「請你不要代替學長發言!」徐天羽狠瞪她一眼,將心中的不滿吼出。
奇玲一臉怕怕的靠向任長耘,悠悠的勾起唇。「長耘達令,表現你身為男朋友的誠意的時候到了。你看徐天羽再對我失禮,你能去幫她嗎?」
不管情真情假,她主動靠近他,說著類似撒嬌的話,任長耘掩不住喜悅,回視她的眼底漾著引人心醉神迷的點點火花。
「女圭女圭不答應,我就不幫了。」
「學長……」
「表哥……」高沛柔也想幫腔。
「不把我的女朋友當一回事,就是不把我任長耘當一回事。」他正色道︰「我對愛情很認真,不想听不相干的人說三道四。」
「我明白了。」徐天羽決定先退一步,再作打算。「段學姊,對不起!」幽幽地看著任長耘。「這樣可以嗎?學長。」
任長耘好整以暇的望向女朋友大人。
奇玲低笑。「可以。」
她就是霸道,就是惡女,怎樣?
徐天羽看她不順眼,她知道;高沛柔很想「一眼」射穿她的心髒、又不太敢得罪她的模樣,她覺得好笑。
只因為她是段奇玲,「日兆集團」的繼承人之一。
☆☆☆
迸色古香的庭園餐廳,專賣精致的高檔中式料理,沒有一千元以下的午間套餐,只有極講究美食或口月復之欲的人才會來這兒吃午餐。
「真可惡!拿我媽的錢包養小辣妹,還帶那騷貨來高級餐廳擺闊!」徐天羽狠狠瞪著前面第三桌一個男人的後腦勺,他對面坐著一位年輕辣妹,怎麼看都不超過二十歲。「吃軟飯的男人就是欠缺羞恥心,找的女人居然年紀比我小,我媽不氣昏了才怪!!」
那個令她咬牙切齒的男人就是她的繼父陳寬,背著她母親徐露出來打野食。
說也奇怪,男人若是帶「外婆」出來吃飯,均習慣背對門口而坐,就怕有熟人進來,一照眼便揭穿丑事。
奇玲優雅的享受魚翅佛跳牆,眼角余光覬覦地瞄向任長耘的素燒龍蝦套餐,心想,他喜歡吃海鮮?
呸,管他喜歡吃什麼!天底下也只有老媽那種傻女人會那麼在意老爸的喜惡,而她,可是立志要當個橫行霸道卻超級好命的惡女!
任長耘溫和的詢問︰「天羽,你怎能確定那位小姐是你繼父的外遇對象?」一邊不動聲色的剔出一大塊Q韌鮮甜的龍蝦肉,擱在小盤子上,移過去給奇玲。
來而不往非禮也,奇玲也給了他半片魚翅。
徐天羽感到莫名酸澀,都快搞不清楚是繼父的出軌,還是任長耘的姊弟戀令她心中有如針扎。
「這情形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半年前,我就發現那個吃軟飯的男人有點怪怪的,行跡可疑,我怕他欺負我媽身體不好,在外面亂來,就請徵信社的人跟蹤他,果然發現他背著我媽搞女人。」徐天羽意有所指的說︰「本來女大男小的戀情都不被看好,因為女人天生老得比男人快,一旦到了中年,男人十之八九都會變心。」
「你母親和繼父的年齡差很多嗎?要不然,現代美容科技很發達,有錢的女人不愁沒有方法來延長青春。」他露出慣有的斯文笑意,但深潭似的黑眸里不見絲毫笑波。
「我媽今年四十五,那男人才三十六。」
「結婚幾年了?」
「剛好十年。」
「都十年了,你總是當他是吃軟飯的男人?」
「他本來就是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我外公、外婆和兩個舅舅都這麼說。當然,為了不讓我媽難堪,當著面我會叫他一聲叔叔。」徐夭羽一副「他哪配」的厭惡表情。
「听我舅舅講,那男人年輕時常亂搞男女關系,當兵回來後,也專門賺女人錢,在俱樂部教游泳、教跳舞,然後,釣上了我媽。我外公、外婆和舅舅們都氣死了,沒人贊成,沒想到他更厲害,拐誘我媽去公證結婚。」
「你媽不是未成年少女,一個三十五歲的成熟女人只會因愛而結婚。」任長耘就事論事。
「是啊!愛……愛昏頭了!我媽一輩子都為愛昏頭!」連她都覺得母親的行為荒謬得很。「你知道我怎麼出生的嗎?我媽念研究所時,愛上了一名有婦之夫的老教授,然後生下我,老教授提前歸西,我便成了私生女。她一直都是個愛情傻瓜,老是愛上不該愛的人,搞得徐家雞飛狗跳,自己卻一副沒事人狀。」
「你繼父這十年來對你母親好不好?」
「誰敢對財神爺不好?不巴結才怪!」徐天羽睨了未來的「女財神」段奇玲一眼,暗示的意味很濃。「男人若是沒本事賺錢,一心想吃軟飯,自然很會伺候有錢的女人,為她添菜,為她舀湯……獻殷勤的小手段不勝枚舉,我媽就吃這一套。」
「沒錢的女人也吃這一套啊!我想只要是女人,都吃這一套,都喜歡心儀的男人獻殷勤。你不喜歡嗎?」奇玲笑意盈盈的反問。
徐天羽僵住。「我沒說不喜歡。」
「這不就結了?」奇玲慢條斯理的吃著軟女敕滑Q的女乃酪,不客氣的下了評論。「不管你有多討厭你繼父,我相信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是不錯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徐天羽眼冒怒火,咄咄逼人。
「男人只要肯獻殷勤,再剛強的女人都會化為繞指柔;更何況你說你媽是個愛情傻瓜,我想只要你繼父肯繼續對她好,就算被騙她也甘願,總比沒人愛好。」奇玲喝著飯後的金萱茶,清香回甘。
徐天羽挫敗的低頭猛戳起士明蝦。
任長耘贊賞的目光看向奇玲,不談戀愛的人居然也了解愛情?
他導回正題。「天羽,既然你請了徵信社查到實證,為何不交給你母親處理?畢竟這是她的問題。」
徐天羽搖起頭,苦笑。「我第一時間就拿給她看,結果呢?我媽叫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她不在乎他有小小的出軌,只要他回家後一如往常對她好,她可以裝作不知道,也情願什麼都不知道。」
這不叫愛情傻瓜,應該叫愛情鴕鳥。
任長耘認真想了想。「既然如此,你怎麼會懷疑你母親有可能遭你繼父謀害?」
「我媽有心髒病,需要長期吃藥,最近幾個月,她發作的頻率增多,曾經一個月送醫急診四次,而且我還听到他們房里傳出吵架的聲音,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徐天羽飽含擔憂的嗓音說︰「我懷疑他掉包我媽的藥,一次換幾顆,使我媽增加發病的頻率,等到時機成熟,家里都沒有人的時候,我媽突然病發而亡,醫院的病歷表也可以證明我媽是一次比一次嚴重,而他……」
任長耘抬手打斷她的猜測,「你有證據證明你繼父掉包你母親的藥?」
「他那麼狡猾,作戲做了那麼多年,哪會被我捉到把柄?」
任長耘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
這位小姐是不是日本推理小說看太多了?老妻少夫,女富男窮,日子一久便郎心變狼心,巧思詭計想謀財害命,好與年輕美眉雙宿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