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了心跟你 第22頁

因童謹宜堅持哺育母乳,因此往往在深夜需要醒來數次喂女乃。為了不打擾他們母子,他只能靜靜地躺在一旁,佯裝仍在沈睡中,但卻數次因這感動的畫面而動容。這是神奇且神聖的一刻!

她變了,短短的半個月,她像換了一個人,不再憂愁岑寂。孩子似乎成了她的一切,主臥房內總是充滿著她輕聲細語如柔風般的嗓音和笑聲。

她總是哼著歌,起初是對著孩子唱,到後來,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听見她輕吟的歌聲。她仿佛找到了歡樂的泉源,對誰都是笑臉迎人,連他,她一向不太願意表達情感的丈夫,也分享到了她珍貴的笑顏。

今天的季家還是很熱鬧,全家人聚集在客廳里,討論新生寶寶的命名問題。這是一個攸關寶寶未來一生的事情,所以季家爺爺很慎重地拿出研究了大半年的姓名學,以金木水火土外加筆劃,取出了一個他自認完美至極的名字——季天山!

全家立刻搖頭反對,季女乃女乃尤其反對得厲害。「天山?還黃山咧!老頭子,你算了這麼多個月的名字,竟然就只有這個天山?你實在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會嗎?」季爺爺據理力爭。「這個名字好啊!有氣勢,像山一樣磅礡,將來寶寶一定是個不得了的人材啊!」

只是,季爺爺的提議在沒獲得任何人的附議之下,當場宣告失敗。

最後,寶寶的名字敲定,大家一致采用由算命師父經批命所取的名字——季耀佳。這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名字,大家都真心期盼這個厲害的早產寶寶能有個充滿光明的人生。

一群人達成共識之後,立刻作鳥獸散,趁周末假日補眠的補眠、逗小孩的逗小孩。童謹宜帶著微笑,走到自家的小花園,坐在搖椅上,悠閑地曬著午後暖暖的秋陽。

「起風了,披件衣服吧。」季言濤走近,拿了件外套,溫柔地披在她的肩膀上。

她仰起頭,淺淺一笑。「謝謝。」

季言濤在一旁坐了下來。

「身體好些了嗎?」他問,兩人難得促膝交談。

她笑。「好很多了,季媽媽食補的威力很厲害。」

他跟著笑。「呵,要是她知道你這麼贊同她的養身計劃,一定會很開心。」

童謹宜無濁的視線和他緊緊相鎖。「我的身體會這麼快恢復元氣,多虧季媽媽辛苦熬炖的補品,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婆婆,我很幸運。」

她雙手交握在膝上,專注地凝視著他,想從他平靜的臉孔中看出一些和她內心里同樣的下安。「只是,是我沒有福氣,不能當她一輩子的媳婦。」

季言濤僵硬的肩膀頓時一震。「你想表達什麼?」

她看著他,清澈的眼中漾著閃閃的光亮。「你和林小姐既然復合了,我想我早點走,對彼此都好。」

他的思緒倏地一空,他壓根兒沒想到在她安詳笑容的背後,還是謹記著當初的協議。

「我沒和她復合,那天她只是……只是單純來家里吃飯……」

他知道他的解釋她絕對不會相信,因為在她清澈無濁的眸心又升起他曾見過的戒備和不安。

童謹宜搖頭笑了。事到如今,她根本毋須在意這麼多。「是怎樣的情況都無所謂,既然當初是我莫名的介入導致你們分手,那麼,我離開是應該的,只是,唯一的變化是……」

她看著他,臉上閃著捍衛孩子的母性光芒。「你可以和林小姐孕育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寶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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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他將孩子留給她。

她的笑、她的歡樂、她的喜悅全是因為孩子!季言濤發現自己竟然嫉妒起這個神貌和他相似的小男人!

他瞪著眼前這幅天倫之樂的畫面,一如往常,她正抱著孩子,坐臥在床上,對著懷中的寶貝輕哼著晚安曲。

季言濤的怒氣一把點燃,他高大的身子佇立在她眼前,指著她懷中「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嬰孩,忍住由心中竄起的驕傲,冷著聲開口,但,就算他再怎麼憤怒,還是自動放低了音量。

「小孩先抱給老媽,我有事和你談。」

童謹宜無言地走下床,將孩子抱到隔壁,再回房時,看見季言濤還是插腰站在房間中央,一副怒氣沖天的樣子。

她走到他面前,平靜地迎視著他。「有事?小孩要睡了。」

「你眼中除了小孩外就沒別的了嗎?」季言濤破口而出的是激動的抗議。

童謹宜沒回應,只是瞪大了眼審視他,仿佛在看一個瘋子耍猴戲。

季言濤為之氣結!她沒看到他已經氣個半死了嗎?她的眼里除了孩子外,還可不可以留給他一厘米的空間呢?

他瞪視著她,產後她的身材迅速恢復苗條,其實不管她是不是挺著個大肚子,她對他的影響力依然有如驚濤駭浪。

「他要睡可以跟爺爺女乃女乃睡,不見得一定要擠在我們中間!」

季言濤瞪著眼前的女人,是怎樣的力量,可以讓他如此為她著迷?她的眼中根本沒有他,他為何始終看不清這點?

童謹宜一愣,覺得他的怒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寶寶晚上要暍女乃,他不可能和爺爺女乃女乃睡的。」

他不快地嚷嚷。「他不一定每餐都要暍母女乃,一餐喝牛女乃,對他絕對不會有影響的!」

她還是一愣,他……他在跟他兒子吃醋嗎?她搖搖頭,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他怎麼可能跟自己的兒子吃醋?他不在乎她的。

「你到底想怎樣?要我抱走孩子,是要對我大呼小叫嗎?」她挺直背脊,冷冷地說。

季言濤讓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給氣到快抓狂。「我來回覆你,你之前的要求。」

童謹宜垂下眼簾,突然害怕听到他的答案。無論小孩是不是屬於她,她都得離開,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呼吸好困難。

「孩子我不會給你,你如果要他,就必須留下來!」他怒吼,這就是他的答案。

童謹宜一愣,壓根兒不懂他的想法。「我留下來?那林小姐呢?」

「沒有林小姐!」他又一吼,憤怒的語調仿佛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氣!

兩人沈默地對視。

她審視著他滿是怒氣的臉,腦中出現的畫面是他和林小姐兩人之間親密的互動。除了補請喜宴時的擁抱,還有她早產的那日……

在攸關她生死的那一刻,他在哪兒?

在她恐懼害怕的那一刻,他在哪兒?

在她和寶寶為了生存而搏斗的那刻,他在哪兒?

他不在她身旁,她連最後求助的人也不是他。因為那時正是他和過往情人團聚的一刻,她哪敢打擾?

童謹宜不自覺地捂住肚子,那日因情緒嚴重受驚而造成早產的痛楚仿佛重新回籠,又開始撕裂著她的身體。

她轉身,恐懼地抱住了自己。「我不信。」

季言濤簡直氣炸了,他沖向前,握住她的雙臂。「你不可以不信!她只是我叫來氣你的,我厭惡你的冰冷,我厭惡你該死的條件,所以我找她來氣你,只是希望讓你能夠知道你應該還有一絲在乎我!」

「結果,」童謹宜冷冷一笑。「反而造成我的早產?」她說,平靜的目光迎視他,仿佛此刻說的事情就和討論天氣一樣的自然。

季言濤凍住了動作,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原本盛燃的怒火也當場熄滅。這仿佛是個死穴,只要刺中這點,他立刻無法反擊。

童謹宜推開他箝制的手。「其實根本就不用再爭論什麼,打從一開始,這個婚姻就是因為有目的才結合的。如果不是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我相信成為你的妻、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女人絕對不是我。所以既然孩子生下來了,我們的婚姻關系是應該結束,讓你重回你原本擁有的自由。」她說,每一個字都透著濃濃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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