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人有膽與他對望,甚至討價還價的打對台,就這份膽識,他允許她多活幾日,如同秋後的蟬。
過不了冬。
「是的,爺。」長英取出一張銀票,匯通錢莊的票子向來誠信可靠,童叟無欺。
看到銀子即將到手,夏和若兩眼一亮,但她仍緊繃著心,不敢掉以輕心,眼前的錦衣公子不是她能輕易糊弄的。「我讓人把酒送來酒樓,你再跟掌櫃拿。」
「不用,我派人去取。」段玉聿好看的手在她眼前一晃,不動聲色地看她瞳孔一縮。
「我……我幫你送,我那位閨中密友住得滿遠的,沒見過什麼世面,怕被……呃,嚇到。」她暗指他們看來來勢洶洶,非等閑人物,幾壇子酒就不必勞煩了,省得令人嚇破膽。
看她那副如臨大敵的小心模樣,段玉聿彷佛看見想偷吃油的小老鼠,戰戰兢兢的躡足,心下覺得可笑,知道怕不是壞事,但他更想看她據理力爭的大放厥詞。「再說。」
咦?再說是什麼意思,不能把話說白些嗎?她的腦子不夠大,猜不透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在想什麼。
夏和若還在發怔,那壇子酒已被取走,手上多了一張一百兩銀票,她腦中一陣暈乎乎,不敢置信這是真的。
離開酒樓後,段玉聿開口。「千夜,盯著她。」
「是。」一名玄衣人冷聲一應。
「爺,您發現了什麼異常?莫非此女與我們追查的那伙人有關?」長英機伶,一想就想到手邊正在辦的事。
看不出喜怒的段玉聿回頭露出百花為之失色的笑容。「你不覺得逗弄一只跑不出手掌心的老鼠挺有趣的嗎?」
「嘎?」長英傻了,爺把人家小姑娘當逗樂的小玩意了?這……閑得蛋疼吧!
正巧他沒有。
「爺看她玩什麼把戲。」誰能在他面前裝呢!
第三章 醉後吐真言(1)
「來,讓老爺模模你柔若無骨的小手,再聞聞你芬芳誘人的體香,瞧你臉紅的模樣,真迷人,讓我都心猿意馬,忍不住要出手,把你壓倒肆意玩弄一番……」
「老爺,嗯!不要,人家害羞,要是被夫人瞧見了,奴婢會被打得皮開肉綻的……」
欲拒還迎的小丫鬟年紀不大,看來才十五、六歲左右,衣衫半褪,神情嬌媚,一雙不安分的眼楮勾呀勾地,流露出撩人媚態,嘴里說著不要,身子卻直往年歲足以當她爹的男子身上貼,一腳還勾著他的腿肚子磨蹭。
分明是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她卻表現得好似對方硬要強迫她。
兩人在假山後拉拉扯扯,這左親一口、右親一口,干柴燒了一半,婬靡的喘息聲逐漸加重。
「怕什麼,有老爺在,誰也不敢動你一根寒毛。瞧瞧這細皮女敕肉,老爺心疼你……」色欲燻心的夏老爺低頭在香軟肩頭咬一口,熱火燒心的將人推向石壁,忙著上下其手。
小丫鬟眼神迷離,發出嬌喘。「老……老爺,不要,夫……夫人會用棍子打您背,奴婢舍……舍不得……」
她邊申吟,邊用縴縴素手月兌夏老爺的衣服……
一聲呼疼,接著是響亮的肉拍聲。
假山後春意盎然,一聲高過一聲的嬌啼與粗喘響起,這聲音並不陌生,在夏府中司空見慣,幾乎所有路過的人都曉得夏老爺又獸性大發了,這次不知遭殃的人是誰。
好是男人的通病,但沒人像夏老爺一樣葷素不拘,興致一來就拉人快活,不管是丫鬟或廚娘,看對眼就交歡一番,誰管他何時何地。
在房事上,他可說是不要臉到極點,府中一半的女人他都染指過,一點羞恥心也無,肆意妄為。
他不管不顧的婬虐身下的小翠,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胡來,兩人交迭的身軀連在一起密不可分,前後搖擺,繁衍後代。
驀地,破風聲傳來,夏老爺背上一疼。
「夏以南,你這個老不羞,大白天的也敢宣yin,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老娘成全你!」
捧打鴛鴦不外如是,不過打的是野鴛鴦,一棍子下去,早已習慣逃命的夏老爺手腳利落的拉起滑落至腳踝的褲子,身形狼狽的邊套上外袍邊求饒。
「夫人呀!輕點、輕點,我下回不敢了,你別往身上打啊!打殘打廢了,你就得守活寡……」哎呀!這婆娘下手真狠,真把他當豬趕呀!那手勁真會把人打死的。
「狗改不了吃屎,你哪一回不是這樣說?老娘干脆一了百了,了結你再改嫁,徐娘半老還是有行情的。」只要她點頭,還愁沒男人上門來?娶不到老婆的莊稼漢比比皆是。
嫁牛、嫁狗也好過嫁給時時發情的畜生,他從不知何謂收斂,半點顏面也不顧,說來就來,讓她羞得沒臉見人。
「我真的改,一定改,你總要給我時間,我保證不會再犯……」他舉起手發誓,表情嚴肅。
「你這話說來騙誰呀!幾十年的夫妻,我還不了解你嗎?能改早就改了,不用等到今日,我打死你還比較快。」她說打就打,掄起長棍使出洪家棍法,專挑肉多的地方下手。
夏夫人剛為新婦時也對美滿的婚姻有過憧憬,盼著夫君成器,夫妻和樂,舉案齊眉,生幾個孩子相夫教子。
可是不到三個月,她心中的美好就破滅了,當時她正好懷上長子,打算告訴丈夫這天大的喜訊,誰知竟瞧見他和自己親如姊妹的陪嫁丫鬟在書房胡搞,滿室凌亂。
第一次被捉的夏老爺還面有愧色,請求她諒解,說自己喝了酒把持不住才鑄下錯事。
那一次她心痛不已,但選擇原諒,夫妻哪來的隔夜仇,難道要因為一次的過失而勞燕分飛嗎?
那名陪嫁丫鬟被打二十大板丟進柴房,原本是要發賣的,背主的奴僕留不得。可夏夫人的女乃娘出面求情,只因那陪嫁丫鬟是她弟弟的女兒,為了保住小佷女,她跪下來連磕三十多個響頭。
夏夫人不忍心女乃娘受累,一咬牙也就點頭了,不過那陪嫁丫鬟成為粗使丫鬟,只能在廚房幫工。
她以為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府里能恢復原來的平靜,哪曉得男人的劣根性有多根深蒂固。
她剛生完長子沒多久就傳來陪嫁丫鬟有孕的消息,罪魁禍首還是死性不改的丈夫,她氣到全身發顫。
原本是想灌下落胎藥打掉那孽種,可公婆不允,直指她善妒,說什麼夏府的子孫不容她蹭蹋。
那個陪嫁丫鬟便是如今的張姨娘。
夫妻倆的關系一度鬧得很僵,她甚至提出和離,但是一想到仍在邊關的家人,再難也得撐下去。
類似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夏老爺不只在府里亂搞,府外還有不少相好的及外室,到最後夏夫人心冷了,只要不生下兒子瓜分她兒子的家產,那就由他去吧。
男人的心是捉不住的,何必苦了自己。
只是她很不甘心,為何受苦的只有她?夫妻理應「同甘共苦」。因此每回瞅見這等惡心人的事她就打,打得丈夫無處可躲,既然他都不要臉了,她還給他干什麼?
不知何時開始,夏夫人被冠上「悍婦」惡名,即便公婆阻止,她也照打不誤,打得他不敢吭聲。
「夫人,是她勾搭我的,我不過是順水推舟,不要白不要嘛,小丫頭投懷送抱,我哪抗拒得了。」撫著被打的痛處,夏老爺還色心不減的瞟向全身赤條條的小翠,意猶未盡。
他想收了她,但他的小心思瞞不過心似明鏡的妻子,不等他開口討人,夏夫人已讓管事將人帶走,依府中規矩杖二十再發賣,她不會給自己添堵,留下第二個張姨娘。
「你知不知道她幾歲?她比你女兒還小,你怎麼下得了手?」她已經懶得說他了,多說無益,比對牛彈琴還累心。
「這跟幾歲有什麼關系,我是老爺,玩幾個丫頭還要先看她的生辰八字不成?」他話剛說完,手臂上又挨上一棍。
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要不是她看得緊,他還想外帶幾個回府,鶯聲燕語,滿府女人香。
夏老爺從不覺得玩女人有什麼不對,你情我願,共享魚水之歡,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樂趣,她們生來就是男人的配件,一天換一個不嫌少,日日換新才顯得他財大氣粗,背景雄厚。
只不過娶了個愛嫉妒的妻子,他想盡情放肆只得偷著來,一回、兩回食髓知味,他也樂得不走明路,等著被捉才更剌激。
「你還有臉說,這張老樹皮臉到底有多厚?我今天非打出你的廉恥不可,讓你學學規矩。」他越來越厚顏無恥了,不打到他怕,他還會一犯再犯,干脆把他打殘了吧。
夏夫人真的想讓丈夫手殘腳斷,有一個四處拈花惹草的丈夫,她的臉面都丟光了,在人前抬不起頭。
「哎喲喂!別再打了,真被你打出一身傷了。最毒婦人心一點也沒說錯,我好男不跟女斗,先到前頭盤賬。」說完,他腳底抹油溜了,傻子才留下來挨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