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麗終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積郁在她胸口的壓力太多了。
「以段豪成的個性,不可能主動跑來跟你說是他付了你的醫藥費,救了你一命,畢竟他乘這機會搶走了你的棉棉。而棉棉呢!臉皮再厚也不敢妄想你會重新接納她,我相信她會成全你跟你父母和好,重拾你高尚的社會地位,你們將從此勞燕分飛。」心中的烏雲漸漸散去,她覺得自己的未來該是晴天朗朗。
「接下來就該我這位痴情女登場了,守候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能不感動嗎?而你的父母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態度總會稍微軟化的,已經失去一次兒子了,他們有勇氣再失去第二次嗎?只要你堅定立場要娶我,他們對『失而復得』的兒子一定會讓步的,我賭的正是這一點!」
詹明麗漸漸舒展了眉尖,唇角又浮起一抹冷笑。
「千算萬算,我只算差了段豪成的態度。以為他會報復性的玩弄莊棉棉的身體,玩弄個幾日便膩了,像拋棄一只破鞋一樣把她丟掉,太快人心!不過,那也沒什麼,段豪成想寵愛她多久就寵愛她多久,換了是馬語受到報應,我一樣高興呵!」
長期以來她都是不起眼的配角,終於有機會成為任雍年生命里的女主角,詹明麗難掩興奮的情緒輕躍上眉尖。
明天,段豪成就要結婚了!今天晚上,他幾個要好的朋友約他慶祝「單身漢的最後一夜」,男人們聚在一起一定會徹夜狂歡,所以,今晚她是自由的。
棉棉嘴里輕哼著小曲,細心地熬著白米粥,醫生說雍年可以試著吃清淡的白粥,加一點點鹽巴就好,完成。
從今晚開始,她要花很長的時間去醫院照顧雍年,段豪成若是知道了定會大發雷霆,不過,那是他蜜月回來後的事了。
她用保溫盒把白粥裝好,坐計程車到醫院的某一間個人病房。有兩名看護二十四小時輪流照顧雍年,她不得不承認段豪成真的很周到。
她讓看護出去走一走透透氣,自己小心喂任雍年吃粥。
「棉棉,你別忙,坐下來讓我看看你。」任雍年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精神耗弱的看看棉棉。「還好,你沒有變瘦,這樣我放心多了。」
棉棉不由自主的垂下腦袋,不敢直視雍年的眼。只要一想到自己已委身段豪成,便羞愧得無顏面對雍年。
「棉棉,我住院這麼久,又動大手術,一定要花很多錢,你哪來的錢?」
就怕他問這個!棉棉不敢說出實情,現在的雍年可禁不起刺激。該怎麼說才好?她緊張得紅了眼眶。
「我懂了,你跑去求我的父母對不對?他們一定很刁難你吧!不過,父母畢竟是父母,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棉棉胡亂點頭,只能沉默。雍年若曉得父母的殘忍,一定會很傷心的。
「棉棉,你心里難過是不是?」任雍年好心疼她此刻眼里的陰郁。「等我恢復健康,我會努力賺錢還給爸媽,你不用放在心上。」
棉棉深伯眼淚掉下來被他看見,伏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前。
「雍年,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好不好?」
「嗯。」任雍年懷念地嗅著棉棉身上的馨香,實在聞怕了藥水味。
在醫院過了一夜,第二天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休息,感覺上才剛睡著,就被奪命連環call的電話吵醒,听到詹明麗說段豪成一個晚上聯絡不到她,氣得不肯結婚了,她才知道自己低估了段豪成的佔有欲。
不曉得他會如何處罰她?棉棉戰戰兢兢的坐上車子。
婚禮即將舉行,新郎卻遲遲未至,在休息室等待的馬語表面上維持平靜︰心里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萬一他不來怎麼辦?她將面對世人的嘲笑……不會的!不會的!那樣悲慘的事不會落在她頭上。
六位伴娘聚在一旁竊竊私語,表情也都是不安的。
終於,在典禮前十分鐘,新郎現身了,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馬語有些激動道︰「豪成,我就知道你是有事情耽擱了。」
「的確差一點趕不及。」段豪成回憶剛才那一場激烈的歡愛,他低低的笑了,笑聲中帶著一絲邪魅。「各位,請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對美麗的新娘說,不方便被別人听到。」
伴娘們掩嘴偷笑,魚貫而出,以為新郎想對新娘傾吐愛語,等不到晚上。
馬語眨眨眼,星眸燦亮。「豪成,你要跟我說什麼?典禮快開始了。」
「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進禮堂。」段豪成挺直高傲的鼻冷哼著。「語,你應該很清楚,我以前不愛你,現在不愛你,將來也不會愛你,這樣你仍堅持要結婚嗎?」
笑容僵住了,馬語抓住白紗裙的雙手指節微微泛白。「我要結婚,我想嫁給你,因為我愛你!豪成,我真的好喜歡你,好愛你,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你今天不愛我,將來你也一定會愛上我,我有這個自信。像我這樣完美無缺的女人,你遲早要迷戀上,否則你不會向我求婚,不是嗎?你外面的女人一個又一個,唯一能讓你求婚的卻只有我。」這是她最大的驕傲。
「真糟糕!我不曉得你有嚴重自戀的毛病。」段豪成的眼神滿蘊嘲弄。「我沒有向你求婚,你別搞錯了。我們的婚姻是父母撮合的商業聯姻,我不想被父母趕出『日兆集團』才不得不同意結婚。我沒有向你求過婚,你不要自欺欺人。」
馬語面色微微一白,直直瞪著即將是她丈夫的男人。
「我這輩子只向一個女人求過婚,在五年前的情人夜,而她拒絕了我。」
「莊棉棉!」她喃語著。不是豪成拋棄了莊棉棉嗎?
黑眸掠過一道沉芒,段豪成語氣森冷道︰「你明白就好。即使今天我跟你結婚,我也不會跟棉棉分開,我喜歡跟她在一起就跟她在一起,你別想干涉我的行動,更不準去找棉棉的麻煩。這樣的條件你若是答應,我們現在就可以進教堂了。」
僵凝的氣氛持續了一分鐘,直到她想起母親的教誨,告誡她輕重緩急要分得清,先坐穩「大老婆」的位子再說!看看她父親,外面也有小鮑館,那些狐狸精可搶不走「馬夫人」的地位,足見母親厲害。
「我答應你。」馬語揚起自信的微笑,只要段豪成抱過她之後,自然會將莊棉棉踢到一邊去,她可是擁有三十四D的超完美身材。
「我把丑話說在前頭,只要你去找過棉棉的麻煩一次,讓她掉下一滴眼淚,我絕對會不擇手段的跟你離婚。」
「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我深信她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也真討厭哪!還沒結婚就先講到離婚。
她作夢也想不到,段豪成肯結婚全是為了莊棉棉。
他不想落得跟任雍年一樣的下場,被逐出家門,喪失繼承權,到最後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他不一樣,他要保有金權的力量,就可以將棉棉保護得滴水不漏,而且,父母答應從此再也不干涉他的私生活。
不過,對棉棉他也要小小的懲罰一下。
她想去醫院照顧任雍年重續舊情?門兒都沒有。他後天的飛機到摩里西斯島度蜜月,他安排好讓她坐下一班的飛機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