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質女孩 第22頁

誰要他想?!他一意狐行的時候,有想過她嗎?他狠心絕情的時候,有想過她

嗎?她伍菱幼才不會為了一通電話,就傻傻地被人哄蒙了眼,還是大半年才有的唯一一通。

煩躁的心思像跑馬燈般團團轉呀轉地,停不了歇。他說那邊那麼冷,下了雪都成了零下二十、三十度的冰凍世界,他的衣服夠暖嗎?會不會又仗著年輕的一身蠻肌,就老忽略了加衣,在台灣的時候就是這樣,總是汗衫加牛仔褲,只有夜晚出門飆車時,套上薄薄風衣。想到這,伍菱幼彎起一抹回憶的甜笑。他載她出去的機會不多,伸出一手都掐算得完,她是在後來才發覺,他肯套上風衣,只是為了讓她的手能有個口袋躲藏,也是備用著,讓她喊冷時穿上。

其實,他也挺別扭地,不肯直接表示,用這種別人都會誤解看不穿的小小地方保護著她。

加深的笑容突地斂起,她懊惱地捶起枕頭。

哎啊!她干嘛又想起這些事,這些事都是過往雲煙了,不要想、不去想,日子久了,自然就會淡忘的。

都是他啦!三更半夜地打什麼電話,嚇得她這會兒腦袋胡思亂想地亂紛紛。

不想、不想、不要想!由軟枕頭覆上臉蛋,悶得密不透風,喘不過氣。直至呼吸困難,胸肺都是濁氣,她才奮力丟開枕頭,癱在床上像一尾離岸的魚兒,張大嘴用力喘氣,漲得嫣紅的小臉閉緊了眼,胸脯劇烈起伏。直至清新的空氣滿進了胸肺,舒緩了干竭的細胞,濃長睫簾掀呀掀地,黑黝閃著晶亮的眸子不睜氣地又覷向小木幾上。

他會不會……又打電話來?

哎啊!你又哪根筋不對了,怎麼又惦記著他了?心里直咒罵自己心軟的該千刀萬剮,可那圓圓眸子就是不爭氣地黏在寂靜不響聲的電話上。

其實,他也很可憐呀!孤單一人在異鄉,沒個伴也沒個照應的,踫上洋人闔家團圓的聖誕節,他要和誰團圓呀?惦記著給她寄禮物回來,還惦記著要打電話來,應該是很寂寞的吧!可憐呀……她要是再掛他電話,那他豈不是雪上加霜,變成雪坷踩過的那顆石頭——坎坷了嗎?

所以,她是好心腸,可憐他呀!嘟囔地為自己接回電話線的舉動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別扭地不肯承認,她其實也是想他的。

電話依舊無聲。哼!不打來也好,省得擾她清夢。躺在暖馥棉被里的伍菱幼蓄意逼出個呵欠,想找回周公繼續下棋。只是,為何閉上了眼楮,腦袋還是空蕩蕩地要命清醒,豎起了耳朵草木皆兵,就怕漏听了鈴聲。

「可惡!」突地翻起身拿起話筒,她查證是否仍在正常通訊狀態中。「嘟」地長聲,表示一切正常。

放回話筒,她愣愣地盯著電話,胸口一股悶悶地失落,覺得自己又痴又傻,偏偏就是孬!听見他久違的聲音,明明高興得快跳起來大跳康康舞,偏又要端著架子不肯拉下臉,以為自己瀟灑。現在,等不到消息,又孬種地開始怨恨起自己,方才干嘛說得那麼絕,拔掉電話線是給誰看呀?現在等不到電話,算自己活該,懸著心、揪著神,不能放心。在拔掉電話線的之間,他有打嗎?打了幾通?是不是沒有人應,他才氣沮放棄?他是不是以為她真的鐵石心腸?還是,他根本沒有再打來,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惴惴不安,活像個白痴?

重新躺進被窩里的軟女敕嬌軀,枕在白軟枕頭上的黑亮長發下,是一張眉間隱隱糾結的氣苦小臉。他聿維韜是哪根蔥、哪根蒜?能教她堂堂紅幫新任幫主為他輾轉難眠,坐立難安。好樣的!

思緒如萬馬奔騰,翻來側去,就是無法成眠的佳人,終于動氣。

「哇呀——」她霍地怒吼著翻跳下床,下一瞬間,無辜的電話已經整個砸到牆壁,散落一地殘骸,尸骨無全。憤恨未消的小腳再跑過去狠踹數腳,只差呸上不屑的一呸。

氣猶未消的佳人舞狂嘯,白女敕食指直指滿地碎片,狠咒連連,「聿維韜,好樣的!你真夠格,能要得本小姐寢食難安,這筆帳,我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讓你一輩子都不,不得安寧!」方能泄她心頭之恨。

「哇哈哈哈哈……」猙獰剽悍的持劍女戰士,指天咒地撂下狠咒後,心情大好,擦腰仰天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聿維韜,你死定了!想逃離我的魔掌,今生無望。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啦!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三樓擁著卸下幫主重擔嬌妻正好眠的伍家賢慧大家長霍地驚醒,「啊啊——狼嚎嗎?」台灣有狼嗎?

原本枕在他肩窩睡得香甜的嬌嬌佳人,也連帶轉醒,白女敕小掌捂住紅唇,掩了個呵欠,「小明明?」水霧迷離的眸子慵懶半眯,泛濫無限風情。

「艷艷,有狼嚎耶!」小明明愣怔,將這驚人消息稟報卿卿枕邊人。

側耳一听,艷艷佳人紅唇浮出笑花,軟馥藕臂勾下愣怔老公,「求偶期到了嘛!」自然會發春長嚎啦!

哦!求偶期呀!莫怪乎那野貓也屋前屋後地浪叫喵嗚,吵人至極。小明明乖乖地自動躺回枕頭,標準姿勢,大敞胸懷,橫伸臂膀以供艷艷佳人安眠。

女敕女敕臉蛋像貓咪般貼上溫暖胸膛磨磨蹭蹭,迷蒙的神志猶听見枕邊人的喃語疑問,「求偶期呀?可是……台灣有狼嗎?」

紅唇再也忍不住噴笑,勾下猶自迷糊的他,分享纏綿至極一吻。

順勢滑過光潔的頰,親吮上白淨耳廓的紅唇喃喃寵溺,「小明明,你真的、真的好可愛喔!」不枉她獨具慧眼,納為己用。

夜森森,在行憲紀念日破曉前夕,伍家大宅籠罩沁涼的夜霧中,仔細听,滾滾薄霧里有著放肆狼嚎、低低嬌笑和間斷的無助喘吟交雜。有那麼一點點陰森的氣氛、一點點未明的曖昧、再加上那麼一點點讓人臉紅心跳的放蕩。

天未明,夜正興……

*******

「咳!我……」

「干嘛?打電話來做什麼?」短暫沉默後,伍菱幼的語氣不耐。

「那個……咳!我是想祝你生日快樂。」

「哦?多謝啦!不過,我實在很不想告訴你,你除了寄來的成績單不好看,兩科被當;枉費你還千里迢迢跑到美國去,專程被當。你的生活知識也沒多大的評價,美國東岸和台灣相差十幾個小時!本小姐的生日早就過了好不好?」

「呃!我……對不起。」

「好啦!你的祝賀也算收到了,沒事我要掛電話了。」她顯得意興闌珊。

「等等。」聿維韜慌張阻止。

她頓了下,「還要干嘛呀你?」

「沒、沒什麼,我想你,幼幼。」

「哦!」敷衍一聲,掛線。

只有隔著千里外的異鄉客,握著話筒痴痴發呆。

*******

「喂?」

「幼幼。」聿維韜喊了一聲。

伍菱幼的語氣立刻變得不耐,「干嘛?上回是端午節,你少爺這回又想干嘛?」

「中秋節快樂。」

「好啦、好啦!我每天都快樂行不行?只要別再接到你莫名其妙的電話,我會更快樂。」

「我……」

「你接下來又要說‘我想你,幼幼’,對不對?」她萬般不耐地翻翻白眼,「干嘛呀!堅持要去留學的人是你,又在那邊假惺惺的老是說‘想你,幼幼’、‘中秋節快樂,幼幼’、‘聖誕節快樂,幼幼’、‘巴拉巴拉節快樂,幼幼’……吼!很讓人倒胃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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