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俏新娘(終于賴上你了) 第10頁

最可怕的暗器,最具殺傷力的兵器,他都可以令對方投降,唯獨她是不行,他沒法子把她的聲帶割下來。

「好吧,你可以去。」人生難免無奈啊!

她卻嘻開一張笑臉兒。「我們共乘一匹馬吧!」大方的和他分享。

「我喜歡走路。」他不是登徒子。

她立即跳下馬兒,和他左右相伴。「我們一塊兒走。」

楚少玦看了她一眼,眸光深處微露贊許之色。他仍然不苟同她的行為,卻開始有點欣賞她的人生態度︰可以同甘共苦。

確實,要討厭一個率性純真的人很不容易,因為那正是人們天性中最渴望保留下來,卻往往最早失去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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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作白蝴鑠,淚血染成紅杜鵑。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歸兒女笑燈前;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平和冷淡的聲音將這首詩吟朗得分外現實冷酷。

「好、好,說得真是透徹。『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人活在世上,就當盡情享樂,做個無冕帝王,才不枉輪回這一趟。若到死後,即使有一長列的孝子賢孫來祭拜,不管供品多麼豐盛,祭酒多麼香醇濃烈,到底仍是祭不了活人的五髒廟!所以我說,為了死後的名聲,而在生前含屈忍辱以博取*賢名*的蠢蛋,真是世上最蠢的一種人。」

能夠發出這樣大言不慚的「高論」,放眼周遭,除了「村老虎」葉無求,找不出第二人,而他也確實做到了無冕帝王,無怪乎對高菊澗這首詩如此推崇,這使他對自己的放縱、苛刻、損人利己的行為找到了「依據」。

「古人誠不欺我,哈哈……咳咳咳!」

他縱情酒色,已到了荒唐的地步,不病才怪!為他吟詩的小姜莫塵,以一種了然的眼光看著他,表情是不關痛癢的。

伺候他疾病的曹敬之可苦了,一方面催促徒弟將藥碗端上去,一方面肚里愁腸百結︰村老虎不怕殺人,他說什麼也不敢把他真正的病因寫出來,只開出溫和調養的藥方,待村老虎稍有起色,放他回去,他要帶著女兒連夜潛逃。村老虎的病,恐怕是無藥可救了。

葉無求為求在人世間繼續享樂,喝藥倒很乾脆,只是不滿意藥效太慢,這兩天他仍睡不安穩,不是夢魘便是失眠。

曹敬之誠惶誠恐的道︰「今天的藥湯內添加茯苓、淮山兩味藥,對睡眠有些幫助。老爺積勞成疾,需耐心調養,不可操之過急。」

「最好如你所言,否則的話,哼!」威脅之意甚明。

「不敢,不敢。」曹大夫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葉無求閑來無事,我個人取樂子也好,一雙凶眼橫斜掃向辛也奇。「你這徒弟生得不差,眉清目秀,是不是打算招來作養老女婿?」

「是有這個意思。」

「听說,令媛是本村有名的美人。」口氣甚是垂涎。

曹敬之嚇了一跳,忙道︰「這……沒有的事。」

葉無求拉過莫塵。「比我這小妾如何?」

「遠遠不及,遠遠不及。」此刻真巴不得女兒丑得很了。

「大夫恐怕是過謙了。」葉無求先是嘿嘿冷笑,而後放聲大笑。「能讓你們這些平民憂慎戒懼,畏我如虎,究竟是我的成功?還是我的失敗?」一時頗有「古來英雄皆寂寞」之概。莫塵哼了一聲。

「你冷笑什麼?」老虎發威。

她不怕死的直言道︰「笑你沒有自知之明。那不是你的成功,更不是你的失敗,而是你的悲哀——死後沒有人會為你掉一滴眼淚。」

曹敬之和辛也奇都吃了一驚,瞠目結舌的望著一臉冷若冰霜的莫塵,她是故意頂撞吃人老虎,以求早一日解月兌嗎?

「哈哈……」葉無求狂笑數聲,險些把師徒兩人嚇出心髒病。老虎不但會笑,而且眼楮里面不再有狂暴的危險色彩,反而像換了一對眼楮似的充滿柔情,更加教人不敢置信。

「莫塵啊莫塵,生我看父母,知我者唯有你。」他發出了一個激動的淺笑。「我強逼天下女子,視她們如玩物,玩過後馬上棄如敝屐,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又豈在乎死後有沒有人為我掉一滴淚?唯獨對你,我不曾強加一指於你身,甚至對你百般討好,只求你對我輕輕一笑,但你始終比寒冰還冷。若論心硬的程度,我真是甘拜下風!」

她關閃臉,半晌,檀口微啟,輕輕吐出兩句詩︰「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芳心已灰,多情徒然自招煩惱。

「我不信,我不信!」他又狂暴起來。「我不信這世上有我得不到的東西,有我愛不了的心!只要是人,沒有感動不了的深情,我相信總有一天,你緩螃然醒悟,自動投向我。」他說得那樣大聲,表現得自當滿滿,其實內心像張拉滿的弓弦一樣緊繃,怕得到的只是一聲冷笑的回應。

她抬起眼凝視他,幽怨中竟有一絲困惑。她會動搖嗎?

適時地,家丁進來通報︰

「老爺,有一位姓楚的大夫上門自薦要為老爺洽病。」

葉無求馬上把他所表露的感情全戴上假面具,怪腔怪調的說︰「有膽毛遂自薦,必有幾招絕學。是個什麼樣的人?」

「看他年紀很輕,不到三十歲,衣著很普通,態度卻很自在,給人說不出的瀟灑感覺。他還帶了一位姑娘在身邊,像個富家千金,脾氣卻挺刁蠻,我不過通報慢一點,她馬上抽鞭子打人,幸好教那大夫阻止了。」做家丁也需練就幾分眼力。

「確實刁蠻。」葉無求感興趣了。「叫他們進來。」

「可是老爺……」

「還有什麼事?」

「姓楚的說要葉莊開中門迎接,他從不走偏門。那刁女更壞了,要老爺親自到大門前恭迎,若是老爺病重得……呃,就要全部女眷排兩列歡迎,她說她要算一算老爺共娶了多少個老婆。」家丁愈說頭愈低,可又不能不說。

這下子,連莫塵都動了好奇之心。

「就讓我去迎接他們。」

虎嘯要噴出。「去把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男女給我捆進來!」卻在听了莫塵的話後,硬生生改口道︰「好吧!你去。」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葉無求能混到今日的地位自有一番歷練,這對男女口氣狂傲,絕非軍純來為他治病的,他皺眉尋思片刻,即刻加派人手埋伏在暗處。這就是身為大人物的煩惱之一,隨時要提防有人想取代他的地位,派人來暗殺他。

不多久,隨莫塵進來一對教人見了眼楮發亮的金童玉女。

男的一雙樸實無華的白袍,一張端正高貴的面龐說明了來歷非凡,明澈的眼瞳里潛伏著光芒,他一身融和了北方人的高大結實與南方人的文雅氣質,流露出一股很自己、很唯一的瀟灑!

若說白袍男子是內斂的,他身旁的紫衣少女則是一件發光體。她一站定,柔軟如蓮瓣的雙唇笑出比星月更奪目的艷光,流照一室,雖不傾國,也足以傾城;一雙如男孩般有神的大眼楮放出堅毅的神采,太有精神了,以至傾不了國。一開口,可惜,嬌軟的語聲猶帶濃濃的童音︰

「嘖嘖,好奢華的居處,家丁、女婢、姬妾數以百計,萬萬想不到*風雷山莊*底下一名總管就有這般享受!說不定連雷大莊主和風二莊主本人都沒你命好,這就是所謂*山高皇帝遠*吧!」風蝶影一語道破葉無求的身分。

「你是什麼人?」葉無求愣住了。

「我是誰重要嗎?要緊的是你自己,從今天起,你要小心你的狗命!你背著*風雷山莊*胡作非為,欺壓佃戶和工人,弄得人人怨聲載道,你真以為你能一手遮天,永享太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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