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你這鬼靈精 第16頁

這小子說話真不客氣!寶寶眼光有些驚訝地瞟向丁籠沙,似在問,這種貨色你確定要忍耐同他過一輩子?當然啦,他說的也有幾分真實性,只是寶寶絕不承認。

「你少胡說八道!這可是屬于我的東西。」

「怎麼我從沒見過?」

寶寶瞪著他。「你一心全想著如何勾引籠沙姊姊,自不會注意到我。」

唐蠡微窘。「你才是信口胡言!」他覺得只要寶寶不離開他身邊,他對寶寶就有一種對待子姪的義務,不能眼看他一錯再錯。「你堅持那是你的東西也行,你能說得出里頭是什麼?可敢取出供我等一開眼界?」

「沒想到你也對我娘大感興味。」寶寶嗤鼻冷笑。

「你娘?」

「這里頭裝著我親娘的畫像,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休想見上一見。」

話聲剛落,忽聞得馬蹄聲響,一人一騎威風凜凜的馳至,竟是「楚國公」仇炎之!他單槍匹馬的追來。

丁籠沙嚇得慌,面上的血色不知流向何處,一片慘白;唐蠡保護性的站在她身前,準備為她遮風擋雨,為心愛的人不惜一戰,但,仇炎之竟似沒瞧見他們,只把一對桐桐目光投注在秦寶寶的臉上。

「把東西還給我。」

寶寶把用藍巾包里的黑檀木匣抱在懷中,朝他呸了一聲。「堂堂公爵大人竟也干下流勾當,偷竊我娘的畫像,今朝物歸原主,絕無送還你的道理。」在他想來,這畫像定是他爹所繪,不知何故落入仇炎之手中。

「果然,你是香蝶的孩子,」他翻身下馬,高大的身影直逼至寶寶面前,宛如今日重新認得他,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直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一種熱辣辣的感覺浮現眼眶四周,一日證實了心中猜想,內心激動莫名,他凝視著寶寶的容顏,這朝思暮想的一張瞼啊,竟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

澀澀的淚水滑下他的眼眶,他突然將寶寶擁進懷中,哽塞地說︰「老天垂憐,教我找到了你,你是香蝶的孩子,太好了!太好了!你娘呢?你娘又在哪里?」

作夢也想不到,鐵血男子竟然有淚可彈。寶寶差點呆掉了。

「你說啊!你娘現在何處?為何沒跟你在一起?」

「我娘早已成仙,是難產而亡的。」寶寶震動,立即接口道︰「我說過,我打小案母雙亡,你又來多問,難道有人喜歡做孤兒嗎?」他推開仇炎之,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倒有點兒不忍。「你也毋需太難過,我娘芳魂有知,你只因見了她。的畫像便心生愛慕,她也會笑你太痴狂。」

「痴狂嗎?你又懂什麼呢?」

他的嘴唇抖顫著,轉過身去把雙掌蒙住臉。香蝶死了?香蝶死了?香蝶死了?

早在十五年前她已然香消玉殯。他的痴情再也無人可訴,心里狂熾的愛火就這樣被一場冷雨澆熄,老天何且一殘忍!何其殘忍!

十多年了,其實內心深處他已不再奢求與她共給連理,他只願她過得幸福,有機緣再與她重逢,看看她的臉,听听她的聲音,于願已足,他心中這顆躁動不安的心也可以獲得寧靜。怎奈,那年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蒼天哪,莫非真的天妒紅顏?他熱淚盈眶。

偶然回憶當年,她有沒有愛過他,他不知道,只是一見湩青,就比情根深種,愛苗難拔,將一片真心全獻予馮香蝶。他一直相信她是愛他的,如同他對她的痴心。

如今愛語成空,多年的痴心一朝幻滅,這椎心剌骨之痛幾乎使人發狂。

「香蝶——」

他發出野獸般的呼叫聲,「香蝶——香蝶——」那又沉又重的痛苦壓在他胸口上,不及時宣泄真會導至瘋狂,仇炎之搶身上馬,雙腿往馬月復上一夾,急射而去,若非淚灑風中,誰又知道鐵血公爵也有傷心時。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這是誰說的,倒像是專為仇炎之而描寫。

天地間有一瞬間彷如停止運轉,安靜得怕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可是,他為什麼傷心呢?瞧著倒怪可憐見。」丁籠沙睜著一對既清醒又迷惑的眸子道。

寶寶驚悸了一下,愕然道︰「誰曉得呢?我爹待我娘的恩愛在當時可出了名。看他年紀比我娘還要小,誰知他從哪里得到一幅畫像,就這樣痴痴癲癲。」

他們都無法想像一位世襲公展和武林第一美女之間能有什麼,怎麼可能?身分判若雲泥,生活環境亦無交集,何來機緣相識?只能說有人獻圖欲討公爵歡心,不料公爵掉入魔障。

「太玄了!將你娘的圖像借我一觀。」唐蠡亦動了好奇。

「不給。」

「恁地小氣!」

「不小氣,是怕你和籠沙姊姊傷和氣。」

「怎麼說?」

「公爵尚且把持不住,況乎你唐蠡小子?前車之鑒不遠,你最好自生警惕,以免情海生波。唉,說起來,娘親的魅力凡人無法擋,怪不得娘親不幸壽夭,爹爹過度場心,頭發在短時間內由黑轉白。」寶寶對生母不禁油生一股仰慕之意,不愧是武林第一美女。有為者亦若是!「她」也要加油,加油!

畢竟是已仙逝的人,唐蠡也不堅持一定要看。只要寶寶沒有順手牽羊給他惹出麻煩就好!再則,籠沙的困境似乎也過去了,公爵都不追究,誰會多事?

丁籠沙反倒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公爵未追來時,她鎮日提心吊膽;等公爵追了來,猛然觸悟他根本從未見過她,即使得知有舞姬私逃,他也全不放在心上,連看都沒往她這邊看上一眼。她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在「楚國公」的心中連站的角落都沒有,比不上一福美人圖來得緊要。

唉,紅顏竟似骷髏頭,不值得英雄一瞥?丁籠沙但覺胸口緊扭,好不煩悶。

「不妙!」唐蠡深謀遠慮,忙道︰「官場中人反覆無常,他一時不曾想起,誰敢保證他不會返轉回頭再來糾纏?快走為妙。」

慚愧!丁籠沙心頭猛震,暗叫一聲慚愧。她方才是給豬油蒙了心,陡生糊涂念頭,竟爾忘了是誰為她屈居廚役,甘冒大險將她救出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重新改造了她的命運。她居然偷偷遺憾仇炎之單騎追來不是為了她,當真不該。

女人的虛榮心可夠教人吃驚的,不是嗎?

她帶著愧疚的心,暗自許諾從今以後嫁雞隨雞,終生侍奉丈夫,此情永不渝。唐蠡是個實心人!值得她為他付出青春歲月。

「唐大哥,」她的眼神如春風、如暖兩。「籠沙蒙你垂愛,感動在心,今後不再著綾里紗」願荊釵布裙以待君。」。

這是同甘共苦的心聲,唐蠡大感窩心,愛意更增。

「你的一片直心我領受,可是,說什麼也舍不得教你受委屈。我府上世居川境成都的,『唐家堡』,成都又名錦城,意思是絲綢重鎮,尤以蜀錦聞名于世,我現在就能想像絢麗多姿的錦緞里于你身,該是飄飄若仙女降臨吧!」

「唐大哥……」丁寵沙只覺一股說不出的情意據滿心頭。

「好哇!」秦寶寶可捉著了實證,欲笑不笑的瞧著唐蠡。「你到底承認了你是唐十公子,當初又為何不認?」

「怕你壞事。」他悠悠笑道︰「去年家里要我和另一名門聯姻,我不肯答應,最後和大哥吵了一架,離家出走,當時內心氣憤不該生在唐門,連婚姻大事都不得自主,不願自承是唐門中人。而今不礙事了,我已尋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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