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懷疑棉棉對男生的吸引力,換了她是男人,她也願意付出代價將那張女敕滴滴的紅唇收攏翼下。只是,誰都可以,只有任雍年不行。
任雍年不能違抗父母早已為他安排的青雲之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大哥,讓棉棉休息一下。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在注射室外頭,樓梯旁的飲水機對面有椅子坐,任凰一坐下來。
「什麼事?放病人一個人不好吧!」
任凰翠眉微挑。上回老媽膽結石住院,他都沒這麼貼心。
「哥,你喜歡上棉棉了,是不是?」她單刀直入的問。
任雍年的眼楮看向注射室,神秘一笑。
「不可以!」任凰放大嗓門,故意要讓棉棉也听見。「哥,你不要害人害己,好不好?棉棉是個好女孩,非常溫柔善良,我要她當我一輩子的好朋友,不要她變成我大嫂!」
「妳想太遠了吧?」任雍年板起臉。
「如果你無心想到婚姻,那最好,否則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不管棉棉有多美有多溫柔,她的身家背景絕對通不過爸媽那一關,到時候鬧起家庭革命,不僅你受傷,棉棉將傷得更重!」任凰起身急切道︰「哥,算我拜托你,你不要飛蛾撲火,害了自己,更害苦棉棉!」
任雍年臉色凝重,「讓我想一想。」
「懸崖勒馬,為時未晚。」
「閉嘴。」
精明如他,竟需要老妹來提醒他交女朋友的條件?
但任凰沒說錯,他們的父母什麼都好,就是非常在意身家背景,不只一百次的提醒他們,有才華卻沒背景的朋友,永遠只能當朋友,不可能變成一家人,血統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他可以喜歡棉棉,卻不可能結為連理,到最後豈不是害了她?
如果他可以游戲人間就好了,偏偏他是一個再正經不過的人。
抹一把臉,任雍年嘆息道︰「我先回去了,妳好好照顧棉棉。」
任凰答應,看著大哥離去,暗自松了一口氣。
棉棉自然也听見了,暗暗將仰慕任雍年的心情收起,根本也還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只是提前曉得此事無望,難免有些難堪。
她習慣委曲求全,笑著對任凰道︰「我家離這兒很近,打完針我自己可以走路回家。倒是妳,太晚回家妳媽會擔心,她不是要妳別放棄練鋼琴,妳也該回去準備上課。」
「妳真的沒關系?」任凰的確逃不掉大家閨秀的養成教育,而且留下來也真的有點尷尬。她相信,只要過了明天就好。
「有事我會按鈴叫護士。」
任凰不再堅持,說拜拜了。
棉棉閉上眼楮,幽幽嘆息。其實,她比任凰更喜歡彈鋼琴,是真心喜歡,母親還在的時候會用家里的舊鋼琴教她練琴,直到有一天鋼琴被父親砸壞了,第二天,母親也……
她不能想下去,再想下去她會哭。她不要哭,她討厭掉眼淚,討厭被人家說裝柔弱,乞求別人的同情、可憐。這些從來不是她要的,就像她不想出生在暴力家庭一般,老天爺卻硬塞給她,賜予她楚楚可憐的容貌。
不敢深入多想,她睜大眼楮強迫自己清醒,卻意外墜入一對墨黑深潭。
她倏然梗住呼吸。
段豪成的目光如火如電,強烈得令人膽寒。
獨佔的眼光看著她,彷佛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寶物,不容許任何人踫觸的專屬寶物……
第二章
表妹難得主動找表姊說話,堵在她放學必經之路。
「怎麼辨呢?情敵出現了,要不要我教你幾招退敵之策?」表妹是小說里所形容的那種千金小姐,刁蠻、任性、自負,只給身分比她高的人好臉色看。
表姊卻不像小說中的窮親戚巴結富貴,冷淡道︰「我不太擔心自己,反而比較擔心你。段豪成眼里『驚艷』的成分比雍年濃多了。」
「可是美人卻教任雍年抱走了。」
「那又如何?段豪成是那種臨難退縮的人嗎?不,他會覺得更具有挑戰性。」
「你少胡說了。明明自己擔心得要命,卻轉移焦點到我身上,想動搖我?還差得遠呢!就算豪成主動出擊,她也不過是一時的玩物罷了!」
「是嗎?但願如此。」
表姊幽秘地一笑。疑問句永遠比肯定句更容易動搖人心。
這男人從來不掩飾他的掠奪成性嗎?
從診所出來,段豪成就沒放開過棉棉的手,連醫藥費都是他付的。
「你放開我的手好不好?我……我要掏錢還你。」她作夢也沒想到他竟然跟蹤任雍年的車子跟到診所來,等他們兄妹走了才現身。
「不用還。從現在開始,你歸我管。」他腳步一頓,凝視她的黑眸子一眯,沉聲道︰「你別想拒絕,因為這是天意。」
「天意?」這是哪一朝代的話。
「我站在診所對面,眼楮盯著診所看,心里告訴自己,如果等一下任雍年陪你走出診所,送你回家,那我就放棄你,算你們有緣。可是,如果任雍年丟下你一個人在診所里,那麼,你就是我的了。」段豪成認真的看著她,「應該是前者賭贏的機率比較大些吧!畢竟他是個體貼的男人。沒想到,老天爺是站在我這邊,所以你是我的了。」
棉棉溫熱的心口逐漸凝冰,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而且還是他說了就算。
他繼續牽著她往前走,來到一家廣東菜館,點清淡的廣東粥與小菜給她吃,自己則要了一碗臘味飯和一籠湯包,吃相倒滿文雅的。
「快吃啊!吃完我送你回家。」
不會吧?連她家的地址都不放過。
棉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眼眸不停眨著,試圖在不合理中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我還不想交男朋友……對不起!我要準備考大學……」
「我知道啊!如果你敢落榜,沒有考上H大,我一定會狠狠的修理你!」他隔著桌面扣住她的下顎,撂下狠話。不是看不出來她打心底排斥他,唯恐她會為了躲他而不報考H大,狠話只好說在前頭。
一聲小小細細的抽氣聲,從微張的唇瓣里逸出,他威脅要打她!以他高大威猛的身軀,無疑的可以輕易拆散她的骨頭!餅往的痛苦經歷使她听到這種話,臉色一片慘白,打心底發冷。
誰來救救她?
微顫的芳唇,無助的表情,教段豪成的眸光驟然一黯,拇指撫過那水女敕的唇瓣,情不自禁地橫過桌子,輕柔地吻上她甜美的唇。
「呀……」一聲驚呼,她身子往後縮,捂住被偷香的嘴唇,雙頰燒燙,又不甘心的瞠目怒視。那是人家的初吻耶!
「不吃飯就繼續吻你。」他威脅,虎虎生風的又俯下臉龐,她雙掌蒙住臉。
「不要……我要吃了。」
他落坐,嘴角微揚,噙起一抹興味的笑。「我是奪走你初吻的男人嗎?」
「咳、咳、咳……」她嗆住了,被逼得手足無措。
「你的吻太生澀,不過卻是意外的甜美。」他沒有任何不滿喔!
「不要說了……你真無恥!我要回家……」
「坐下!」一聲獅子吼。
天生沒膽的莊棉棉,立刻將小挪回原位,眼淚即將奪眶而出。
「我說過,吃飽會送你回家,為什麼不听話?」換了別的女孩子,怕不欣喜若狂。
「我……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男生了。」兩行清淚悄悄滑下,顫抖的嗓音終於說出心底的話。
老天爺為何還不放過她?父親死了,她算是擺月兌了隨時可能被毆打的陰影,沒想到又出現一個段豪成,看起來比父親更鴨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