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好冷漠 第18頁

她沒注意到他古怪的表情,試著甩了甩手腕,然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唉呀,我發現筋骨的酸痛好很多了耶!沒想到雁公子的活絡油這麼有效,只推拿一次就好這麼多——呃!」她忽然頓住,小臉羞得緋紅。

她贊美藥油時原本沒想太多的,但厲痕天聞言卻轉過頭來,眼神奇異地瞪住她,她這才想起昨夜那瓶藥油害得他們意亂情迷……

「雖然、雖然……雖然副作用也太奇怪了一些……」她隨即改口,窘得只能不停地嘿嘿干笑。

手臂的酸痛減輕了,但腰身以下……的酸痛程度反而增加,實在說不上來,雁公子那瓶獨門秘傳的活絡油,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他無語地望著她,深不見底的眼眸里,仿佛還隱隱跳躍著昨夜曾經見到的焰苗,瞧的她呼吸一滯。

想起昨夜的種種,她渾身忍不住開始躁熱,心口好像有個小蹦般,咚咚咚咚敲得她心煩意亂的。

「二……二爺,那個……紊兒、紊兒今天……想去鎮上采買。」她紅著臉低下頭,慌慌忙忙地轉移話題。

「你別出去。」他收回視線,馬上回絕道。

「紊兒只是想買一些布料和繡線,一定會快去快回的。」

「不行。」

「二爺……」她咬住唇,臉上難掩失落。

她整理過他的東西,覺得他的衣服好少、好舊、好簡單,所以她心中一直盤算著要出門去買布。

夏天快來了,她想要為他裁制夏衣。

還有,他的鞋磨損了,她想要幫他納一雙最舒適、最柔軟、最輕便的鞋。

接下來,還有御寒的冬衣、披風、襖子……

她想為他做好多好多的事。

「江湖上最近盛傳,若娶到鳳棲身邊的三個貼身女婢,就是下一任‘煙波閣’閣主的人選,你現在出門很危險。」他解釋道。

想起上回她離開「煙波閣」後,莫名其妙地被好多路的人馬追著跑,最後還被追得走投無路地跳崖去,她就氣得忍不住跺腳。

「江湖人真是瘋了,這種亂七八糟、笑死人的傳言也能信嗎?我只是個小婢女耶!」

「這就是人性。」厲痕天冷笑。

「二爺……」她看著他,知道他所指為何。

厲痕天從小看盡人性丑惡,對于人,他總是保持距離,不願親近。

綁主、燕公子、楚公子花上十年的時間,才取得他的友誼及信任。不知道她要花上多久的時間,才能讓他願意親近真心愛他的人?

她嘆了一口氣。

「如果真想去,我陪你。」他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模樣,忍不住沖口而出。

「真的嗎?二爺願意陪我去買東西?」她驚喜地抬起頭來,整張小臉瞬間發亮。

太好了!這樣她就可以當場問他喜歡什麼布料、什麼顏色,不用邊做邊提心吊膽地想著他會不會喜歡?願不願意穿?

他看著她圓潤的笑臉,忽然想要回應她,唇畔情不自禁地微微彎起。

別紊發現他唇邊若有似無的笑容,呼吸悄悄一窒,張著大眼,一動也不動地望著他。

她好怕萬一她的呼吸大了點、動作大了點,就會把那朵難能可貴的笑意給嚇得飛走了……

「二爺……你笑起來很溫柔呢。」終究,她還是忍不住贊美了他。

丙然,一听見她的話,他唇邊的笑痕就馬上不見了。

唉,她有些可惜地嘆了一口氣。應該要再忍忍的,才能多看兩眼啊……

他張口欲言,忽覺一陣異常強烈的殺氣撲至,眼神一凜,馬上下意識地護住別紊,「唰」地抽出「亡眼刀」擋在身前。

不料,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手臂上已瞬間被劃破一道長長的口子。

「二爺!」別紊驚呼。

厲痕天面無表情地望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口,站在她身前,一動也不動,專注地凝視那位神出鬼沒的攻擊者。

「恨天,十年不見,你竟然變得軟弱了,真是令人失望啊!」陰森的笑語聲輕輕響起。

別紊隨著發聲處看過去,赫然看見一位白發老人站在陰暗處。

她覺得這個老人好可怕,僅僅是听到他的聲音而以,她渾身就涌起至不住的冰冷與恐懼。

尤其剛才他攻擊過來的時候,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覺得有一道冷厲的勁風掃過。

「煙波閣」內臥虎藏龍,暗伏許多武林高手,加上跟著何鳳棲在江湖上涉足行走多次,也見過不少武學奇人,因此她能辨別出眼前這個可怕老人的武功深不可測,甚至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只怕他的武功更在厲痕天之上,而且明顯的是沖著厲痕天而來的……

她害怕地又瑟縮了一下,躲到厲痕天身後,心里對這老人的出現,感到驚駭莫名,也擔心著厲痕天的安危。

「煙波閣」的防衛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湯,比皇宮大內還要嚴密。

但,這老人竟然如入無人之境一樣地突然出現,還傷了厲痕天,讓她想著就忍不住發抖。

厲痕天听見那道聲音後,渾身倏地一僵。

這世上唯一會喚他「恨天」的,只有一個人。

「師父。」他將「亡眼刀」橫在身前,冷冷地回視眼前的白發老人。

師父?

他是……鬼域刀魔?!

別紊的雙眼睜得大大的。

名字果然跟他有像到,渾身氣息又像鬼、又像魔的。除了他,她猜世上再也找不出這樣可怕的人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怪厲痕天會養成令人害怕的扭曲性格,全都是被這個鬼域刀魔給污染的!

如果二爺跟著他再久一點,恐怕天底下就會出現第二個像鬼又像魔的鬼域刀魔了!

別紊忿忿不平地瞪著他。「你……十年前不是死了嗎?」真是禍害遺千年啊!

「十年前?恨天做的好事啊……本來是快死了,可惜閻王不收我呀!」鬼域刀魔露出「很可惜」的笑臉,嘿嘿嘿地笑了幾聲。

她倒抽一口氣,別開眼不敢看。

嗚哇~~這人好可怕,為什麼有人笑起來時會讓人覺得這麼恐怖呢?

「你這娃兒好厲害啊,竟然能讓恨天變得這麼軟弱無用,真了不起。」鬼域刀魔輕輕點頭。

「誰說的?二爺一直很厲害的!哪有軟弱無用?」別紊頂了回去。

表域刀魔定眼直直地瞪著她,讓她頭皮發麻,後侮自己的嘴快,很孬地又躲回厲痕天背後。

「恨天,十年的安逸日子,難道讓你忘了仇視與懼恨帶給你的痛苦?你母親見‘碧落村’偏僻村民窮苦,免費行醫,甚至為了醫治那些村人,連懷著身孕時都還親自上山采藥,結果竟失足摔死,而那些該死的村人只因你母親棺中產子,就視你為邪魔惡兆,誰還記得你母親的恩情?這些你難道全部都忘了嗎?」他說著當年輾轉打听到的消息,話語中隱隱有絲憤恨,試圖勾起他多年來的仇恨之心。

厲痕天盡量克制著情緒,但往日深刻至極的痛苦仇恨,在鬼域刀魔一句又一句、催魂似的嗓音下,一點一滴地被牽引出來,開始在他的血液里逐漸沸騰。

厲痕天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看不出他此刻正在想些什麼。

別紊感覺得出厲痕天的姿勢未變,但隱隱有種壓抑的氣息,仿佛在跟什麼掙扎一般。

她焦急地看向四周,期望有人能發現「望天院」里有變。可惜整座「煙波閣」里,好像只剩他們三人似的,完全沒有一點聲音,靜得讓她覺得好可怕。

「我傳授你鬼域刀法,讓你報了仇後,你卻跟何鳳棲聯手設陷阱將我擊殺重傷,我足足花了十年才復原。練鬼域刀法的人,必得以鮮血喂養武器,只要你體內尚留著一絲鬼域刀法養成的內力,就永遠月兌離不了嗜血的沖動。與其留在。‘煙波閣’,從事見不得光的暗殺任務來滿足嗜殺的,不如跟我走吧!我們一起聯手,血洗江湖,殺到痛快盡興,看看還有誰敢與我們為敵?到時,江湖不就是我們的了?」老人笑呵呵地勾勒著血腥的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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