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此刻,他只想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才能判斷真相如何。
「你沒有說謊嗎?」
岳揚滿心疑惑的沉思著。
「本公主頂天立地,向來不撒半句謊言。」銀瓶抽抽噎噎的說著,用袖口匆匆抹去臉上的淚痕。
「你可知道這里是哪?」
他的聲音沙啞而帶著疑惑。
「我怎會曉得呢?我只覺得這里的一切都怪異非常。」銀瓶蹙起眉,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視線又繞回他俊龐上,她發覺他的眼神已緩和了下來。
「你來自何處?」
「汴京。我自小便在皇宮里長大。」
銀瓶照實答道。
「哪一個朝代?」如果這是個謊言,他會建議她應該把謊言講得更真實一點,但如果是真的……岳揚若有所思的沉吟著。
「宋朝。」銀瓶一面說,一面盯著他臉上抽搐的肌肉。
「你叫趙銀瓶?」
「本公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銀瓶高傲的抬起下顎,看來不可一世。
「你是宋朝的公主?」
真的假的?岳揚一臉懷疑的看著她。
「正是。」銀瓶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沒有半句虛假?」
他似乎開始相信她扯下的鬼話了。
「如有半句謊言,本公主願遭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銀瓶鄭重的發下毒誓,臉上表情認真非常。
岳揚驚愕的看著她,老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話來。
太荒謬了!世上竟有這麼怪的事!
她究竟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你是怎來到這世界的?這里是未來世界。」
「未來世界?」銀瓶從沒听過這名辭。
「目前是西元二○○二年,民國九十一年。」
「你的意思是說,這里不是宋朝?我掉入另一個時空了?」銀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極有可能。你在公園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昏迷前又做過什麼事?」
銀瓶見他表情認真,這才驚覺事態好像有點嚴重,她不敢耽擱片刻,將拋繡球招親的事情自始至終的陳述一遍,並道出她額上朱砂痣突然發光發熱、突被強光籠罩的經過也一一陳述出來。
岳揚難以置信的听著她的遭遇,然而他雖半信半疑,卻找不到理由好解釋她種種怪異的行為,而且她何以要演戲來做出這種有辱自己的事情來?這是沒有道理的。
突然他想到自己一個兒時的玩伴,他或許無法預測一個人的未來,卻有本事能夠知道一個人的過去。
自小兩人感情甚篤,直至當兵後,兩人因志向不同,而各自去發展,如今他成了一個歌手,名氣如日中天,而他這個兒時玩伴竟考上了博士,自始至終都執著于自己的發明與研究。
「我認識一個能知過去的怪博士,說我迷信也好,但他確實是無所不能,明天我就帶你去找他,他或許可以助你回宋朝。」
第六章
「揚,你指的神奇女孩就是她?」
「是啊,少男,這就是我在電話中跟你提起的趙銀瓶。」
岳揚太急著想知道銀瓶真實的身份與來歷,因而一開始就省略掉噓寒問暖,將話題切入重點,並將銀瓶拋繡球招親的事情自始至終陳述一遍。
少男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瓖著金邊的眼鏡,上下打量著銀瓶。
「你……你做啥一直盯著我看?」
這里的人穿著打扮都怪異無比,銀瓶不禁蹙起眉頭,瞪大雙眼,毫不客氣的回瞪著他。
罷剛趕赴少男研究所的途中,她被一路上所見的每一景、每一物深深吸引著,岳揚捺著性子一一向她解釋著,在馬路上快速飛馳的是汽車,它那如飛箭般的速度可把她給嚇得目瞪口呆,至今還心有余悸。
「你的手能不能讓我觸模一下?」少男攤開掌手,一派認真地將右手伸到她面前。
銀瓶的眉頭因迷惘而鎖得更深了,她望了望少男,又看了看岳揚。
「照做就是了。」岳揚鼓勵似的看著她。
銀瓶怯生生的將手心放到少男掌心上,沒觸踫還不打緊,一觸及他的掌心立刻熱得發燙。
「好燙──」
她想把小手縮回來,卻被他一把牢牢握住。
少男的桌上放了一顆水晶球,在這同時,水晶球逐漸亮了起來,發出七彩光芒,透明的球心出現了稀疏的銀絲,並且詭異的流動著。
「你是宋朝的二公主,名為趙銀瓶。」少男將所見的陳述出來。
「沒錯。」
銀瓶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楮,點頭如搗蒜。
少男望著她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轉頭看著岳揚,他問道︰
「你信不信我?」
「當然,我從沒懷疑過你。」岳揚的真誠流露于言行之間。
少男放開銀瓶的手,起身踱到岳揚的面前。
「她在宋朝時的長像和西元二○○二年的米蘭是一樣的,包括眉心間的朱砂痣也生在同一個地方,換句話說,她是米蘭的前世,兩人因磁場相同……對了,前陣子我就已察覺到天空產生了異象,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而這異象使得古老時空和現代時空產生了撞擊,她們的同時出現假死狀況,前世與今生的靈魂在此刻不約而同的出竅了,照理說,她們的假死狀況只會維持數秒鐘,然後就會恢復正常氣息,不過在魂魄回歸時,兩人的靈魂卻陰錯陽差的上錯了。」
「太荒謬了,怎會這樣子?」
岳揚驚愕不已,一時失去主意,世間事千奇百怪,真是多麼荒誕不經的事都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米蘭的靈魂已飛去宋朝,上了趙銀瓶的。」
少男取下書架上的書籍,一面翻閱著。
「這怎得了?有沒有辦法可以將她們的靈魂再度調換回來?」
岳揚知道銀瓶盼能回去宋朝,雖然他有些不舍,但她早已過慣了公主生活,再說,這里一點都不適合銀瓶,她完全不懂如何在現代生活,他又要創作,又要唱歌,實在抽不出空來教她如何謀生。
「這不無可能,我正在找資料。」少男抬頭望了岳揚一眼,「揚,不瞞你說,這幾年我一直在研究時空穿梭機,她恰巧可以做我的實驗對象,如果能成功,就不枉我這幾年的努力了。」
「那如果失敗了呢?」岳揚只想知道失敗後的後果,「失敗了會怎樣?」
「如果是交換,成功率比較高,倘若失敗了也不會怎樣,但……」
少男猶豫片刻才道出口,「因為我們並不是要做交換的研究,只是做靈魂的對調,所以,在做之前我會給她服用安眠藥,注射一種會令她產生一分鐘假死狀態的藥劑,我必須在這一分鐘內完成所有的動作,如果這一分鐘內出現了任何差錯,她有可能會永睡不醒,揚,這研究很偉大,你和我恰巧遇此良緣,我想她正是──」
「你要把她當成白老鼠?」
岳揚應該不管銀瓶死活的,管她是不是會一睡不醒,但當他憶起銀瓶有可能會這麼死去,他就忍不住怒火沖天,怎麼都無法原諒少男的心態。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動銀瓶身上一根寒毛!
「別說的這麼難听。」
少男不置可否的聳著肩。
「以後都不許你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你也要把這事給忘了,不許向任何人提起,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動她一根寒毛!」話落,岳揚牽起銀瓶的小手,忿忿然的離開少男的研究所。
※※※
「你適才的樣子好可怕哦!」回到車上,銀瓶不安的看著他。
岳揚不發一語的握著方向盤,片刻才轉過頭去,深沉地望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的專心開著車。
「你現在是活的好好的,卻不知米蘭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