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情婦 第24頁

莫名其妙被送到摩里西斯島,住進督斯候飯店的海洋套房,棉棉才赫然發現這里是段豪成與馬語度蜜月的地點,差別的是他們住在聖杰亨飯店。

「你有毛病啊?你度你的蜜月,叫我來做什麼?」她音調略揚,嬌嗔道。

「棉棉,你的壓力太大了,所以我送你到這里度假,放輕松一下。」

「你是臨時起意的吧?」她有足夠的理由懷疑。

「不是,申辦簽證要十二個工作天,所以我幫你一起辦了,方便可以隨時過來度假。這里不但有五星級的三溫暖、SPA,還有最棒的高爾夫球場。」將她馨香的身子抱在懷里,他想都沒想,便低下頭吻住她紅潤的唇辦。

「豪成,你這樣對你太太不公平。」

「被迫接受一場商業聯姻,跟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你都不可憐我嗎?」他一邊說,一邊親昵的、溫柔的、疼愛的輕咬著她的芳唇,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漫過一道顫栗,「我只要抱著你,就會感覺激情難耐。」溫柔的舌滑人她口中,糾纏不放。

想到新婚太太那樣自信自己的身材,毫不扭的月兌光光,他反而倒足胃口。

就這樣,段豪成兩個星期的婚假,棉棉跟著度假半個月,慢一天的飛機回到台北。她想悄悄避開來接她的詹明麗,還是被找到了。

「明麗姊,我想先去醫院看雍年。」她央求道。

「總經理早料到了。我送你過去,不過只能待一個小時,總經理中午要跟你一起吃飯。」詹明麗以公事公辦的口吻報告。

「好。」棉棉苦笑。

她如何騙得過神通廣大的段豪成?

不過,只要能先去看一看雍年復元的情況,她便心滿意足了。

到了醫院,詹明麗唇角一扯,露出今天第一個微笑。「你進去看雍年吧!我和司機在外頭等。」

「明麗姊,你是我們的好朋友,你也一起來嘛!」棉棉突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惶然,她愈來愈無法面對任雍年,多個外人反而自在些。

「我拒絕當電燈泡。拜拜!我要偷閑喝杯咖啡。」詹明麗揮揮手,走向一樓大廳附設的咖啡座。撒網這麼久,也該收網了。

棉棉無奈的邁開步伐,半個月見不到雍年,想到就快要見到他了,抑不住滿心喜悅。雍年有沒有胖一點?她要如何解釋自己半個月沒現身?

打開病房門,「雍年……」棉棉輕喚一聲,突然驚呆了,嬌柔的身軀一繃,迎向神態嚴肅的任母和任凰。

病房內是完全的靜寂。

不祥的預感籠罩棉棉,她屏住呼吸,開始感到不安,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屬於任家人的傲氣流轉整間病房,令她胸口一陣窒悶。

任雍年精銳的眸光仔細打量站在門前不動的未婚妻,他的棉棉呵,的確有了很大的不同,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服飾,頭發經過造型師的保養、打理,烏亮得似一疋黑緞,十指縴縴,修得又美又細,戴著昂貴的鑽戒。

他眼眸掠過不悅與難堪的光芒,棉棉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她太急著見到雍年,忘了換衣服、取下首飾。

在任家人無情打量的目光下,棉棉幾乎喘不過氣來。

「雍年……」

棉棉正想解釋,任母搶先一步開了口——

「你這個厲害的狐狸精可終於現身了!」任母毫不留情的譏刺道︰「你這個賤女人,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的愛我兒子呢!沒想到在雍年差一點走進鬼門關的時候,你卻馬上給他戴了綠帽子,做了段豪成的情婦!雍年,媽說的話你如果不信,你自己問問她,問她是不是在你出車禍的第二天或第三天,就上了段豪成的床!」

棉棉感覺自己像墜入了最冰冷的地窖中,動彈不得,爬不出去,獨自面對這份蝕骨的傷痛,沒有人能救她,包括最溫柔的雍年。

「棉棉,這是真的嗎?」任雍年顫著嗓音,字字說得悲慟。「我不要听別人說,我要親耳听你告訴我,你真的……跟了段豪成?」

「是真的。」棉棉心如刀割。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因為我快死了?」

「對!」她絕望道,淚珠如驟雨狂墜,「雍年,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辦法……」她掩住唇,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聲,哽咽道︰「原諒我……雍年……原諒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滾!賓!你給我滾——」一股莫名的憤怒與妒火在任雍年的胸口燃燒,這如同青天霹靂的殘酷真相,使他猛然發出困獸般的厲吼,「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個骯髒又虛榮的女人!那場車禍真應該把我撞死,不必醒過來面對你的背叛!」

「不行啊!雍年,這種女人不值得你為她死!」任母連忙安撫。

「滾——」雍年粗嗄地加高分貝吼道。

火樣的厲眸恨恨地瞪著她!

棉棉崩潰了,心傷的淚水刺痛了她的雙眼。她逃也似的掩面離去,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走出醫院大門,直到詹明麗扶住她,送她上車。

「總經理在等你呢!」

「不要!不要!送我回家,拜托現在送我回家,哇啊……」棉棉心碎地匍匐在座椅上,痛哭失聲。

詹明麗朝司機點點頭,將棉棉送回住處。

棉棉仿佛失了魂魄般,流淚不止。即使早知道雍年遲早會明白她委身段豪成,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他都不會原諒她,甚至會鄙視她、痛恨她!她以為自己可以承受的,也早有心理準備,一旦真實地面對他的怒、他的恨,她卻受不了,受不了啊!

你這個骯髒又虛榮的女人!一句話如雷擊般精準地劈向棉棉,使她驀然暈眩,眼前一片迷蒙,眼淚流啊流不止。

段豪成得到消息趕回來,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柔荑,「棉棉!棉棉!」

她抬起淚痕斑斑的臉,「豪成,我欠你的,可不可以下輩子再還你?」她想死,好想死,突然失去活下去的力量。

「不行,你這輩子一定要還清。」

段豪成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不要再哭了,眼楮腫起來很難看,又不是世界末日。」要不是詹明麗適時提醒他,棉棉從小在家暴的陰影下長大,所以當年才會舍他而投入任雍年的懷抱,所以他現在不能凶她。

「為了任雍年,你打算流盡一生的眼淚嗎?」他嘔死了,多想怒吼出來,看能不能搖醒她?可是不行。

「想哭就哭吧!哭累了就睡覺,過了明天就好了。」

事情會這麼簡單嗎?哭累了,可是卻睡不著,反而掉入頹喪的深淵。

憂傷如影隨形,愁腸片刻不離。

胸口梗著硬塊,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也跟著枯萎。

第二天一早,她又來到醫院,作了一晚的噩夢後,她告訴自己,至少要向雍年解釋清楚,她受不了被深愛的男人怨恨一輩子。

誰知來到醫院,雍年已不在那里,他轉院走了。轉到哪家醫院?沒人肯告訴她,任家要求保密。

這麼說,雍年重新被任家接受,回到父母的懷抱了?!

棉棉知道自己應該為他高興,可又壓不下胸中泛開的酸楚。她真的失去雍年了,永永遠遠的失去了!

可是,至少再讓她看一眼雍年健康的樣子,然後逼自己死心。

她來到任家想探听消息,然後,生平第一次,她被邀請進入任家的大廳。

迎接她的是表情冷漠、不屑的任父、任母,她不被允許喊一聲「爸、媽」的無緣準公婆,以及攤開在茶幾上,任雍年已簽名蓋印章的解除婚約的聲明文件。

氣氛,沉窒得可以。

棉棉只能以微弱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不,我不要,我要再見雍年一面,只要見一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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