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可惡的家伙,還有誰能讓這樣一個好女孩跑到酒吧里買醉?
「咦?是你?怎麼這麼巧?一起喝嘛……」語心呵呵笑著,彷佛再多喝一口就會立刻倒在地上。
「語心,妳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一個女孩子跑到夜店來喝酒──」他心疼地責備著,扶起她的手。「走,我送妳回去。」
「不要!」語心揮開他的手,酒醉的人通常力大無比,她拉著他在她身邊坐下。「來,你陪我喝一杯。」
「什麼?妳還要喝?」賀士培驚訝問道。
「對,你不是說是朋友嗎?是朋友就陪我喝,我還要喝──」她連坐都快坐不穩了。
「妳不怕我會趁人之危?」賀士培幽暗的雙眸看著她。
「唔……」砰一聲,語心的額頭撞在吧台上不省人事。
「唉……」他嘆了一口氣,心疼地看著她。
不是自己多正人君子,也不是不想趁人之危,而是明知道她心里有別人,那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天送她回家,他就看出了她心系的人是顧頤寒,餐會的談話表面上風平浪靜,同樣身為男人,他卻嗅到了顧頤寒的醋勁和火藥味。
不過,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醉倒在他面前,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有多少定力,于是他只好拿起電話,打給那位罪魁禍首──
「你十分鐘之內沒到的話,就別怪我把她帶回家了……」說完地點,撂下這句話,賀士培便掛了電話。
看著尹語心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柔細的發絲貼著她美麗的臉頰,那動人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懷疑,唉,這麼正人君子,會不會太對不起自己了?
不到十分鐘,顧頤寒果然火速趕到酒吧門口,他甚至直接把車子停在門口,便沖了進去。
他一進門,就直直往吧台走去,一把揪起賀士培的衣領。
「你……」賀士培一轉頭,還沒看清楚來人,就挨了一拳,踉蹌跌在地上。「喂,你干麼啊!」
看到醉倒在桌上的尹語心,顧頤寒更是怒火難抑,一把拉起語心。「跟我走!」
他扶住語心正要離開,沒想到賀士培從身後拉住他肩膀,揮來一拳。
「啊!」顧頤寒冷不防挨了一拳,忍不住退了幾步,手一放開,害語心也撞到旁邊的桌子。
「噢,好痛……」她這才醒了過來。
「語心──」兩個男人幾乎是同時沖到她面前,四目相對,空氣中立刻爆出濃濃煙硝味。
「你敢踫她一下,我會扭斷你的手!」顧頤寒狠狠瞪著他,眼神像要把他撕成碎片。
「蠻橫無禮的家伙!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來吧!看我怎麼教訓你──」
賀士培卷起袖子,在國外念書時,他可是打架高手。但袖子還沒卷好,顧頤寒又一拳揮在他臉上。
「哎!」痛!可惡!彼頤寒這家伙居然趁人不備?怎麼這麼沒有君子風度啊?
接下來,兩人又是拳腳相向,一陣扭打,把酒吧里撞得亂七八糟。
打了一陣之後,語心這才悠悠睜開眼楮,看著眼前這一幕──
「你……你們在干麼?」語心大喊。「夠了!住手!不要再打了──」
這一喊,才讓兩個人停下動作。
「語心,妳沒事吧?」賀士培搶先沖到她面前,臉上已經有好幾處掛彩。
「我沒事,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語心看著他的臉。
「沒關系,一點小傷而已。」賀士培瞪了顧頤寒一眼。
語心還弄不清楚顧頤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不過賀士培的傷肯定是他的杰作。
彼頤寒走上前,一句話也不解釋,就拉起她的手。「妳跟我走!」
「放開我!」語心用力甩開他的手,這舉動讓顧頤寒一愣,也讓旁邊的賀士培吃了一驚。「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要我跟你走?你憑什麼對我這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大聲對他吼著,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力持續發酵,她毫無顧忌地對著他大吼起來。
彼頤寒臉色鐵青地瞪著她。「再說一遍,妳走不走?」
他臉上的表情連賀士培都覺得可怕,她卻一點也不在乎,用冰冷的眼神回瞪著他──
「顧大總裁,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要做什麼是我的自由,你應該沒有權力干涉吧?」語心勾起賀士培的手,整個人倚偎在他身上。「我今天晚上要和賀總經理一起喝酒,你管得著嗎?」
太可笑了,他可以跟別的女人在辦公室里亂搞,卻不準她和別的男人喝酒?這有什麼道理?
對不起,她不想再忍受這種不公平的愛情了。
彼頤寒雙眼成了憤怒的火炬,幽沉沉地看著她。那冷冽的眼神連賀士培都忍不住打個冷顫,心想這回完了,顧頤寒現在像頭受傷的猛獸,肯定要發飆跟他拚了。
沒想到,顧頤寒卻忽然猛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酒吧門口。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語心才松開手,整個人被抽空了似的,軟弱地坐在椅子上──
「賀經理……對不起,把你牽連進來,還害你受傷……」
語心向他道歉,責怪自己竟拿他來當擋箭牌,可是不這麼做,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頤寒。
「沒關系,這是我的榮幸。」他無奈地苦笑。「只是你們之間……」
「我們之間沒什麼了。」語心閉起了眼,臉色顯得痛苦而蒼白。
「不過,我想那家伙是愛妳的……」賀士培淡淡地說著,轉過頭卻發現她緊蹙著眉頭,臉色蒼白不停冒著冷汗。「語心?妳怎麼了──」
「我……好痛……」這幾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原本以為是生理期的問題,但沒想到疼痛卻愈來愈不尋常。
她雙手緊按著月復部,尖銳的疼痛讓她幾乎站不住,她終于腿一軟,往後倒去。
「語心──」賀士培向前及時抱住了她。
安靜的夜里,語心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像只小貓般柔順,不抵抗也不吵鬧,彷佛安靜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卻是一顆激蕩不已的心,醫生說的話,直到現在她都還難以相信──
有輕微流產現象,可能是工作太過勞累的關系……
懷孕初期狀況本來就不太穩定,妳一定要好好休養……
原來她懷孕已經一個月了,而她竟然毫不知情,甚至還把輕微的出血當作是生理期……
怎麼會這樣呢?上天在和她開玩笑嗎?在她心灰意冷決定離開他的時候,卻突如其來發現這個意外的小生命?
不可能啊,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她一直知道他不要小孩的,別說孩子了,他連一段穩定的關系都不要了,怎麼可能會要孩子呢?
她想起來了,算一算日子,應該是發生在他生日的那個晚上……
語心嘆了一口氣,心里已經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很多事,看起來似意外,其實都是注定了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就在那一天呢?
「怎麼樣?好一點了嗎?」賀士培走進病房,替她倒了一杯水。
「嗯……」語心轉過身,才想起是賀士培送她來醫院的。「我沒事了。」
「那麼……」他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說。「妳……不打算告訴他嗎?」
語心愣了愣,搖搖頭。
不,她從沒想過要讓他知道。
讓她保有最後一絲尊嚴吧,她不想用孩子來綁住他,換取自己的幸福,何況,她了解顧頤寒的個性,他不想做的事,不會為任何事改變,也不可能被任何理由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