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擾人了,她不願繼續思忖。
一個深呼吸後,她縴細的小手,輕輕落在門把上,然後輕輕的扭開,再輕輕把門扇往內側推去。
微微透著一絲渴求的美眸,好奇的掃過呈黑色系的臥房,最後落在還賴在床上的男人。
原本暖和的空氣忽然竄入清新的冷氣息,輕刷過男人全身的肌膚,打消男人賴床的想法。
唐子鶴翻身側臥在床上,大手懶洋洋的撐著腦袋,一睜開惺忪的黑瞳,便見到門邊正站著那個令他一夜輾轉難眠的小女人。
很不可思議,雖然他們才隔了幾道牆,他依然很渴望見到她,所以他昨夜難以入眠,輾轉到天亮才迷糊的睡去。
就在深邃的目光,精準落在她身上時,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瞇起的黑瞳,莫名閃過兩簇火焰。
引起唐子鶴不滿的正是她的女佣制服。
中規中矩的女佣制服熨貼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難看,反而別有一番韻味,制服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她露出的兩條小腿,實在很迷人,氣質清純月兌俗猶如白蓮,令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可是,他不要她穿這樣。
「是誰要妳穿制服的?」
男人的惺忪睡眼頓時銳若刀劍,冷眸狠狠一瞪,恐怖至極。
宋婐媊見他俊朗的面容上,泄出一絲不悅,她嚇了一大跳,下巴險些兒縮進脖子里。
「怎麼了?大家都穿這樣不是嗎?啊!我是不是哪里出錯了?是頭發不該盤起來,還是……」
第一天就出錯,那她以後還有得混嗎?而像他這種富家子弟,又哪來閑情和耐性,去包容一個笨手笨腳的女佣?
那頭懶獅不發一語的猛地坐起身,毛茸茸的雙腳踩在名貴的羊毛地毯上。
宋婐媊又嚇了一跳。
他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徑自張開嘴,慢慢呵出一個大哈欠,黝黑的大手落于床頭,自煙盒里模出一根煙,並取火點燃,吐出一口濃濃白煙後,他用手胡亂的撥弄一下頭,才接著說道︰
「我走到哪兒,妳就得服侍我到哪里,所以,妳怎可以穿這樣,跟隨在我身邊!」
「我為什麼要跟隨你?」宋婐媊疑惑的反問著。
「妳別忘了,妳是我的貼身女佣。」他語調很流暢的提醒她。
「我沒忘,只是咱們有必要整天貼在一起嗎?」
宋婐媊的雙頰迅速染上一層紅暈,慌張失措的雙眸,忍不住自他夾著煙的指間移開,落在他魔魅般令人著迷的黑眸。
「那我反問妳,妳是否要服侍我用餐?」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濃濃的煙霧,那煙霧于一室彌漫開來。
「是。」
宋婐媊的視線又回到他那半截煙上,在煙霧氤氳中,她目光瞬也不瞬的停在香煙的火光上。
宋婐媊臉兒不動,只有眼珠在悄悄打轉,她開始在四下搜尋煙灰紅的蹤跡,卻忍不住多瞄了室內設備一眼。
這一看,還真令她大開眼界。
偌大的臥房,裝潢格局頗具時尚感,均以黑色系為主調,設計獨特的高級黑桃木制成的豪華型大衣櫥,就設在大床的正對面。
而大床的左方是一間隱藏式的浴室,在床的右手邊則是一大片落地窗,而整片的黑色窗簾阻隔了陽光照射,地上還鋪了觸感柔順的進口羊毛毯。
而臥室的另一隅,擺置一盞造型精致,深具典雅風味的落地燈,整間臥室,強烈展現出主人對黑色的獨特喜好。
她在床頭櫃上看到一個銀制的煙灰缸。
「妳覺得我一天最少要吃幾餐?」他問得漫不經心,把香煙叼在唇上。
「三餐,外加消夜也沒關系。」見他把煙叼得那麼自在,煙灰都快掉了,他仍渾身不知覺。
宋婐媊握緊拳頭,緊張兮兮的望了一眼煙灰缸,想沖上前去阻止髒亂的發生。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斂下眸,他瞄了一眼叼在唇上的半截香煙。
「沒錯,我也可以外加一頓消夜。不過,我平常習慣只吃三餐,偏偏我中午又習慣在外頭用餐,而妳卻晾在家里納涼,那請問,我上班這段時間,由誰來服侍?」
「我。」就在煙灰即將與地上的羊毛絨做最親密的接觸時,宋婐媊搶先一步沖上去,十萬火急的抓起煙灰缸,火速送到他面前。
室內驀然一片寂靜。
他直視著她,不發一語。
半晌,他以非常緩慢的動作,取下叼在唇上的香煙,用指尖將香煙捻熄在煙灰缸里。
宋婐媊掏出口袋里的面紙,將已熄滅的煙蒂包進面紙里,收進口袋中,然後噠噠噠的跑回剛才她站的位置上。
室內再度陷入死寂。
令人窒息的氣氛僵持了片刻,最後他打破沉寂。
「請妳不要利用眼神,或奇怪的動作,來打斷我的話,妳這樣會讓我不但不覺得妳能干,反而覺得妳的動作很礙眼。」他不爽的擺著臭臉,一雙銳眸從她白皙的頸項,一路瀏覽到她沒穿拖鞋的玉足,她的每一吋肌膚他都不想放過。
「可是你的煙……」她善盡責任,卻惹來白眼,她深感無辜和委屈。
「我有在注意。」他打斷她的話,「那妳呢?妳有把我的話听進去嗎?」
「當然有。」她點頭如搗蒜。
「那妳是不是應該要跟隨我一整天?」
「是。」
「那妳是不是該穿體面一點,才不會掃我的面子?」
「是。」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朝她方向走去,出其不意的伸出大掌,取下她系在頭上的小圓帽,將那盤起的秀發一迸扯散,頓時一頭烏絲如瀑布般自然垂落在秀肩上。
一陣異樣的酥麻感,由她頭頂灌下,彷佛一股電流,流竄過全身,宋婐媊渾身一顫,小嘴逸出一聲輕喘。
唐子鶴斂下濃密的睫毛,薄唇一勾,觀察著她,才察覺她整張臉都是紅的,同時也意外的听到她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妳的臉好紅,」
「今天天氣……比較熱。」
氣氛變得好曖昧,她趕緊胡亂找一個借口,好搪塞心中那陣要命的悸動。
唐子鶴一手插進睡衣的口袋里,移開視線,掀起窗簾,深邃的黑眸閃起一絲笑意,「外面正在下雪。」
宋婐媊依循著他的目光一跟望去,「咦?真的耶,那……可能我火氣太大了,我一直覺得很熱。」
「妳的心跳也好快。」
「有嗎?」不會吧!這樣也被他听見?宋婐媊嚇得連忙將小手壓在胸口上,
「妳還誘惑我。」唐子鶴驚猛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他性感的唇邊勾勒著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興起了調戲她的興致。
「哪有?!」她才不是那種人,她不禁生氣的抗議著,「你才是,你的眼楮才勾魂呢!」
唐子鶴意外的挑起眉,「那有勾到妳的魂嗎?」
「才沒--」
要她閉嘴的,絕對不是她自己,而是男人那逐漸逼近的灼熱氣息,和他下一個驚人之舉。
唐子鶴頎長的上半身忽然向前傾下,不費任何吹灰之力,便以令人銷魂蝕骨般的熱情,蠻橫的攫奪女人的寶貝初吻。
「唔……」宋婐媊渾身倏地流竄過一股電流,體內翻騰起一陣熱欲狂潮,柔軟的嬌軀無力的跌入他的胸懷里。
別以為他是她的老板,就可以對她輕薄!
宋婐媊發了狂似的掙扎,並掄起一對拳頭,同時揮向他好看的俊容,她只有一個念頭--揍扁他。
然而,他輕而易舉就把她揮出去的右手夾在左腋下,再把她的左手收進右腋里,他夾得死緊,她只好用身體去推他,誰料在一推一擠的過程中,竟把兩人擠到牆角,這下宋婐媊被硬生生的壓在牆上,再也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