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釀酒 第35頁

一說到堂妹,段玉聿和夏和若面上一變,他們只想到宜貴妃是前太子余孽,卻忘了先帝與前太子是兄弟,兩人的孩子是隔房親戚,拜的是同一個祖宗,全是段氏子孫。

皇上和宜貴妃不就是亂……呃,亂了人倫。

「若兒,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攸關皇家聲譽。

「我守口如瓶。」她做出閉緊嘴巴的動作。

「大敵當前皇上還想著殺我,他也不想想沒有我的保護,他活得成嗎?在面臨生死關頭,他還是得求助于我。」他像在說著別人的事,目光漠然。

「宜貴妃呢?」她的下場不會很好吧。

「逃了。」段玉聿周身泛冷意。

「逃……逃了?」她訝異。

「宮里有我們不知道的暗道,知三皇子事敗,她便帶了一些人從她床底下的暗道逃了,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只容一人通行的暗道。」可憐皇上佷兒常常睡在那張床上,卻渾然不知床底下是挖空的,直通宮外。

「那不是後患無窮?」魚入大湖無從找起。

段玉聿面容露出一絲冷硬。「那是皇上的事,成親後我們就離開,爛攤子由他自個兒去收。」

誤人,因為一個宜貴妃差點把命賠上,皇上也該得到教訓,世事不是皆能如他心意,意外隨時都在。

「真的走得掉嗎?」她深感懷疑。

他刺傷了皇上,皇上能不記恨?

「他沒膽攔我。」除非想逼他弒君。

夏和若把頭和他的頭靠攏,滿懷心疼。「沒關系的,咱們不在意什麼皇家親情,等回封地後就是我們的天下了,養一窩小崽子喊你父王,我們一大家子相親相愛,誰也不理那個孤家寡人。」

「小若兒……」她真好。

遇到她是他命好。

「聿,你在干什麼?」他的手放錯地方了。

「疼你。」他身子一翻,將她壓于身下。

「啊!不行,我們尚未成親……」夏和若嬌軟的聲音散開了,換成嬌吟。

第十二章  終于迎娶美嬌娘(1)

「啊?你要當長樂王妃?真的假的?」不信,不信,難以置信,小姑的出身和姿色哪能攀上王公貴族。

不只劉氏不相信,何氏也呆若木雞,沒法接受一向乖巧听話的小姑有本事逆了天,給自己找了個富貴坑里的男人為夫婿。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一抬一抬的聘禮抬進將軍府,竟是堆積如山,一座院子放不下又開了一座,兩百名侍衛負責看守聘禮,閑雜人等不可靠近,否則一律以賊論處。

這是來自內務府的,長樂王府的聘禮是直接給現銀,一箱一箱的金子、銀子,箱蓋打開,放在夏和若暫居的院落中,任親朋好友來瞧個痛快。

多剌眼的紅,多令人動心的嫁妝。

比起這些,夏夫人為女兒準備的嫁妝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夠看,不過總歸是為母的心意,希望女兒過得好。

夏和若的兩位嫂嫂看在眼里,自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撈小魚卻放走大魚,要是早知道小姑走一趟京城會有這樣的際遇,她們怎麼會打婆婆手上那一點點嫁妝的主意,真正的財富在這里。

好在為時不晚,聘禮嘛!那是給新嫁娘娘家的,她們私下扣下一些也是禮數,總不能全抬回去吧,太不成體統。

光那「一些」就夠她們用上三輩子了,還是宮里出來的,他們還開什麼錦春酒樓,只要緊緊攀附上這棵大樹,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了,大富大貴,出入皆是名門大戶。

「哎呀!掐我一下,是不是在作夢?妹妹被連退了三次婚,怎麼還能嫁入長樂王府?」

難得失態一回的何氏十分眼紅小姑嫁入高門,忍不住說出她被退婚的事。

女人的妒性如天高、比海深,一旦看到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就會妒意橫生,冷言冷語,說兩句酸話把別人貶到泥地里,好像只有自己能舒心快活,好夫好子,其他人只是陪襯。

「那是福氣呀,哪是我們比得上的。瞧瞧那些比油還滑的絲緞,沉手的金簪、金釵、金步搖,還有瓖著五色寶石的發冠……嘖嘖!長樂王真下了重本,要把咱們妹妹迎回去……」劉氏邊說邊狠狠往何氏的手臂一擰,似要扯下她一塊肉。

「啊!你干什麼?」何氏大叫。

她一臉無辜的笑笑。「不是你叫我掐你嗎?大嫂的話我哪敢不听呀。疼吧!不是在作夢。」

「我隨口說說,你還真當真呀!我叫你吃屎你吃不吃?」何氏氣憤地想擰回來,但忍了下來。

劉氏捂嘴輕笑。「你當我傻的呀,你自己吃,我才不吃呢。如今是妹妹的好事,你別說那個字壞人胃口。」

在府里大嫂那房總壓他們一一房一頭,連酒樓的分紅也多分一份,她這口氣一直憋著,找著機會便要回報一、二。

「弟妹倒是端起來了,看到眼前的富貴迷花了眼,以為要掉進福窩的人是自個兒。」何氏冷諷了兩句。

「你——」

「夠了,吵什麼吵,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安分,這里是咱們東興縣嗎?丟人丟到姥姥家,你眼中還有我嗎?」簡直不象話。夏夫人受不了的罵道。

這不就是姥姥家嗎?偷笑著的夏和若靠在母親的肩膀上。

她三天前從長樂王府搬到將軍府,也就是舅舅們原來的宅子,在這兒等待明日一早的迎娶。而夏夫人等人則是先前接到消息就動身,恰恰好趕到。

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皇宮大火都過去十來天了,可前太子余孽像退去的潮水似的,竟了無蹤跡,連宜貴妃也去向不明,至今找不到人,不知藏到哪去了,著實匪夷所思。

皇上下令讓段玉聿追查,可他懶洋洋地回前來傳話的內侍一句話——

沒空,他要娶老婆。

皇上氣得不輕,再一次命令他非辦不可,段玉聿理都不理,只讓皇上記得來喝喜酒,說要送一份大禮給他。

這事還膠著著,沒有下文。

「娘,我們是鬧著玩的,您別生氣。」當媳婦的縱使再不願也得趕緊來安撫婆婆,他們還沒分家呢。

「是呀!娘,我們就是悶得慌,聊聊天,沒別的意思。」要不是看在婆婆的嫁妝的分上,誰理這個老太婆。

兩人面服心不服,各有算計。

「覺得悶就出去,幫你們舅母們招呼招呼客人。」省得在這相看兩相厭,讓她們母女倆不能好好說說話。

「娘,媳婦能不能去看看妹妹的聘禮?媳婦長這麼大還沒看過那麼多金銀珠寶。」如果都是她的該有多好?

看到二兒媳貪婪的嘴臉,夏夫人懶得多看她一眼,伸手一揮。「要看去看,再看也不會是你的。」

劉氏面上的諂笑一滯,訕訕地和何氏走出去,嘴里嘟噥著。「要不是您假正經不收一文錢聘禮,還要當嫁妝抬回去,那些好東西有一半是我的,哪輪到您的好女兒。」

她悻悻然地離開院落,來到放聘禮的院子,看著那閃著光的金子、銀子,眼花撩亂,忍不住想伸手一模。

「放肆!」侍衛們一聲低喝。

她嚇得跌坐在地,臉色灰白,灰溜溜地爬起來走了,心里還惦記著沒模到的黃白俗物。

「唉,你這兩個嫂子呀,我真是無能為力了。」教媳無方,夏家的門楣發不了光。

「娘,無能為力就別管了,早早把家交給她們去管,您落得一身輕松有何不好?咱們干麼跟她們爭那些。」臨到出閣,夏和若越來越有王妃的氣勢,不把身外之物看在眼里。

長樂王沒銀子嗎?他富可敵國,知人善任,打理好封地,每年上繳的稅銀足以養活江南一帶百姓三年。

「可是你爹……」她怕他拿銀子養外室、置小妾,若不看緊點,老毛病又犯了,左一個、右一個,享齊人之福。

「娘,您把剩下的嫁妝全攢在手中,一兩銀子也不要貼補公中。咱們那個酒樓一年的出息有多少您又不是不知情,您直接讓兩個哥哥去管事,自會有人把持著銀子不讓爹敗光。」

「你是指你兩個嫂子?」她有些明了了。

「兩位嫂嫂都是『顧家的』,她們會把酒樓的收入看得像自個兒銀匣子里的銀子,爹想從她們手中拿到銀子怕是很難吧!」各房有各房的盤算,哪有可能用在玩女人上面。

她爹要慘了。

聞言夏夫人兩眼一亮,「好,我回去就這麼辦,讓他們鬧去,我清心幾年。」

她說完又看向女兒,雙眼濕漉漉的蓄滿淚水。

「這一次總算能把你嫁出去了,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被人笑話是沒人要的老閨女,娘心里難受,如今總算揚眉吐氣了,這一嫁就嫁給王爺,娘的面子一下全扳回來了。」她得意著,下巴抬得高高的。

听著娘親的心里話,夏和若內心感觸良多。「聿……王爺他對我很好,娘不用擔心,太皇太後在宮里不與我們同住,我上無公婆需侍候,下也沒難纏的小姑小叔,偌大的府里就我和他兩個主子,這樣的日子還過不好,您等于是白養我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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