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女人這麼多?
不知為何,當她听見他沾沾白喜的炫耀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時,一股令人捉模不清的無名妒火竟沖上心窩,一時之間,琉裘被自己強盛的佔有欲與妒意嚇到,她暗自做了個深吸呼,不置可否的直視著黑鷹。
「是嗎?那我還是不要和別人爭好了。」
「你——」快被她氣瘋了,黑鷹實在拿她沒轍。
兩人因在火頭上,再也不哼半聲,四周彌漫著—股不尋常的寧靜氣息。良久,琉裘偷偷地抬眼瞄了他一眼,雖然她也—肚子火,可—看到他俊逸的側龐散發著血業的怨氣,她便有點兒心軟下來,欲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好以安撫他的情緒,可是,她很快又把手縮回來。
是的,她退縮了,因為她不想屈服在這男人之下。
「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事?」
「因為……」黑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不信她是個沒有神經的人,「你難道感覺不出我的心意嗎?」
「心意?」琉裘約悶的蹙起柳眉。
「對。」
「什麼?」她不得其解。
「就是……」長這麼大,他還沒對女人說過半個「愛」字呢!「就是感情。」
「感情?」
「有沒有感覺?」別再耍他了,不然他會瘋掉。
「不懂。」他到底在講什麼啊?琉裘有听沒有懂。
「就是」他做了一個深吸呼,把埋藏在心底的感覺宣泄出來,「我發覺我……當我看不到你,我會想你,見到你會很開心,我對你產生了遐想,莫名其妙就有了另一種微妙的、說不出口、難以形容的感覺。」「真的嗎?」她喜悅的眨了眨眼。
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喜悅時,臉上立即飄上一道陰影。
她的心既矛盾又痛苦,她並不想領他的情,因為她的心中百般不願讓感情屈服在這男人之下,可是潛意識里,偏偏有種復雜的情感,正催促著她必須誠實的面對自己,然而這正是她所不願意感受到的矛盾情緒。
「你做啥懷疑我?」他卻不知她其實已有感覺。
「你真的愛上我了?」得知他的心意,琉裘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開心。
「你總算有點開竅了。」
「那是不是不管什麼事,都願意為我做?」但願他真能為她改變什麼,她暗自祈求著。
「休想得寸進尺。」黑鷹警告的看著她,他討厭女人對他下達命令。「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只是要你金盆洗手。」
她雖氣皇兄因她們三姐妹調皮,而想出了拋繡球征婚的鬼點子,但社稷畢竟是皇兄的,皇兄整天不是為這事頭痛,便是為那事睡不好,實在太難為他這個皇帝了!
為了皇兄,也不忍天下百性無辜受罪,琉裘真心希望黑鷹能夠金盆洗手,不要再為非作歹了。
「呃……」其實他也老早就想金盆洗手了。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也想啊!問題是,每當他腦海里浮起解散掉黑鷹號的念頭,一來便宜了那個昏君,二來氣不到惡意遺棄他的刁蠻公主,他就覺得很不甘心,所以遲遲未有行動。「你辦不到是嗎?」琉裘難過的想哭,她知道自己根本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去改變一個人。
「讓我好好想想。」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黑鷹有股沖動想告訴她自己曾經歷過的事情,可一想到公主和皇上,他就一肚子火,況且這又是一樁見不得人的丟臉事,算了,不提也罷。
「把擄掠的人全部放回去,你至少要做到這一點。」琉裘暗自祈禱他能接受她的建議。
黑鷹凝望著她,不忍看到她太過失望的表情,他道︰
「等船靠岸,我自然會把他們放走。」
蹙緊的眉頭總算緩和的往左右兩邊松放,琉裘歡悅不已的握緊他的手,「有個叫彩蕊的姑娘,請你把她帶到我身邊,她是我的姐妹,拜托你了,千萬別傷害她。」
「還有嗎?」
「以後別殺人可以嗎?」琉裘祈求的凝視著他。
「你讓我做出很大的犧牲,但我想知道,我這麼做究竟值不值得。」他很難估計自己的容忍限度有多大,如果她想考驗他,那她恐怕會很失望。
「你說。」
「你也和我一樣想得到對方的心嗎?也和我喜愛你一樣喜愛著我嗎?」
「我……我不知道。」她逃避似的別開了頭,暗地收拾了一下紊亂的心,調整著自己紊亂的情緒。
他怎能如此無禮的問她這個問題?因為要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餅去,她總是以為男人是世界上最復雜的動物,渾身充斥了好戰的細胞,他們天生愛打戰,爭權奪利……
男人懶得了解女人的想法,女人走不進男人的世界里,現下,她反而迷惑了,因為黑鷹竟有意闖入她心靈的世界。
他奪走了她的貞操,而她怎能容許連心都丟了去?
她似乎弄懂了一件事,其實她最不懂的是自己的心,那原本屬于她的世界,已離她愈來愈遙遠了。
「不知道?」英俊的臉上突然被一層陰郁蒙上,他失望的蹙緊了劍眉。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好好想想。」她需要時間去調適自己的心情,原諒他唐突的侵犯。
「太不公平了,你讓我很不平衡,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愛我。」
「我沒法說服自己去接受你是盜賊的事實。」
「可是你已是我的人。」「我寧可自盡,也不會把自己的身體交給第二個男人。」見他嘴邊的笑容愈擴愈大,她知道他誤會了,連忙揮手道︰「我不是在為你守貞操,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已和你洞房,就不能……不能………」「我終于明白你有多麼折煞了。
話語未罷,她都還采不及反應和思考,一股獨特的男性氣息就迅速竄人了她嘴里。
「和你歡愛的那一刻,我便明白自己有多麼需要你了……」
熱情的雙唇再度瘋狂地吻上令他魂縈夢牽的紅唇。
愛上她後,他無一刻不為她著想,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意志堅定的男人,永遠都不需要愛情,然而,他卻發覺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愛她。
「不……唔嗯……」她想推拒黑鷹的熱情,她不想自己再像昨晚一樣失去控制的沉淪。
偏偏……她吟哦……歡愉的申吟著。
地真的討厭這樣的自己,活月兌像個不知恥的女人,渴望得到更多的熱情,渾身酥麻無力的她,再也找不到一絲力氣抵抗他的熱情。
她賴在他懷里,歡愉的閉上雙眼,享受著被他寵愛的滋味。
這一刻,她的心窩里、腦海里、血液里,竟竄流著她企圖躲避的幸福滋味,多麼可怕而嚇人的感覺,令她恐懼的急于逃避。
可是,的催促教她再度背叛了自己的意念……
可是她根本不懂,反而視他為毒蛇猛獸,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說她高傲而固執,卻明明是個善良到極點的可愛女人。
第六章
秋去年來,琉裘依舊被關在船艙里,用膳、沐浴都在這間小小的斗室里。
每約十來天左右,船必定會靠岸一次,以便小嘍羅們上市集去補足日常用品,然後船會繼續起航,朝不知名的方向航行。
每晚黑鷹都會回到房里休憩,他們是同床共寢的,和一般夫妻已沒什麼兩樣,只是在一般世俗的眼里,尚未拜堂成親,就不能稱上夫妻。
偶爾她悶得慌,想到甲板上去散敬心,都被黑鷹惱火的阻止。
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囚禁她,每當她問起,他總是胡言亂語,令她氣憤不已,尤其是掛在他嘴角那抹充滿魅惑的可惡笑容,像勾魂似的讓她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