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荒木堇替自己捏把冷汗之際,現場臂眾爆出了掌聲。
這什麼世界啊?她差點被這可惡的男人摔死,他們還在幸災樂禍,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
哼!只要她沒死,就還有機會。她迅速移動雙手,想扣住他的咽喉,誰知他比她更快變換姿勢,轉眼間她已經在他的帶領下,回轉了三圈。
黑發和白裙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圓弧,更大的掌聲爆起,而荒木堇只覺得自己更狼狽。
「希望拙作能使你滿意,荒木老師。」耿玦笑著放下荒木堇,優雅的排開眾人,走出大樓。
「可惡,你那是什麼笑容?!」荒木堇望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我一定要殺了你!」她用日語詛咒他祖宗十八代。
氣死人、氣死人,她這麼狼狽,他卻笑成那樣!他除了笑和欺負她之外,還會不會別的啊?荒木堇氣死了。
「想不到你舞跳得這麼好。」觀看的熱心人士走了一半,只剩幾個更熱心的人。
「呵,我是來拜師的。」荒木堇扯出一個「盡量甜美」的笑容,又躬身鞠躬,「謝謝你們送我過來,我到樓上去等他回來,謝謝你們。」
「不客氣,那我們走了。」一群人又多看了她幾眼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解散。
「謝謝你們。」她看到那些人,邊走邊回頭。
就算幾根毒針弄不死那該死的天狼星,她還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只管安心的在工作坊等著,等天狼星回來送死。
四天過去了,那家伙還不回來送死!
在「天狼星表演工作坊」枯等五天之後,荒木堇決定自力救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不來這里,他總要回家。
「可以請你們告訴我,耿玦的住處嗎?」荒木堇露出束手無策的可憐表情問櫃台的職員。
「耿老師住在兩條街外,那棟黑色大樓的四號十三樓。」職員告訴她。
「謝謝。」于是荒木堇帶著她的輕便行李,直搗耿玦的住處。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荒木堇就站在那棟黑色大樓十三樓,他住所的門口。
按電鈴,目的當然不是表現作客的禮貌,而是——吵死他!
最好他正在睡覺、最好他正在和女人溫存、最好他正在洗澡、最好他正在做一堆不宜見客的事,那麼她就達到吵死他的目的——誰教他放她枯等?
結果她按了老半天,沒有半只蚊子蒼蠅來開門。
「不在?」她荒木堇可不是好打發的,就算沒人在,她還是有本事進屋去。
只消一根發夾,就成功地把那扇木板門打開。
「嗜黑男人!這點倒和傳聞相近。」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牆壁黑的、地板黑的、挑高的天花板也是黑的,窗簾黑的、沙發黑的、茶幾黑的、電視黑的、櫥櫃黑的……走到哪里,全是黑的。
如果倒出來的茶是黑色的,荒木堇也不會意外。
這房子雖然在大樓里,設計得還真豪華,她到處走走看看。
樓中樓,樓下有客廳、廚房跟練舞室,樓上有三個房間,全黑的屋子,如果沒有光線從窗簾縫透進來,不折不扣是間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見的鬼屋。
「真是有病!」她伸手把窗簾拉開,陽光迫不及待地透進來,黑色的屋子隨即投射出不同的色澤和層次,營造出一種神秘迷離的氛圍。
「呃,好吧,他沒病。」荒木堇不得不折服于屋主不同于常人的眼光和審美觀。
除此之外,她發現這屋子里的家具、擺設,都非常高雅昂貴,在在是名流才有的排場。
水晶吊燈、進口黑檀電視櫃、放滿進口酒的原木實心酒櫃……其中她最中意的是那套意大利進口的沙發,和液晶超大屏幕電視。
「一條人命到底值多少啊?養一個舞蹈工作坊已經夠奢侈了,還弄這麼豪華的家具。」傳說鬼驚一族索價高昂,果然不假。
一想到父親那條寶貴的生命,葬送在幾個臭錢之下,她就氣得恨不得砸爛這一切。
循著回旋梯往上走,二樓除了一個房間有家具外,其它房間都是空的。
「這一定是他的房間。」荒木堇把行李放進那個黑得什麼都看不見的房間。
「這是殺他最好的距離。」她無比肯定。
計畫開始了,她要殺他,為父報仇。
第二章
距離耿玦離開天狼星表演工作坊的那個下午,已經過了二十多天。
他並不真忙,除了為兩筆十一位數美金的報酬跑了趟歐洲外,其他日子都在台灣的各大高山上活動——除了是殺手、名舞蹈家外,他還是有名的高山向導,等他帶的隊,已經排到三年後去了。
「我听說有人在等你。」
一進雙子星酒吧,耿鈺就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有趣的不只這些,听說那人已經神通廣大地進駐了他某個住處。
「意料之中。」他把肩上重達八十公斤的登山裝備卸下來。
他當然沒忘記荒木堇那號來尋仇的人物,他雖然期待她找上門,可沒想要盡地主之誼。
雹玦逕自到酒吧內室去沖澡,半個小時後,把及肩長發扎在腦後,身上的登山服換成了輕便的休閑服,清朗颯爽的模樣,引起酒吧內所有女性的側目。
「她是來尋仇的吧!因為你殺了她父親。我納悶的是,她怎麼知道是你?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耿鈺有幾分好奇,耿玦是絕不可能有這種疏忽的。
「除非你對她下毒,否則我打賭你永遠找不到答案。」耿玦莫測高深地笑笑。
雹鈺是世界第一大毒王——雙子星,指尖稍稍一搓,就可釋放出各種毒藥。
「我不需要對她下毒,問你就知道答案。」
天狼星做事,不可能沒有理由——他敢說那絕對是刻意留下的線索。
雹玦挑挑眉,端起吧台上的威士忌輕啜一口,眼波中有隱隱笑意。
「難不成……你想要她?」耿鈺從他的眼神中,找到這條線索。
見耿玦眼中的笑意更深,耿鈺知道自己猜中了。
「因為三年前的那次合作?」
三年前,耿玦曾與荒木堇共演莎翁的名劇——仲夏夜之夢。
當時演出的舞者,都是深具個人特色的一時之選,每個舞者都使出渾身解數想月兌穎而出,但最出色的首推耿玦,另一派則推崇荒木堇,當時還引起舞迷之間一番沖突。
那次的飆舞很過癮,耿玦被她柔中帶剛、內斂遒勁的特殊舞姿吸引,下了一番工夫調查,才知道她是日本關西第一大幫派的唯一繼承人。
這三年里,他曾邀請她到台灣來,但都沒得到正面答覆。豈料,人算不如天算,那筆意外的十二位數的美金,把他們再度牽扯在一起。
雖然不見得是好的開始,但畢竟是一個開始,只要能開始,後頭的愛恨情仇,到時再煩惱也不遲。
「你竟然會枯等這麼久?」耿鈺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想要一個人,不是該以最快的速度,把她佔為已有嗎?
「那又如何?」耿玦挑挑眉,一副「我是故意的」的欠扁神態。
既然開始了,他就有把握讓她自願成為他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你倒真有把握。」耿鈺想想,才知道耿玦自信得有道理。
他什麼事都沒做,就讓伊人自動住到他家去了。擁有這種本事,教他怎能不驕傲?
「你幾時見我做過沒把握的事?」耿玦笑笑,眼底隱約有一抹狂狷。
「如果可以掌控,愛情就不是愛情了。」耿鈺嗤之以鼻。
「誰說我要愛情?我只是想要她而已,」耿玦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嘲笑耿鈺的老八股。